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螺丝刀砸在地板上
林峰的螺丝刀砸在地板上时,金属声像根针,扎破了基地的寂静。
他跪在地上,额角抵着工具箱,眼前的线路图重影成一片红。连续七十二小时没合眼,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连拧螺丝都费劲。“就差最后一个接口……”他喃喃着,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通讯器突然响了。是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峰哥,你开门啊!我煮了南瓜粥,温在锅里……”
林峰想应,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他摸索着去够门把手,指尖刚碰到金属,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地。
二、小棠的“本能呢喃”
小棠撞开门时,林峰正蜷在工具箱旁,额头渗着冷汗。
“峰哥!”她扑过去,摸到他滚烫的额头,腿一软跪坐在地,“怎么会这样?你明明说修完就休息……”
她把他抱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好,又去厨房端来南瓜粥。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可林峰紧闭着眼,没有要醒的迹象。
小棠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骨。记忆突然涌上来——第一次见面时,他蹲在废墟里捡糖纸,说“我记得这糖纸是甜的”;婚礼那天,他举着凤凰纹身吊坠,说“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凤凰”;上周小星发烧,他整夜守着量体温,说“我记得小星怕黑,灯不能关”……
“我记得……”她轻声呢喃,“我记得你所有的事。”
奇迹发生了。林峰的眼皮颤了颤,嘴角微微上扬,像在梦里听见了什么。
三、镜像世界的打卡本失踪
几乎同一时间,镜像世界的情感池边炸开了锅。
阿杰举着空白的打卡板尖叫:“糖纸全没了!我写的‘我记得妈妈的实验笔记’不见了!”
小蓝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写的“我记得小李的生日”从指缝里流走,变成细碎的光尘:“不是风……是它们自己消失了!”
蜜罐里的勇敢糖光急剧黯淡,映出的笑脸开始模糊。研究员们慌作一团,有人哭着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婆拄着拐杖走来,指尖抚过空白的打卡板:“不是糖纸丢了,是你们忘了‘本能’。”她指向窗外——小星的芽尖正朝着这边生长,叶子上的金粉连成串,像根看不见的线。
四、昏迷中的“记得共振”
林峰的意识飘在一片雾里。
他听见小棠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记得你修好了玩具车,爸爸说峰子真厉害……我记得小星第一次喊‘峰哥’,奶声奶气的……我记得你熬夜做能源系统,眼睛红得像兔子……”
这些碎片像星星,落在他心里。他努力想抓住什么,却看见自己的手——正轻轻覆在小棠熬粥的手背上,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我记得……”他无意识地呢喃,“我记得你所有的好。”
雾散了。林峰猛地睁开眼,看见小棠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勺南瓜粥。他动了动手指,碰到她的发梢——蓝发带歪了,像从前他帮她系时那样。
五、未醒的芽与新的种子
林峰苏醒时,基地的“放下芽”正朝着阳光生长。
叶子上的金粉落在他手背上,他摸出手机,看见小棠在他昏迷时发的消息:“峰哥,我记得你爱喝温粥,凉了我再去热”“峰哥,我记得你说过,累了就回家,我等你”。
镜像世界的情感池边,打卡板突然泛起金光。阿杰盯着重新出现的糖纸,热泪盈眶:“我记得妈妈的实验笔记……原来它一直都在我心里。”小蓝举起新写的糖纸:“我记得小李的生日,明天要给她戴勇敢糖!”
深夜,基地的“放下芽”结出了新果实。
果实裹着层月光似的光晕,里面躺着颗极小的黑白种子。种子上刻着镜文:“下一个:学会在遗忘中,让‘记得’成为心跳。”
小棠凑过来,看见种子上的糖纸——是林峰昏迷时,小棠在他手心写的便签:“我记得,你是我的命。”
远处,镜像世界的星空里,那颗新星星不再暗闪,反而亮得耀眼,像颗永不熄灭的心跳。
(第91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