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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巷深处,老窑门前歪脖子枣树的暗影浓得化不开,死寂如同凝固的墨。缺角的黄铜门环在惨淡月牙下泛着哑光,像一只窥视的独眼。

门内,鹞鹰——赵元培麾下最阴毒隐秘的夜枭头子,正借着豆粒大的昏黄油灯光芒,飞快地点验几份用厚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硬货。他动作无声,如同鬼魅在阴影里滑行,一双鹰眼却锐利如钩,时刻扫视着门外最细微的动静。

京城贵人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已送出,这趟亡命差事只剩起走老窑里最后几份足以让对手万劫不复的铁证。他打算卷了东西立刻抹油,打马狂奔,将这南疆的“干净”与“决心”带回京城复命。

指尖刚触到最底下那份硬皮卷轴的冰冷边缘。

咔嚓,头顶几片陈年瓦片被一股轻如鸿毛、却精准无比的力量挪开一线,惨白的月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刺入昏暗的室内,正正照在鹞鹰骤然收缩成针尖的瞳孔上。

炸毛,绝对的死亡警兆。鹞鹰的身体反应快过思维,如同受惊的壁虎贴地鬼窜,右手同时闪电般一抖,三枚喂了黑寡妇剧毒的透骨钉带着刺耳尖啸,毒蛇般射向瓦片缝隙。

叮!叮!叮!

三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金铁交鸣几乎连成一线,火星在昏暗中迸溅。三枚致命的毒钉被三柄更快的、毫无光泽的乌沉短刃精准无比地凌空磕飞,深深钉入对面的土墙。

“晚三秋了。”一个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贴着鹞鹰后脖颈的汗毛响起。

鹞鹰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几乎停跳,他连背后一丝气息都未察觉,致命的寒气瞬间冻结四肢,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就想脱扣。

晚了!

一道如跗骨之蛆、比他翻滚之势更快的黑影,已如影随形。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浇透了他的脊椎。

噗嗤!

冰冷的触感伴随着肌肉骨骼被强行撕裂的闷响,一柄毫无光泽的乌沉短刺,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与残忍,从鹞鹰右肩胛骨下方琵琶骨处狠狠攮入,斜向上穿透坚韧的肺叶组织,最后半寸染血的刺尖,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他锁骨窝里透了出来。剧痛和气短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鹞鹰,滚烫的鲜血逆冲上喉头。

“呃啊——!”一声被强行扼断的、不似人声的惨嚎从他扭曲的喉咙里挤出。

“阿苏!”鹞鹰咳着血沫,眼球因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而暴凸,他认得这如同跗骨之蛆、只为杀戮而生的技艺,王府世子的剑,怎么可能,福瑞祥…彻底窑塌了?

阿苏脸上如同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铁面具。手腕在刺入对方体内的瞬间猛地一拧。乌沉子在鹞鹰的胸腔内搅了个翻天覆地。彻底废掉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可能。另一只铁钳般的手掌同时探出,精准无比的锁喉擒拿,将鹞鹰如同一条濒死的癞皮狗般硬生生提溜起来,随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向坚硬冰冷的青砖地面。

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鹞鹰像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口中鲜血狂涌,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搜身,起走。”阿苏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吩咐处理一件垃圾。

鬼影子般的无影从房梁的阴影里无声飘落,动作快得只剩下视觉残留的残影。他手法娴熟而冷酷,如同庖丁解牛,瞬间将鹞鹰身上所有零碎儿搜刮一空——包括那枚非金非玉、触手冰凉、正面刻着盘曲狰狞紫色蛇鳞、背面阴刻一个古老“癸”字的腰牌,以及贴身紧藏在特制皮囊里的几份带着火漆印的要命卷宗。确认再无遗漏,无影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同样乌沉的短匕精准无比地攮穿了鹞鹰还在微弱跳动的心窝,确保目标死得不能再死。

老窑内所有能搬动的纸张、卷宗、可疑物品,被打包卷走。泼上火油子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一道火折子落下,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门窗和堆积的易燃物。呼啦一声!火焰瞬间化作冲天的火龙,浓烈的黑烟滚滚而起,映照着阿苏和无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瞬间消失在瓦罐巷的沉沉夜色中。

