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简桉确诊重度抑郁那天,把诊断书扔进了雨里。

季松亭发现她的药瓶时嗤笑:“装病博同情?”

直到他在画室看见满地鲜血,和365幅自己的背影画。

抢救室外他攥着碎玻璃抵住喉咙:“你敢死,我立刻下去陪你。”

三个月后简桉醒来,茫然看着跪在床边的男人:“先生,能帮我拿画笔吗?”

季松亭颤抖着将导盲绳系上手腕:“从今天起,我是你的眼睛。”

她摸到他无名指上熟悉的婚戒刻痕,突然头痛欲裂——

那晚车祸前他嘶吼的真相,正从记忆血泊里浮出水面……

---

雨下得毫无章法,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又被雨刮器蛮横地扫开,留下扭曲的水痕。车窗外,城市被浸泡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霓虹灯招牌晕染开来,像一幅被水洇坏了的廉价油画。简桉坐在出租车后座,指尖冰凉,紧紧捏着一张对折的纸,边缘几乎要被她的指腹磨破。那薄薄一张纸,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

重度抑郁症。

诊断证明上那五个黑体字,像五根冰冷的钢钉,狠狠楔进了她的脑海。

司机是个话痨,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絮絮叨叨:“这鬼天气,说下就下!小姐,看你脸色不大好,没带伞吧?待会儿下车跑快点,别淋病了……”

简桉恍若未闻。她的视线穿透模糊的车窗,固执地投向雨幕深处。那个方向,是季松亭公司所在的那栋摩天大楼。这个时间,他大概还在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这座被他轻易掌控的城市,如同掌控着她的命运。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混合着尖锐的钝痛,猛地从心口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哽咽。

车子在离季氏大楼还有一个路口的街边停下。简桉付了钱,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兜头浇下,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剧烈的哆嗦。她没有跑,只是木然地下了车,任由雨水彻底浇透她单薄的衣衫,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像个游魂,一步一步,踩着积水,走向那个巨大的、冰冷的玻璃蜂巢。

经过一个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绿色垃圾桶时,她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手里那张被雨水迅速打湿、字迹开始晕染的纸。诊断证明。她的判决书。她的人生,好像就是从拿到这张纸开始,彻底滑向了一个黑暗无光的深渊。

季松亭的脸在她眼前晃动。他看她时,那双深邃的眼里总是覆着一层看不透的薄冰,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疏离。偶尔,那冰层下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她捉摸不透的情绪,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够努力,够隐忍,总能焐热那层冰。她像个虔诚的信徒,日复一日地描绘着他的轮廓,试图在画布上抓住他一丝半点的温度。

可现在……

她闭上眼,指尖用力到泛白,然后猛地松开。

那张承载着绝望的纸,像一片凋零的枯叶,打着旋儿,被浑浊的雨水卷着,无声地落入了垃圾桶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沉重的判决也一起丢掉。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雨水腥味的冰冷空气,挺直了背脊,继续朝那栋大楼走去。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和连绵的雨幕。季松亭站在窗前,身形挺拔如松,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越发冷硬。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剔透的冰球间轻轻晃荡。他没什么表情,目光沉静地落在雨幕下的城市轮廓上,像是在审视自己庞大的商业版图。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助理林岩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季总,和明瑞的合同细节已经敲定了,法务部那边……”林岩的声音在看到季松亭转过来的眼神时,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放着。”季松亭的声音不高,带着惯有的清冷质感。

林岩依言将文件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方向,压低了些声音:“季总,夫人来了……在楼下大堂等了一会儿了,淋得挺湿的,看着……状态不太好。”

季松亭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冰凉的杯壁贴上指腹。他转过身,视线掠过林岩,并未在“夫人”这个称谓上停留,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快递:“让她去休息室等。”

“是。”林岩应声,立刻退了出去。

季松亭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雨似乎更大了些,密集的雨线抽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晃了晃杯中的酒,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声。简桉。这个名字划过心头,带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滞涩感。他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灼热感,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深处那片他自己也不愿深究的、莫名的阴霾。他蹙了下眉,将空杯随手搁在窗台上。

总裁专用休息室位于顶层最安静的一隅,隔音极好,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嘈杂。暖气开得很足,干燥的热风驱散着人身上的湿冷。

