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少年委屈的模样让玄清心里一软,柔声道:“明早你就能看到我了,听话。”
林间洒落的月光并不足以让白玖看清眼前人的每个细节,但也正是这种朦胧的感觉,更让人心跳加速。
垂眸藏下外溢的情绪,他回答道:
“好,那我等您。”
故作不情不愿地转身往山下走,一步三回头。
玄清无奈取出一道引路符,散着幽光的符咒悬在半空:“去吧,跟着它走就能回家。”
“好!谢谢师尊。”
少年身影跟在符后一蹦一跳,玄清绷紧的神经放松,在周围下了一道结界后才又将蛇尾露出来翻动着谭水。
这几天他一直在强行调动灵力与云沽对练教学,几乎是准备将剩余一百年知识都一股脑塞给她。
灵气乱涌下经脉丹田越发脆弱受损,道心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连维持人形都开始有些困难了。
胸口的血腥堵的胸口难受,时不时会吐出一些。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那么疼。
为什么,明明起初几天道心只是裂开一小点,就已经疼的窒息了,现在濒临崩溃却反而不疼了。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谁帮了他……
思绪回到过去,在某一刻逐渐慢了下来。
脑海中妖冶的面孔含笑。
雾境……红衣……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那么疼了。
是他吗?
玄清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这种事,除了那人他几乎从来不与人有肢体接触,也只有那人,让他看不透,摸不清,神秘又浪荡。
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玖……”
周围静谧无声,他的这句喃喃自语在空旷的山林深处回荡。
赤裸着上身的蛇妖清冷又性感,绝色眉宇满是忧愁,唇瓣相碰,咀嚼着二字,像是要从中品味出个所以然来。
暧昧横生。
一阵轻风拂过,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潭边毫无防备的男人瞳孔骤缩。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叫我名字,莫非仙尊想我了?”
背后蓦地一双手,将玄清拉过去,一张温热的唇凑近他耳边绵言细语,身上带着惑人梨香,但又并不纯粹,一股熟悉的桃香混杂其中,让玄清有一瞬恍神。
黑暗中玄清也能看的清楚,但他此时看不见身后人的模样,只能从味道上判断。
这人应该已经混进来很多天了,至少在他开启护山大阵前,便已经在无郁山待了许久。
不然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浓的桃香。
玄清有些担心白玖会对桑玖不利,忍着耳侧人的轻薄动作,冷声问:
“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做了什么?”
白玖答非所问:“你刚刚对你那小徒弟可不是这种语气,怎么对我就这么冷漠,负心汉,哦不,是蛇~好歹我们还有几夜“情”份,对我温柔点吧,仙尊。”
玄清身体半截露出外面,从腰腹开始往下便是逐渐增多坚硬的细鳞,手臂和脖颈这会也开始出现蛇皮纹路,摸起来冰凉又滑腻。
白玖半截身子淹没进水中,触碰到水底漂浮着的巨大蛇尾,赤着脚兴致盎然地在那着鳞片上来回磨蹭。
怀里人身体紧绷不停颤抖,长发漂浮在水中,缠绕在白玖腰侧,像在无声地邀约后者再近一步。
白玖勾起玄清额间垂落的一缕细发,放在唇边嗅闻,轻吻:“仙尊,你这个样子好美,我很喜欢。”
美?
玄清冷哼一声,白玖抬眼看去。
似乎是存心想吓他,玄清脸上不知何时几乎布满了墨鳞,蛇瞳紧缩,唇角诡异裂到耳侧,长尖毒牙锋利透了寒光,蛇信试探间沙哑诡异的声音从喉间传出:
“现在呢?美吗?”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把头转了过来,咧着血红嘴角盯着身后人。
月影透过树隙洒落,深寒冷池映照着缕缕光辉,将面前人的面容照亮。
满是深色鳞片的脸上露出非人的血盆大口,尖齿獠牙如同鬼面修罗。
唇逢尖长舌略有手臂长,伸出来时就像一条分叉的血色长虫,滑腻的感觉让人心理泛起恶心有些不适。
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尖叫着晕死过去,这跟见鬼了没两样,谁敢相信这是美人榜第一的绝色美人。
这副模样的玄清实在是有些重口,不过白玖倒还算能接受。
他靠过去伸手环住全身鳞甲的怪物,怪物被吓得浑身一僵,凶狠的眼神有一瞬震愣。
伸手抚在那满是鳞片的侧脸上,还嫌有些看不清全脸,将人脸掰着更对向自己。
妖冶的眉眼一寸一寸勾勒面前谈不上人的轮廓,没有恐惧,没有恶心,没有世人眼里的厌恶,只有漫无边际的平静,和暗潮汹涌的晦涩情绪。
像疼惜,又像某种爱恋。
玄清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了,但好在有鳞片遮掩,并不明显。
“你……”
“不丑,很美。”
玄清瞳孔骤缩,心跳骤然加速,蛇瞳在触及面前人清澈柔情的眸子时像触电般移开。
“呵,睁眼说瞎话。”
玉白指节在细滑鳞片摩挲,在触碰到那长宽的唇角时轻滑,一点一点从侧脸移滑至唇峰。
白玖指节在那轻启的唇瓣轻点,柔声道:“美的定义从来都是个人,我爱你,你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你美不美,我说了算,只要你在一天,在我这里你便是全世界唯一,仙尊,对你,我从来不开玩笑,我说的每句话都出自肺腑。”
玄清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表白,表情一边空白,白玖紧贴上他冰冷的皮肤,脸颊窝在满是鳞片的肩窝上,眉眼弯润。
“听到了吗?”
玄清不明白:“什么?”
白玖将他箍的更紧了些,想将玄清整个人都融化揉碎进自己血肉似的。
两人不语,静谧的周围只剩池水翻溅,以及身侧人的呼吸声。
也是在这时,玄清感受到了身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激烈心跳,一遍一遍,抨击在胸口。
两颗心脏靠的极近,几乎只隔着血肉与骨血。
他们似乎真的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玄清愣神的空隙,耳侧响起男人的柔情似水的嗓音:
“它在爱你,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