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烨就坐在床边打开了系统界面。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任务已发布：三日内统一团队目标，避免分裂】
【目标：达成团队共识，维持队伍完整】
【奖励：团队凝聚力提升20%】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反复确认任务要求。昨晚的事他没忘，二哥推开酒馆门那一刻的背影，还有老李他们跟着起身的样子，都像钉子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他知道，再靠私下谈已经没用了。
太阳刚爬上屋檐，他就出了门。工地那边已经有工人开始搬料，脚手架上也有人在检查扣件。他径直走向项目部门口，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声：“所有人，过来集合一下。”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几个年轻工人停下活，抬头看他。老李和大刘对视一眼，慢慢走了过来。小赵迟疑了一下，也跟上了。二哥蹲在墙角抽烟，没动。大哥从材料堆后面绕出来，站到了人群前头。
人陆陆续续聚齐了，林烨没急着说话。他扫了一圈，看到有人低头，有人东张西望，也有人盯着他等下文。
“我知道昨晚有人想走。”他说，“我也知道，有些人觉得现在分队是机会。”
没人接话。
“我不是来劝你们留下的。”林烨继续说，“我是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能现在分。”
他往前一步，“十年前，咱们连一块砖都买不起。祠堂塌了，我们兄弟俩跪着求村长给个活干。那时候别说制度，连饭都吃不饱。可我们撑下来了。”
有几个老工人微微点头。
“后来县里第一个项目，是我们一锤一锤干出来的。火灾那天晚上，谁也没跑，全都冲上去救火。不是因为我下了命令，是因为你们知道，这楼要是塌了，咱们所有人的饭碗就全砸了。”
他顿了顿，“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看着咱们？东区仓库那个项目拖了三个月才结款，要是那时候我们就分成两队，有一队肯定扛不住。钱拿不到，工人工资发不出，名声就毁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轻叹。
“分队不是不行。”林烨说，“但得等我们有足够的资金，足够的项目，能同时撑起两个队伍的时候。现在拆开，等于把一根粗绳子扯成两根细线，风一吹就断。”
他看向二哥的方向，“你是我的哥，也是队里最有经验的人。你要带人出去干，我不拦你。但不是今晚，也不是明天。”
二哥依旧蹲着，烟快烧到手指了也没掐掉。
林烨提高了声音：“接下来三个月，所有项目统一调度。材料、资金、人员，由我统筹安排。县医院这个工程必须按时交工，这是我们今年最大的单子。谁出了问题，谁都别想好过。”
他停顿片刻，“这不是我说了算，是现实逼我们只能这么走。”
大哥忽然开口：“三儿说得对。咱们是一起拼过来的，不能在这时候散。”
这话一出，好几个老工人 exchanged 眼神，有人轻轻点头。
林烨接着说：“我不指望现在就说服所有人。但我希望你们记住一件事——我们不是谁的队伍，是我们自己的队伍。谁想走，我不拦。但只要还在，就得按规矩来。”
他环视一圈，“今天开始，值班巡查、材料登记、安全事故上报，全部执行新制度。谁不按流程走，出了事自己负责。”
说完，他没再看二哥，转身进了办公室。
纸笔已经准备好，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调度计划。县医院主体结构进入封顶阶段，材料供应必须精准。东区仓库维修下周要验收，得派一组人提前进场做收尾。粮站修缮项目刚签合同，暂时缓一缓。
他写完后走出门，把三张安排表贴在公告栏上。
回到工地时，工人已经开始干活。大哥走过来，低声说：“三儿，你说得对，咱不能在这时候乱。”
林烨点点头。
大哥又说：“二哥……他刚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邻县看看行情。我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林烨没说话。
“但他没走。”大哥看着他，“说明他还想听听你怎么安排。”
林烨抬头看向脚手架方向。二哥已经不在墙角了，人站在料台边上，正低头翻看一份施工图。老李和大刘在旁边讨论什么，小赵拿着卷尺量钢筋间距。
他走过去，在离二哥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材料审批流程我已经改了。”他说，“以后每个项目开工前三天，负责人可以提交清单，我会在一天内批复。”
二哥没抬头。
“如果你愿意管东区仓库的收尾，我可以让你签字报验。”林烨说，“但资金还是统一走账，有问题随时叫停。”
二哥终于抬眼，“你说真的？”
“我说过的话，从不算数。”林烨看着他，“你要的不是离开，是被看见。我可以让你带队做事，但不能让你一个人扛风险。”
二哥沉默了一会儿，把图纸递给他，“东区那边防水层有问题，原来的包工头偷工减料。要是不重做，雨季一来肯定漏水。”
林烨接过图纸看了看，“那就重做。你组织人，我批材料。”
二哥点点头，转身朝工具房走去。
林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回到项目部门口，仰头望着正在搭建的楼体。晨光洒在混凝土立柱上，映出一道清晰的影子。风吹过脚手架，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掏出本子，在“人员安排”一栏写下“二哥—东区仓库项目负责人（试运行）”。
刚合上本子，系统提示音响起。
【任务进度更新：团队目标初步趋同，危机暂缓】
【剩余时间：47小时12分钟】
他把本子塞进衣兜，朝主楼走去。
几个工人正在绑扎顶层梁钢筋，动作熟练。他站在楼下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去检查水电预埋情况。
路过料台时，听见老李低声问大刘：“三儿真让二哥管东区了？”
“不止。”大刘说，“听说还能签字报验。”
老李没再说话，低头清点水泥袋数。
林烨没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一步迈出去，收不回来了。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先扛起来。
他走到主楼入口，抬脚跨过门槛。
一只麻雀从屋檐飞下，掠过他头顶，落在远处的钢筋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