简桉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身体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带来一阵阵寒意。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

季松亭走了进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和深灰色马甲,领带一丝不苟。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更显得他神情疏离。他径直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她只是房间里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

简桉看着他挺拔而冷漠的背影,心口那熟悉的、被重物反复碾压的闷痛感又涌了上来,几乎让她窒息。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有事?”他终于转过身,手里端着那杯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带着惯有的审视。他的视线扫过她湿透的头发和苍白的脸,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那一点细微的蹙眉,像一根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简桉胸腔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绝望。她猛地站起来,动作有些急,带得沙发都轻微晃动了一下。眩晕感袭来,她眼前发黑,下意识地扶住了沙发靠背才站稳。

“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季松亭,我们谈谈。”

季松亭没有走近,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水,语气平淡无波:“谈什么?如果是关于你画廊资金链的事,我让林岩……”

“不是画廊!”简桉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不是钱!季松亭,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她几乎是踉跄着朝他走近两步,仰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发梢滴落的雨水,狼狈不堪。“我病了……我真的病了!我很难受……这里,好痛……”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心口,身体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剧烈地颤抖着,“我快喘不过气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像在黑暗的海底……”

季松亭的眉头这次明显地皱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女人,眼神里没有关切,反而掠过一丝清晰的不耐烦和……怀疑。他放下水杯,杯底与吧台大理石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简桉,”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适可而止。”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简桉的心脏。她所有的哭诉、所有的绝望,在他眼里,只是“适可而止”的表演?

“你觉得我在装?”简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泪眼模糊中,他冷漠的脸庞变得扭曲而陌生。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委屈让她浑身冰冷,连颤抖都停滞了。“季松亭,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胃部痉挛着。她猛地捂住嘴,转身冲向休息室附带的独立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干呕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出来,压抑而痛苦。

季松亭站在原地,听着那令人不适的声音,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只觉得这休息室里令人窒息的暖风更添了几分烦闷。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

洗手间里,简桉正无力地伏在光洁的盥洗台上,肩膀因为剧烈的干呕而不断耸动。她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放在旁边洗手台上的手袋被碰倒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口红、零钱包、钥匙……还有一个小小的、棕色的塑料药瓶,骨碌碌滚到了季松亭锃亮的黑色皮鞋边。

药瓶上的白色标签清晰可见:盐酸帕罗西汀片。适应症:抑郁症,焦虑症。

季松亭的目光定格在那个药瓶上,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他弯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个小小的瓶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简桉听到动静,虚弱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他和他手里的药瓶。她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解释什么:“松亭,我……”

季松亭却看也没看她,他的视线死死锁着药瓶上的标签,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从他薄唇中溢出,带着能将人骨髓都冻住的寒意,“盐酸帕罗西汀?抑郁症?”他晃了晃药瓶,里面的药片哗啦作响,那声音听在简桉耳中,如同丧钟。“简桉,为了让我多看你一眼,多关心你一分,你真是煞费苦心,连装病博同情这种戏码都用上了?”

他抬眸,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凌,直直刺向镜子里那个面无人色的女人。“手段越来越低级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残忍地凌迟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不是的!”简桉猛地转过身,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和愤怒而晃了一下,她死死抓住冰冷的盥洗台边缘才没有倒下,声音凄厉地反驳,“我没有装!是真的!医生诊断……”

“哪个医生?”季松亭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狭小的洗手间空气凝固。他捏着药瓶的手抬起,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眼神里是全然的不信和深深的厌恶,“哪个‘医生’会配合你演这种无聊的把戏?还是说,这药瓶根本就是空的?”