南大营·副帅军帐

帅帐内,牛油巨烛燃烧得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却驱不散帐内如同铅块般沉甸甸的压抑。赵元培身披软甲,踞坐在铺着斑斓虎皮的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坚硬的紫檀木帅案,发出“哒、哒、哒”的闷响。他脸色紧绷得如同生铁铸就,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如同岩浆般的焦躁和一股几乎压制不住的暴戾凶光。

他身边,摇着鹅毛扇的军师公孙羊,身形瘦削如竹,留着几缕稀疏的山羊胡,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如同暗夜里的老鼠。手中一枚温润的玉质算筹被他枯瘦的手指捻得飞快,几乎要搓出火星,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宁。

“柳叶巷…窑口彻底哑火了。”赵元培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铁锈味,“太静了…静得邪性,连耗子叫都听不见一声。”

公孙羊捻动算筹的手指猛地一滞,发出“嘎嘣”一声轻响。“按盘子推算,鹞鹰这会儿早该起了货,打马抹油出城了,就算…就算福瑞祥那边炸了窑,孙老抠那滑头也该放出夜耗子递个片子报个信…除非…”他山羊胡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除非福瑞祥那个经营了十几年的老窑,让人连锅端了,窑塌人埋,一个喘气的都没跑出来!”赵元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猛兽咆哮,带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玄稷,项崮笙,好快的刀子,好狠的手,抄老子的后路,玩得够溜!”

话音未落!

“报……大帅,急报。”帐帘被猛地撞开!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里死死攥着一份封口火漆带着暗红血迹的急递文书。“大…大帅,瓦…瓦罐巷,老窑,走水了,冲天大火。巡城司的狗崽子们把巷子围得铁桶一般,小的…小的拼死靠近,远远看见…看见鹞鹰大人的那匹青骢马…倒在巷口…马脖子…被人抹了,血流了一地!”

“什么?”赵元培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猛地从虎皮交椅上弹起,沉重的交椅被带倒,发出轰然巨响。他一把夺过那带血的急递,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近乎粗暴地撕开火漆封印。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快速扫过密报上那蝇头小楷,越看,脸色越是铁青,最后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密报上字字如刀:福瑞祥窑塌,孙掌柜等三名活口被拔,鹞鹰大人…确认折在瓦罐巷老窑,贴身紫鳞令…丢失。

“噗——!”赵元培再也压不住胸中翻腾的逆血,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猩红的血点如同梅花般溅洒在帅案上铺开的南疆地图上!他身体晃了晃,强撑着扶住案角才没有倒下,眼中是足以焚天的怒火和噬人的杀意!“项崮笙,老子与你不死不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公孙羊抢步上前扶住赵元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低声道:“大帅息怒,保重身体要紧,窑塌了,鹞鹰折了,京里的线…算是彻底断了。这是抄家灭灶的绝户计,姓项的这是掀了桌子,要跟我们鱼死网破,咱们埋下的那些暗桩…危如累卵。”

他语速极快,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算计:“当务之急,是壮士断腕,立刻启用最高等级的蜂鸣信号。通知所有暗桩,无论大小,即刻起进入深潜状态。蛰伏待机,非死令不得妄动,尤其是山魈刘魁、夜耗子钱贵、穿山甲孙德海这几个要害桩子,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抹干净屁股,装死,装病。巡城司和王府夜鸢的爪子肯定已经撒出来了,能躲过这波清洗,就是胜利!”却不知,他所谓的这些暗桩,也早已被拔。

他眼中凶光一闪,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另外,碧血幽昙那味饵,钩子早已在黄泉道布好。姓项的救子心切,必走那条黄泉路。那鬼地方是南疆黑齿蛮部的老巢,咱们那位朋友,那蛮族大酋长黑齿罗刹怕是已经磨好了刀子,布下了天罗地网。项崮笙就算是一头猛虎,闯进那蛮族的刀山火海,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他侥幸闯过了蛮子的围杀,拿到那株花,也必定是强弩之末,身边剩不下几个囫囵人。”

公孙羊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这正是天赐良机,让魄公子带上咱们血獠牙最硬、最锋利的两哨精锐。再请癸字组剩下的那几位朋友压阵,务必卡死在项崮笙回王府的必经之路——黑松林。以逸待劳,坐收渔利,告诉魄公子,黄泉道那边只要一响动,就给我死死咬住项崮笙的尾巴,归途之上…我要看到项崮笙的帅旗…彻底倒下。他的人头,是给京城贵人最好的投名状!”

