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取出一根长针用粗的那头戳了戳地上的小东西。
小泥巴被戳醒了，迷迷糊糊抱紧面前的东西，整团泥巴扒拉在长针上被带着脱离地面，白玖甩了两下都没把它甩下去。
好奇道：“这么会粘人，你是什么粘人精吗？”
“呜……”
黑黢黢的一团伸出几根触角像是伸了个懒腰，完了才看向面前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它身体可以任意变形，无论扁的圆的都不在话下，想伸几个触手就伸几个，可明明没有眼睛，白玖却感觉自己正在被注视。
他蹙起眉：“你在看我？”
小东西不语，只是一味地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那白皙的手背上，愉悦的手舞足蹈。
手上的触感像在被阴冷潮湿的虫子舔吻，白玖强忍着才没把它丢出去。
“我不喜欢被人触碰，你如果想跟着我，就得听我的。”
泥巴这会像是听懂了，乖乖顺着手环链带爬了下去，趴在中间不动了，角度把握的刚刚好。
乖巧听话的样子取悦了白玖，他不介意养一只宠物，全当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时光飞逝，泥巴能听懂的话越来越多，却依旧不太会表达，每天不是呜呜就是嘤嘤，白玖感觉自己像养了一只泥巴形状的小狗。
他捏着一小团糖糕递到它面前，看着它像蜗牛一样将整块糖糕吞吃完，撑着下巴打趣：“养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个哑巴？”
泥巴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啃哧啃哧就往白玖面前的盘子里爬，跟个饿死鬼一样。
白玖拿出筷子抵在它身上，将它拨远了些：“教过你多少次了，脏兮兮的别往碗里爬。”
或许是他不悦的眼神太摄人了，泥巴被吓得蜷缩成一团。
白玖起身要将盘子放到它够不到的地方，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细弱的声响：“亲亲……”
白玖愕然扭头看过去，桌面趴着的泥巴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这会整滩泥巴翘起边直接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委屈巴巴地发出声音：“呲亲，亲……”
白玖没听清，不知道它在叫呲呲还是亲亲，看它这副把自己包成一团不愿见人的样子，白玖只好又拿过一片糖糕递到它头上。
“下不为例。”
闻到喜欢的甜味，泥巴将身体舒展开，抱着头上的糖糕就开始啃：“亲亲～”
白玖这下终于听清了，有些好笑：“你怎么不是嘤嘤就是亲亲，你不会是只雌性吧？”
他拿着筷子扒拉了一下它的身体，除了黑就是黑，根本没有能够证明性别的器官，就是一整坨。
白玖心道应该是他多想了，这种生物大多数应该都是无性别的。
泥巴正在吃饭被戳的底朝天，有些闷闷不乐，饭都不吃了就要往白玖手上爬。
白玖虽然养了它很久，但那手感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后退一步远离扑过来的黑团子，警告道：“我上次说了，再碰我就把你丢回海里。”
泥巴有些委屈地往前爬了两下，抬头看到白玖的表情，只好默默退了回去抱着剩下的糕点啃。
刚刚还极度美味的东西这会吃起来有些味同嚼蜡。
等白玖忙完事情回来，桌上只剩下半块没吃完的糖糕，那只整日黏在他身边的泥巴却不见了踪迹。
他找遍了宫殿角落都没有找到那团黑色身影，只以为小家伙贪玩出去溜达了，便没管。
直到连续几天都没看到索食的身影，桌上摆了几盘送过来却没人光临的糕点，他才终于重视起来。
永罚冰海没有其它生物存在的痕迹，常年没有日光，大面积都是深渊似的海洋，要找一只黑黢黢手掌大的黑团子实在太难了。
白玖养了它几年，不说没有一点感情，肯定还是不想它出什么事，那么小一只，饿的又快，每次只给吃一块糖糕还不乐意，这样的小家伙去外面不得饿死才怪。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找冷御川，永罚冰海由他掌管，找东西什么的他比较擅长。
一进杀戮神殿，他直接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见到一只黑色会动的泥巴。”
冷御川这会还泡在温泉池子里，皱着脸抬头看向他：“黑泥巴？”
白玖看冷御川的眼神不带一丝欲望和尴尬，像在看一具脱光了的人偶：“嗯。”
“……”
冷御川抹了把脸起身拿过一件衣服披上。
上岸走到白玖面前：“永罚冰海不会有其他生物，只有罪裔。”
“而不巧，我前两天刚捉了一批回去。”他似笑非笑盯着白玖：“你和它有什么关系？这么着急？”
“我养的宠物丢了，不应该着急？”
冷御川愕然：“只是宠物？”
白玖像看白痴一样看他：“那不然呢，难道我还会对一坨黑的不知道什么物种的玩意起别的心思，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变态？”
冷御川沉默了会儿，见白玖眼神里没有别的想法，确确实实没有其他不该有的欲望，才松口反驳：“我也不变态好吧，你那只小宠物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现在。”
“啧，这么着急？你真的对他没什么想法？”
白玖微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冷御川觉得他再说一句，巴掌可能就会撞脸，老老实实进封印掏出了一只嘤嘤叫个不停的黑色水球。
见到白玖，整团泥巴像是飞蛾看到光亮，不管不顾地就扑了上去，扒在白玖胸口上嘤嘤嘤地冒着水。
白玖咧着嘴有些嫌弃，想把它撕下来又不想脏手，一时间僵持在原地，看的冷御川有些新奇。
“嫌它脏还养干嘛？”
这话一出口，黑团子哭的更厉害了。
“闭嘴。”
白玖伸手一巴掌将他打回温泉池子里，转身便朝门外走，留下浑身湿透看好戏似的冷御川。
白玖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是清楚的彻底。
当时抓到这只罪裔的时候，他可已经是人形了，而且还是长得不错的那种类型。
能变成人的罪裔，等阶肯定不会低。
现在当宠物，等以后宠物爬上床，看你怎么办。
他顶多恶趣味，可不会搞那种东西，现在骂他变态，到时候谁更变态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