他猛地拧开瓶盖,动作粗暴。瓶口向下,白色的药片哗啦啦地倒在了光洁的白色盥洗池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几十粒小小的药片,像无数只嘲弄的眼睛,无声地躺在那里,映照着简桉惨白如纸的脸。

“……”简桉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那些散落的药片,那是她对抗无边黑暗的唯一武器,是她抓住浮木的最后一点力气。现在,它们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像垃圾一样倒了出来,连同她的尊严和苦苦支撑的勇气,一起践踏在脚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裂开。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鸣一片,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汹涌地砸落在冰冷的陶瓷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季松亭看着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极其短暂、几乎无法捕捉的异样,但随即被更深的烦躁和某种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因失控而起的愠怒所取代。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她总能轻易挑起他情绪的波澜。

“够了。”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将空药瓶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在简桉心上的丧钟。“我没时间看你演戏。收拾干净,滚出去。”

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污染。他转身,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洗手间。沉重的休息室大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洗手间里,只剩下简桉一个人,和一池散乱的、象征着绝望的药片。

死寂。

冰冷的死寂像浓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着她,渗透进她的每一个毛孔。盥洗池里那些白色的小药片,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每一粒都像在无声地尖叫着季松亭那句“装病博同情”。那冰冷的讥讽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如同钝刀割肉,凌迟着她最后一点残存的生气。

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也失去了颜色。巨大的疲惫感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消失了,身体沿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缓缓滑落,跌坐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背脊抵着墙,寒意透过湿透的衣衫,直直刺入骨髓。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彻骨的寒冷和无边无际的绝望。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脑海里一片空白,又像是塞满了尖锐的噪音,吵得她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外面隐约传来季松亭和林岩说话的声音,隔着门板,模糊不清,像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星球。他们大概在讨论什么重要的合同,什么上亿的生意吧?那些声音,那些属于季松亭的、冷静自持、掌控一切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着她麻木的神经。

一股强烈的冲动猛地攫住了她——离开这里。立刻!马上!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这个彻底否定她、践踏她的男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尽了所有迟疑。她挣扎着,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双腿虚软得如同面条,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她甚至没有力气去管散落在盥洗池里的那些药片,没有力气去捡那个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空药瓶。

她踉踉跄跄地冲出洗手间,抓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袋,胡乱地将散落的口红、钥匙塞进去。目光掠过休息室通往总裁办公室的那扇紧闭的门,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猛地别开脸,像躲避什么瘟疫一样,跌跌撞撞地拉开休息室通往走廊的大门,冲了出去。

外面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她慌乱的脚步声。她像一缕游魂,失魂落魄地冲进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顶层那个冰冷的世界,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痛苦。电梯平稳下行,失重的感觉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她死死捂住嘴,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才没有再次呕吐出来。

地下停车场空旷而阴冷,弥漫着汽油和尘埃的味道。巨大的水泥柱子像沉默的巨人,投下幢幢黑影。她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自己那辆白色的、小小的代步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冰冷的皮革座椅让她打了个寒颤。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手指抖得厉害。

车子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停车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去哪里?

她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离开!离季松亭越远越好!离开这个充满了谎言、冷漠和伤害的城市!

车子汇入傍晚的车流。雨还在下,天色阴沉得如同她的心境。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摆动,刮开一片模糊的视野,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霓虹灯的光怪陆离透过湿漉漉的车窗映进来,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简桉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用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前方的路。可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扭曲。季松亭冰冷的脸,散落的药片,他讥诮的话语,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疯狂旋转。心口那股撕裂般的剧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伴随着一阵阵让她窒息的恐慌。

她大口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她颤抖着手,在副驾驶的手袋里胡乱摸索着。没有药了……药瓶被他扔了……她摸到了手机,屏幕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指尖颤抖着划开屏幕,通讯录里寥寥几个名字在眼前晃动。

打给谁?谁能帮她?

父母远在千里之外,而且她早已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如何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濒临崩溃的样子?朋友?她苦笑。嫁给季松亭之后,她像一只自愿被关进华丽鸟笼的金丝雀,与过去的世界渐渐脱节,剩下的所谓“朋友”,大多是看在她“季太太”身份上的逢场作戏。苏禾?那个唯一还算真心的大学闺蜜?可苏禾现在在国外出差……

巨大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吞没。她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原来早已孑然一身,无处可逃。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绝望地松开手,任由手机滑落到脚垫上。视线更加模糊了,前方的路牌、车灯,都变成了大片大片晃动扭曲的光斑。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猛地从侧面传来!

简桉悚然一惊,涣散的神智被强行拉回一丝!她惊恐地转过头——

刺眼的、巨大的车灯光柱,如同死神的眼睛,穿透雨幕,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威势,狠狠地朝她撞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来不及感到恐惧。世界在眼前被彻底撕裂、粉碎。巨大的撞击力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她连同她小小的白色车子狠狠抛起!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雨夜的喧嚣!