赵元培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狰狞的光芒,如同濒死的恶狼:“好,就这么办。立刻发蜂鸣,让魄儿…点齐人马,带上最精良的家伙。告诉癸字组的朋友,只要拿下项崮笙,王府秘库里的东西,任他们先挑。告诉魄儿,此战…只许成功,提不回项崮笙的人头,他就别回来见老子!”

黄泉道·幽冥绝地

空气是凝固的尸油,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肺腑,浓烈的硫磺与腐败的腥甜,是此地唯一的味道。脚下,湿滑的黑色腐殖土深陷,仿佛无数亡者的手在拖拽。死寂,沉重得能碾碎灵魂。嶙峋怪石如同巨兽獠牙,在惨淡微光中投下扭曲的阴影,窥视着闯入者。

项崮笙立于裂谷入口,身如山岳。玄色重鳞甲覆盖全身,肩吞兽首狰狞,甲叶森然,流淌着百战凶兵的冰冷光泽。破军重戟斜指地面,戟刃幽寒,未曾饮血,却散发着令空气凝滞的凶戾。他脸上无悲无喜,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映着峭壁上那点幽碧冷光——碧血幽昙。那是他此行唯一的目标,为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身后,百名磐石卫陷阵营精锐,静默如林。玄甲覆身,长矛如荆棘丛林,矛尖寒星点点,直指苍穹。重盾如钢铁壁垒,盾面冷硬,刻画着镇南王府的狰兽图腾;战斧似断头铡刀,刃口开锋,闪烁着劈山裂石的寒芒;神臂强弩已张,弩机紧绷,冰冷的箭簇锁定了视线内每一寸阴影。每一张脸都如同铁铸,眼神锐利如刀,死寂中蕴含着火山般的杀意。

他们是镇南王手中最锋利的獠牙,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恶鬼。明知此地是赵元培身后之人布下的血肉磨盘,他们的气息反而愈发沉凝,杀气凝练如实质。恐惧?早已在无数次地狱般的厮杀中被磨灭。唯有对王命的绝对服从,以及对即将到来的、以血洗血的搏杀的……饥渴。

陈魁,如同项崮笙身侧的另一座铁塔,全身覆盖加厚玄甲,关节处精钢护板闪耀。他仅露的独眼凶光四射,手中厚背开山巨斧,斧刃宽阔如门板,寒光凛冽,斧背厚重,足以砸碎城砖。他是项崮笙最信任的先锋,气息沉稳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目光死死锁定前方翻腾的灰白瘴气,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撕裂任何阻碍。

前方,鬼哭涧张开地狱之门。灰白瘴气如活物般翻涌嘶鸣。岩壁上,巨大爪痕深深刻入石壁,粘稠的腥臭液体缓缓滴落。空气粘腻阴冷,带着无形的压力,试图瓦解这支钢铁洪流的意志。

“王爷,阴眼。”陈魁的声音低沉如滚雷,染血的手指稳稳指向裂谷对面峭壁那道被瘴气缠绕的石缝。缝隙深处,幽碧冷光如冥河灯塔——碧血幽昙!

项崮笙目光如电,锁死目标。干裂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进每个士兵的骨髓,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锋矢,陈魁,凿穿。破甲锥,碎骨。神臂,清道。遇阻,杀绝,寸草不留。” 当这寸草不留四字出口,裂谷中温度骤降!

