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拖着行李箱站在桃花坞的木牌坊下。
风尘仆仆的皮靴沾满泥点,棒球帽檐压着枯黄的发梢。
“三年了。”我倚着篱笆削土豆,“舍得回来了?”
她摘了帽子,眼角细纹在夕阳下无所遁形:“走到丽江时,听说你这儿能治心病。”
我递过刚摘的黄瓜:“为情所困?”
许夏咬黄瓜的动作像在咬仇人:“男人算什么...我戒了。”
民宿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她望着荷塘突然笑出声:“这儿连蛤蟆叫都带戏腔。”
“长期房给你留着了。”我指指西厢,“月租八百,包吃住。”
“便宜。”她掏现金的动作利落得像扔垃圾,“先付十年。”
夜里下起雨,许夏蹲在厨房帮我剥蒜。指甲油斑驳的手指沾满汁液,忽然说:“我嗓子毁了。”
菜刀停在半空。她扯出个比哭难看的笑:“三年前商演,有人往我水里下药。”
雨点砸在瓦片上,像倒豆子。我往灶膛添柴火:“明天跟我下地,种点治嗓子的药草。”
许夏突然把蒜篮踢翻:“唱不了歌了!江晚柠!我他妈废了!”
“那就喊。”我塞给她个番茄,“对着山谷喊,桃花坞的蛤蟆都能给你伴奏。”
后半夜雨停时,她真的跑上山坡。
破锣嗓子吼着走调的情歌,惊飞满山宿鸟。
傍晚许夏正蹲在菜地边掐南瓜藤。她指甲缝里塞满泥,动作利落得像老农。
“顾言默废了。”她突然开口,镰刀砍进土里,“双腿粉碎性骨折。”
我舀水的手顿了顿:“你...认识他?”
许夏扯出个冷笑:“三年前,他往我柠檬水里下药。”她指指喉咙,“就为逼我离开顾言希。”
水瓢“哐当”掉进井里。我盯着她后颈的疤痕——那形状像极了我曾在顾言希旧照片里见过的纹身。
“顾言希...”我嗓子发干,“是你那个...”
“初恋。”她抓起把土扬向空中,“顾家老爷子临终前立的遗嘱,私生子也能分家产。”
晚风突然卷起落叶,池塘里的锦鲤跃出水面。
许夏的侧脸在夕阳下像尊石刻:“顾言默怕他抢家产,先毁他事业,再断他姻缘。”
我想起顾言希有时候盯着手机屏保——上面是个穿演出服的女孩,现在才看清是许夏年轻时模样。
“他现在很好。”我轻声说,“丽景酒店开遍全国了。”
许夏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番茄叶上:“我知道...我偷偷去看过他剪彩。”
她挽起裤腿下塘采藕,月光照见她脚踝的蝴蝶刺青——和顾言希手腕上的是一对。
“老天爷...”我望着星空喃喃,“我救顾言希,原来是为了让你回来。”
许夏把鲜藕扔进竹篮,水花溅湿了她的旧球鞋。那一刻,她不像过气歌星,倒像归乡的农妇。
夜深时,她坐在门槛上磨镰刀。哼的歌跑调跑得厉害,却是顾言希酒店广告的配乐。
我和许夏在菜园子,柳絮和秦潇的越野车碾着碎石开进院子。车还没停稳,柳絮就跳下车冲向菜园。
“许夏!”她声音带着颤,“三年了...你舍得回来了?”
正在摘茄子的许夏僵住,手里的紫茄“啪嗒”掉进竹篮。她慢慢直起身,围裙上沾着泥点:“絮絮...你好了?”
我端着淘米筐愣在厨房门口:“你们...认识?”
柳絮一把抱住许夏,炭笔从口袋里滚出来。
秦潇弯腰捡起笔,苦笑着摇头:“她俩是美院同学...许夏开演唱会时,絮絮还去画过海报。”
许夏突然笑出声,眼泪却落在柳絮肩头:“当年你说要给我画专辑封面...结果躲山里当野人去了。”
“你不也躲国外当哑巴?”柳絮捶她后背,手腕上还沾着颜料。
晚风拂过,荷塘里的蛙声突然热闹起来。我望着她俩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吃饭了!”秦潇敲着锅盖喊,“你俩要抱到什么时候?”
饭桌上,许夏夹起块红烧肉放进柳絮碗里:“你最爱吃的...以前总抢我的。”
柳絮突然掏出手机,屏保是许夏第一次登台的照片:“我每场演唱会都偷偷去了...坐最后一排。”
许夏的筷子停在半空:“三年前...我嗓子坏的那天,收到封快递。”她声音发哑,“里面是你画的...我所有的唱片封面。”
秦潇轻轻握住柳絮的手。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见许夏锁骨上的纹身——那是柳絮画作的签名变形。
“明天...”柳絮突然说,“给我画张新的专辑封面吧?”
许夏望着她,眼眶通红:“我...唱不了歌了。”
“那就画你种菜。”柳絮夹了根青菜放进她碗里,“比唱歌好看。”
夜深时,我看见画室的灯还亮着。一个在画画,一个在唱戏曲!
深夜的灵植空间里,雾气缭绕的人参苗泛着微光。
我蹲在灵泉边翻系统面板,荧光字迹一行行浮现:
【声带修复配方】
七星草x3(后山东崖)
月华露x5(桃林晨露)
百年参x1(药田可种)
“统子!”我戳着虚拟屏幕,“百年参得长多久?”
机械音冷冰冰回应:“灵泉浇灌,三日可成。”
我抄起药锄就往东崖跑。
夜枭蹲在树上咕咕叫,七星草在月光下亮得像碎钻。扒开苔藓时,指尖沾了满手荧光。
回药田已过子时。我把人参籽埋进灵土,舀起泉水慢慢浇。
水珠落下的瞬间,嫩芽破土而出,两片小叶在夜风里轻轻抖动。
我看着人参,三天,三天很快的!许夏等我!我一定让你重回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