金属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冰雹炸裂。安全气囊在千分之一秒内猛地弹出,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简桉的胸口和脸上,瞬间剥夺了她的呼吸和意识。

剧痛。

无边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吞噬。黑暗,冰冷彻骨的黑暗,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将她彻底拖入深渊。

意识彻底沉沦前,最后一个模糊的画面,是车窗外飞速旋转、颠倒的城市霓虹,还有……还有一张模糊的、带着极致惊骇和恐慌的脸,似乎穿透了扭曲的车窗玻璃和滂沱的雨幕,正疯狂地向她冲来……

那张脸……是……季松亭?

不可能……

一定是幻觉……

黑暗彻底合拢。世界归于死寂。

……

“滴……滴……滴……”

单调、规律、冰冷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固执地敲打着混沌的意识。

简桉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很沉,很累,身体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尖锐的疼痛。那疼痛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无法再沉溺于那片似乎能解脱一切的黑暗。

她挣扎着,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睫毛如同被黏住,每一次颤动都牵扯着额角和太阳穴针扎般的刺痛。

光。

一点模糊的、惨白的光晕在眼前晃动。渐渐地,光晕扩散开来,勾勒出一些朦胧的轮廓——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悬挂在头顶的透明液体袋,还有一根细细的管子蜿蜒向下……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固执地钻进她的鼻腔。

这里是……医院?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混沌的大脑。记忆如同摔碎的玻璃,碎片四溅,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雨……冰冷的雨……

散落的药片……

季松亭冰冷讥诮的脸……

刺眼的车灯……

震耳欲聋的巨响……

无边的剧痛……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唇间逸出。

“醒了!医生!她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无比熟悉又无比激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颤抖着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插着输液针头的手。

简桉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眼球,视线一点点聚焦。

是苏禾。她最好的朋友苏禾。此刻的苏禾,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巨大惊喜。

“桉桉!桉桉!你听得见我吗?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苏禾的声音哽咽着,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简桉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火燎,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虚弱地眨了眨眼。

“别说话!别急!”苏禾立刻会意,连忙松开一只手,拿起旁边棉签沾湿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干裂的嘴唇,“你刚醒,还不能喝水,润润嘴……你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出血,右腿胫骨骨折,还有严重的脑震荡……老天爷,你真是……”苏禾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鬼门关……车祸……

简桉的思绪艰难地转动着,那些记忆的碎片开始慢慢拼凑。那场毁灭性的撞击……剧烈的疼痛……黑暗……还有……还有最后那个幻觉……

季松亭?

她下意识地转动眼珠,目光在病房里搜寻。这是一间宽敞的单人病房,除了苏禾,没有其他人。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显示着现在是白天。

没有他。

一丝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解脱的情绪,极其微弱地划过心头。果然……是幻觉吧。在她濒死的时刻,大脑产生的荒谬幻觉。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有那种惊恐慌乱的表情?

“他……”简桉用尽力气,发出一个气若游丝的音节。

苏禾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愤怒和心疼的表情。她当然知道简桉问的是谁。

“他来过。”苏禾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在你刚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浑身湿透,脸色白得吓人,像个疯子一样抓着医生问你会不会死。”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讽刺,“然后就守在外面,守了一整夜。你脱离危险转入IcU后,他每天……都来。就站在外面走廊上,隔着玻璃看你。像个……像个……”

苏禾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深深的不解和无力:“像个丢了魂的雕塑。”

简桉静静地听着,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波澜。心口的位置,一片麻木。那些描述,在她听来,遥远得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季松亭的担心、守候?多么讽刺。在她需要他哪怕一丝信任的时候,他给予的是最彻底的羞辱和否定。在她濒临死亡、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又来扮演什么情深义重?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只觉得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只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忘掉这一切。

“他现在……”苏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就在外面。你醒了的消息,护士肯定告诉他了。”

简桉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见。一个字都不想听。一丝气息都不想闻。

门外,高级病房区的走廊异常安静,只有护士偶尔经过时鞋跟敲击地面的轻响。

季松亭高大的身躯僵直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已经和那堵墙融为一体。他身上的手工西装早已不复平日的挺括,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带也扯松了。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被绝望反复冲刷后的疲惫和颓败。