令下,山崩,百名磐石卫瞬间化作一柄淬火的死亡尖刀。陈魁巨斧前指,一声炸雷般的咆哮:“陷阵,有我无敌。” 率先踏入裂谷,塔盾紧随,轰然砸地,盾锋如墙推进。两侧破甲锥战斧低垂,刃口寒光流转。神臂弩手目光如鹰,强弩锁定两侧峭壁每一处可疑阴影。步伐整齐划一,钢铁铿锵,如同战鼓擂响,踏碎了死寂,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踏上了裂谷边缘湿滑的岩石地带。

就在锋矢阵型完全踏入岩石区域的刹那!

“咔哒!咔哒!咔哒!” 一连串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机括声,如同毒蛇吐信,从四面八方响起!

“地陷,毒藤!” 陈魁的咆哮如同惊雷。他巨足猛地跺地,庞大身躯强行止住冲势,巨斧横扫,试图斩断弹起的藤蔓。

轰!轰!轰!

陈魁及数名前锋脚下,大片看似坚固的岩石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布满锈蚀倒刺与腐烂骸骨的巨大毒坑,浓绿腥臭的毒气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两侧岩壁上,伪装成苔藓藤蔓的巨大毒网猛地弹起,网上密密麻麻的淬毒骨刺闪着幽光,如同巨兽的毒牙,狠狠扫向阵型中段和侧翼。

“顶住!” 盾锋怒吼,巨盾轰然并拢,毒藤网扫在盾面上,骨刺刮擦出刺耳声响,毒液滋滋作响,阵型不可避免地被迟滞、挤压。

“咻咻咻咻咻咻——!!!!”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序曲,凄厉到撕裂魂魄的尖啸,如同亿万冤魂同时哭嚎,从头顶悬崖的每一道裂缝、脚下深渊的每一处黑暗、两侧岩壁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孔洞中疯狂爆发,声音本身就成了武器,紧随其后的,是密集到令人绝望的破空声。不是箭雨,是死亡的狂潮。

吹箭,细如牛毛、无声无息、涂抹着幽绿磷光剧毒的骨镖,带着狰狞倒刺、落地即炸开墨绿毒雾的铁蒺藜,如同遮天蔽日的毒蝗群,瞬间覆盖了整个裂谷狭窄的空间。从每一个可以想象和无法想象的角度泼洒而下,数量之多,密度之大,让天空都为之一暗。

“盾!” 陈魁目眦欲裂,陷阱只为这一刻,为这覆盖性的、毁灭性的毒雨创造绝杀之局。

“哐哐哐哐!” 钢铁壁垒瞬间成型,强弩手在盾隙间疯狂反击,弩矢如雨射向毒镖源头,带起一片片碎石和闷哼。但毒雨来自绝对的数量压制和刁钻的死角。

噗噗噗噗噗!

细小的吹箭如同跗骨之蛆,穿透盾牌微小的缝隙,钻入甲叶连接处,一名盾锋面甲缝隙被射入,瞬间乌黑,无声倒下。旋转的骨镖带着诡异弧线,从盾阵上方、侧下方无法防御的空隙钻入。一名破甲锥大腿被骨镖贯穿,幽绿毒液蔓延,他发出非人惨嚎,挥斧砍断了自己中毒的腿。毒蒺藜在密集人群中炸开,墨绿毒雾弥漫,数名士兵被笼罩,皮肉滋滋腐烂,白骨可见,惨嚎着在毒雾中翻滚。

伤亡,瞬间的惨重伤亡,钢铁壁垒被撕开了数道血淋淋的口子,精锐在毒雨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

“吼!吼!吼!吼——!!!”

回应磐石卫伤亡的,是山崩海啸般的、充满原始嗜血欲望的咆哮,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无数,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涂抹着靛蓝色狰狞油彩、身披兽皮、镶嵌兽骨的黑齿部蛮族战士,如同黑色的狂潮,从裂谷的每一个阴影罅隙、每一个潮湿洞穴、每一片翻滚的瘴雾中狂涌而出。他们挥舞着淬毒的弯刀、长矛、吹筒,眼中只有对血肉的渴望,数量之多,何止十倍?数十倍,瞬间填满了裂谷的每一寸空间,将磐石卫的阵型彻底淹没,喊杀声、咆哮声震耳欲聋。

