伏黑甚尔却丝毫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怕他来了看见我？”
千夜气得浑身发抖，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滚。”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只见一辆白色轿车疾驰而来，车停下后，五条悟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看不出喜怒。
五条悟走向千夜，路过伏黑甚尔时，两人对视一眼，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结成冰。
五条悟牵起千夜的手，轻声说：“走吧。”
千夜低着头，跟着五条悟往车子走去。就在她快要上车的时候，背后传来伏黑甚尔的声音，“你就这么确定她是你的女朋友？”
五条悟顿了一下，回头笑道：“不管怎样，她现在选择了我。”说完便带着千夜驱车离开。
车上，千夜偷偷看五条悟的侧脸。鼓起勇气开口：“悟……”
五条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他有没有强迫你？”
“没有。”千夜诚实回答，“照片是他故意的，我们没有发生什么……”
“先不用解释。”五条悟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抱歉，我恐怕暂时听不进去。”
千夜喏喏地闭上了嘴。
半小时后，她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那个……”
“想说的话，明天等见到杰一起说吧。不然我还要向他转述——我怕我会受不了的，千夜。”
五分钟后，千夜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她刚才一直想说的话：“你这是无证驾驶吧。”
五条悟还差半年才满十八岁。他不可能有驾照！
五条悟：“……”
他把车猛地一个甩尾，停在了路边一座旅馆前面。千夜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叫醒了打瞌睡的前台服务员。
“一间还是两间？”
五条悟没有询问千夜的意见，直接回答：“一间。”
房间在二楼。这家旅馆不算豪华，但简单干净。
千夜跟在五条悟身后走进房间，然后五条悟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一览无余，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两个扶手椅。
千夜有些尴尬：“要不我再去开一间吧。”
五条悟拽住她的手腕。
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可以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和我却不行吗？”
千夜开始阿巴阿巴：“悟，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
“不是生气。”五条悟笑着说：“是嫉妒啊，千夜。”
他歪着头，苍蓝的眼瞳在昏黄的灯光下也如此清澈：“嫉妒在我的身体里长满了毒液，很痛。所以千夜可以陪着我吗？会让我好受很多。”
千夜的心一下子被愧疚填满了。
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你穿的也是他的衣服吧。”
千夜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还穿着伏黑甚尔的衣服！里面是那套短袖运动装，外面是半夜临出门时甚尔丢给她的一件长风衣。
“我我我……”她结巴了，“只要一有别的衣服我就换掉！”
五条悟状若平常地脱下外套，又脱下里面的长袖t恤。他的身高超过了190，胸腹是属于青少年的匀称强健肌肉。
他把那件长袖t恤递给千夜。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过分……但是可以让千夜穿我的衣服吗？这样的话，可以让我没有那么难过。”
如果是伏黑甚尔说出这种话，千夜只会骂他变态。
可是眼前的五条悟，像一只湿漉漉的白毛狗，真诚极了，也可怜极了。
所以千夜不由得化身点头机器：“哦哦，好的好的。”
她接过衣服，到卫生间换下。套上之后，感受到织物触碰皮肤的纹理，不由得让她一激灵——和伏黑甚尔从衣柜里拿出的新衣服不同，这可是五条悟今天刚穿过的。
她有些后悔答应这种请求。但没办法，已经答应了。而且在五条悟面前还穿着伏黑甚尔的衣服，确实是非常不妥。
这种持续的尴尬，让她换好衣服之后直接钻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好在五条悟没有提出新的请求，也没有裸露身体的爱好，把t恤脱下来后，他又把外套穿上了。
他也没有要求千夜把被子分给他，就这样平静地躺在床的另一侧，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睡吧。”他说。
千夜闭着眼，可心里乱如麻，她能感觉到五条悟平稳的呼吸声就在身边。
而且她下午在甚尔家里确实睡够了，现在也不困。
她也不敢睁开眼。今天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她没有睁开眼面对世界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千夜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五条悟轻轻说了句：“其实我知道，千夜是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千夜的警戒雷达响了。这虽然是个设问句，但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睁开眼，黑暗中只能看到五条悟模糊的轮廓。在被子底下伸出手握住五条悟的手，用最直白的话说：“悟，对不起。”
五条悟反握住她的手，声音甜得发腻：“以后不许这样了哦。”
他将手指一根根插入她的指尖，像是某种隐秘的宣告。千夜自知理亏，只能连连点头，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千夜醒来发现五条悟不在床上，她正疑惑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交谈声。
不一会儿，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进了屋。夏油杰递给她一个服装店的袋子，“给你。”
千夜茫然地接过来，发现是一整套衣服。脸一红，正要说话，五条悟搂住她的肩膀，“挺好的，我替小千夜说谢谢了。”
夏油杰挑了挑眉：“需要你来替？”
趁他们两个在说话，千夜抓紧时间跑到卫生间换衣服。袋子里意外的很齐全——不仅完全符合她的尺码，甚至还有内衣和内裤。
内裤还特地买的是免洗的。
夏油杰也太贤惠了吧！千夜内心感慨，也不知道他以后喜欢的女生是哪种类型。
卫生间外。
夏油杰看着千夜仓皇跑进去的身影。
“悟……你让她穿你的衣服？”
“不可以吗？那是我的女朋友。”
“她知道你脑子里有多下流吗？”
五条悟笑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过家家的游戏该结束了。现在不争，不然等到她和别人结婚的时候再去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