更致命的是鬼影,紫鳞卫癸字组,他们如同真正的幽灵,完美地伪装在蛮族狂潮之中,或是紧贴岩壁阴影,或是伏于乱石之后。眼神阴冷如毒蛇,动作迅捷如鬼魅。他们不参与正面冲锋,而是如同最阴险的刺客,在混乱中精准地射出致命的毒镖,布下阴险的绊索和地刺陷阱,或是突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暴起,用淬毒的匕首、短刺,专门袭杀磐石卫的军官、弩手、阵型节点。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致命,如同毒蛇的吻,让磐石卫的防御阵型雪上加霜。

“碾过去!” 项崮笙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混乱的战场中心,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对伤亡的波动,只有被卑劣伏击彻底点燃的、足以焚尽八荒的暴戾凶焰,破军重戟感受到主人的无边杀意,发出低沉而兴奋的嗡鸣,他魁梧的身躯不再是闪电,而是化作了移动的毁灭风暴,不退反进。迎着最密集的蛮族狂潮和毒镖射来的方向,狂暴突进,戟刃拖地,犁出刺目火星与碎石。

“山神,祭品。” 一名身高近丈、脸上纹着活灵活现的狰狞蜈蚣、如同人形凶兽的蛮族巨汉,挥舞着镶嵌三颗惨白头骨的石斧,带着十数名最强壮的蛮族勇士,如同战车般碾开人群,嚎叫着直扑因毒雨和癸字组偷袭而出现短暂混乱的盾阵核心,目标直指正在怒吼指挥的陈魁。

“滚开!” 项崮笙的速度更快,后发先至。他身形所过之处,挡路的蛮族如同草芥般被无形的气劲撞飞、撕裂。破军重戟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毁灭乌光,横扫千军。

轰!!!!!!!

戟刃所过,空气发出爆鸣,冲在最前的五名蛮族勇士,连人带武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拍中,瞬间爆成漫天血雾肉泥。腥臭的血雨泼洒,那蛮族巨汉怒爪的石斧裹挟着开山之力砸下,项崮笙不闪不避,重戟由下至上,一个狂暴绝伦的逆撩。

铛!!!!!!!

石破天惊的巨响,火星如瀑,精钢斧柄如同朽木般寸寸崩裂,巨大的石斧脱手飞出,如同陨石砸进后方蛮族人群,血肉横飞。怒爪双臂扭曲变形,白骨刺出,脸上狞笑化为惊骇,项崮笙手腕一抖,重戟顺势一个简单到极致却蕴含崩山之力的直刺。

噗嗤——!

戟尖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怒爪厚实的兽皮、坚韧的肌肉和胸骨。恐怖的力道带着他庞大的身体向后倒飞,撞塌了一片蛮族。项崮笙手臂肌肉贲张,重戟猛地一绞,一挑。“怒爪”的胸腔如同破口袋般被彻底撕开,心脏、肺叶混合着碎骨内脏被狂暴地挑上半空,血腥的画面让周围的蛮族攻势都为之一滞。

项崮笙毫不停歇,他如同降世的血狱魔神,破军重戟在他手中不再是兵器,而是死亡的延伸,横扫。戟风过处,蛮族如同割草般倒下,断肢残骸飞溅,竖劈,一名举着骨盾的蛮族头领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直刺,戟尖穿透三名蛮族的身体,将他们像糖葫芦般串起。一名癸字组杀手从阴影中暴起,毒匕抹向项崮笙肋下死角,项崮笙甚至没有回头,左手如毒龙探爪,后发先至,一把抓住杀手手腕,咔嚓一声捏碎腕骨,顺势夺过毒匕反手掷出,将另一名试图偷袭的癸字组杀手钉死在岩壁上。

他浑身浴血,敌人的污血、碎肉、内脏挂满了玄甲,顺着甲叶流淌,在脚下汇成粘稠的血洼。玄甲之上布满刀痕、毒镖擦痕、毒液腐蚀的斑驳。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风箱,每一次挥戟都消耗着海量的体力。但他眼中只有那峭壁上的幽光,身后的磐石卫兄弟们,在数十倍于己的蛮族狂潮和癸字组毒蛇般的阴险刺杀下,展现了令人震撼的坚韧与悍勇。

他们结成紧密的小型战阵,彼此掩护,以命换命,塔盾兵用身躯顶住蛮族的冲击,为身后的兄弟创造挥斧的空间,破甲锥士兵怒吼着将战斧砸进蛮族的头颅、胸膛,即使被长矛刺穿也死死抓住矛杆。神臂弩手在盾阵保护下,冷静地狙杀着蛮族头目和暴露的癸字组杀手,弩矢耗尽便拔出腰刀加入白刃战。不断有人倒下,被蛮族的刀矛分尸,被毒镖射杀,被陷阱吞噬。但他们倒下前,必会拉上数倍敌人陪葬,钢铁的壁垒在绝对的数量优势和阴毒算计下,被一层层剥开、削弱。原本百人的钢铁洪流,此刻已减员过半,仅存四十余人仍在浴血死战。人人带伤,兵刃卷曲、崩口,甲胄破碎,却依旧死战不退,用血肉之躯为他们的王开辟通往幽昙的血路。

终于,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后,项崮笙如同从血池中爬出的凶神,硬生生在蛮族和癸字组组成的血肉城墙中,碾出了一条通道,杀到了峭壁之下。那株墨玉般的碧血幽昙近在咫尺,花瓣边缘流转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花蕊中心一点碧血幽光,是绝望中唯一的希望。

“王爷,药!” 陈魁的吼声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咆哮,充满了急迫与决绝。他此刻已彻底化身为血人。厚重的玄甲多处碎裂,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森白肋骨的恐怖爪痕,斜贯胸膛,鲜血狂涌。手中那柄标志性的开山巨斧早已不知去向,他挥舞着一柄从蛮族尸体上捡起的、沾满脑浆和碎骨的沉重石锤,状若疯魔。他用自己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死死挡住侧面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独眼赤红如血,眼角崩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几乎破音的催促:“取药,快啊,顶不住了,给世子。”

项崮笙眼中爆发出吞噬一切的炽热光芒。那是父亲对儿子生机的绝对渴望,是枭雄对命运枷锁的狂暴挑战,他猛地将破军重戟如同标枪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贯入身侧坚硬的岩石,直没至柄。戟杆兀自嗡嗡震颤!脚尖在湿滑冰冷、布满苔藓粘液的岩壁上几个精准到毫巅的连点,身体如同挣脱了重力束缚的鬼魅灵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那散发着阴寒之气的石缝!目标,近在咫尺。

“亵渎圣物,杀!” 一名脸上涂满惨白垩粉、头插鲜艳翎羽的蛮族大祭司,发出凄厉如夜枭的尖啸,数名最强壮、如同人熊、身披简陋铁甲的黑齿部狂战士,以及三名一直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战场边缘、气息阴冷到极致的紫鳞卫癸字组顶尖杀手“影牙”、“毒吻”、“裂魄”同时动了。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项崮笙离开地面,身在空中,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杀招齐出。

一柄淬着幽绿毒芒、沉重无比的飞斧,带着刺耳的死亡呼啸,旋转着斩向项崮笙腾空的后心,数支细如牛毛、几乎无声无息、速度快到极致的吹箭,如同毒蛇的獠牙,刁钻地封死了他左右腾挪的空间,癸字组“毒吻”贴地疾掠,残影连连,手中淬着见血封喉剧毒的乌黑匕首,狠毒无比地刺向他下落时必然承重的右腿脚踝筋腱。癸字组“影牙”则如同真正的影子,在项崮笙视线死角的岩壁阴影中急速移动,手中同样乌黑的短刃蓄势待发,寻找着那致命的一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可能。

项崮笙人在半空,劲气将尽,死亡的冰冷瞬间缠绕脊椎,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厉芒爆射,非但无惧,反而涌起一股更凶戾的狠劲,身体猛地一沉,左脚精准无比地踏在插入岩壁的重戟戟杆末端之上,以此为轴,身体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违背常理的、快如鬼魅的鹞子翻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呼啸的飞斧和致命的吹箭,同时,右腿灌注了全身残余的恐怖力量,如同攻城巨锤般狠狠向后扫出,带起沉闷的音爆。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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