三天三夜。从接到那个如同晴天霹雳的电话,到亲眼目睹那辆扭曲变形的白色小车被拖走,再到守在手术室外看着那盏刺目的红灯亮起又熄灭,听着医生用最冷静的语气说出最凶险的伤势……这三天三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都像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恐惧”的滋味。那种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随时会爆裂的窒息感。那种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一切即将从指缝中流逝、他却无能为力的灭顶恐慌。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疲惫却带着一丝庆幸地说出“暂时脱离危险”时,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断裂,双腿一软,竟是靠着墙壁才没有瘫倒在地。那一刻,什么商业帝国,什么冷静自持,什么季氏总裁的骄傲,全都化为乌有。他只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抢回爱人的、卑微的幸存者。

然而,更大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她躺在IcU里,浑身插满了管子,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他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贪婪又痛苦地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每一次监视器上心率的波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不敢离开,不敢合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的,是车祸前几个小时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

她湿透的、颤抖的身体……

她绝望的眼泪和哭诉……

她散落一地的药瓶……

他冰冷刺骨的讥讽……

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还有那句如同最后判决的“滚出去”……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字,此刻都化作了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焦黑的、永难磨灭的伤痕。

是他!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是他用最残忍的言语和态度,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信任的时候,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他的冷漠和猜疑,如果不是他那些剜心刺骨的话,她怎么会失魂落魄地冲进雨夜?怎么会遭遇那场可怕的车祸?

“装病博同情”……

这五个字,如今像淬了剧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他自己的灵魂。他恨不得回到那一刻,狠狠掐死那个口不择言、自以为是的自己!

病房的门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季松亭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近乎乞求的光亮,像溺水的人终于看到了浮木!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门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她怎么样?醒了吗?苏小姐?”

苏禾站在门内,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眼神里带着卑微祈求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愤怒、同情、不解……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她侧身让开一点空间,声音冷淡:“她醒了。”

季松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紧张瞬间淹没了他!醒了!他的桉桉醒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冲进去。

“但是,”苏禾伸手拦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她刚醒,还很虚弱。而且……她不想见你。”

季松亭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狂喜如同被冰水浇灭,只余下一片彻骨的冰凉和钝痛。不想见……他……

他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惶恐。他张了张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就看看她……”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就一眼……我不说话……我保证……”

苏禾看着他布满血丝、盛满痛苦和悔恨的双眼,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她沉默了几秒,侧开了身体。

季松亭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挪进了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病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安静地躺着,盖着白色的被子。她醒了,正微微侧着头,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的侧脸线条依旧柔和,却瘦削得惊人,眼窝深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季松亭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他贪婪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深深镌刻进灵魂深处,弥补这三天三夜刻骨的煎熬。他的目光掠过她额角的纱布,掠过她插着输液针头、纤细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背,掠过她裹着厚厚石膏、被支架固定住的右腿……每看一眼,心上的伤口就被撕裂一分,愧疚和悔恨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勒紧。

他一步步走近,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棉花上,生怕惊扰了她。他停在床边,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感受到她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呼吸。

巨大的酸楚涌上鼻尖,眼眶瞬间灼热。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让那失而复得的、汹涌的情感决堤而出。

“桉……”他喉头哽咽,一个颤抖的音节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

就在这时,简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目光,空洞,茫然,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恨,没有怨,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仿佛他只是一个走错了病房的路人甲。

季松亭所有准备好的话,所有的忏悔、痛苦、狂喜、后怕……都在这样陌生而空洞的目光注视下,瞬间冻结,然后碎裂成齑粉。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简桉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你……”他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简桉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她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像是在努力辨认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一个模糊的、不重要的影子。

几秒钟的沉寂,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很哑,带着久未说话的滞涩,却清晰地、平静地,像一枚冰冷的针,刺破了病房里凝滞的空气:

“先生……”她看着他,眼神依旧茫然,带着一丝客气的疏离,“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画笔吗?”

季松亭猛地倒退一步,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胸口!脸色在瞬间褪尽,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画笔?

先生?

她……她不认识他了?!

巨大的恐慌如同最凶猛的海啸,瞬间将他灭顶!他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伪装,一丝一毫的熟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让他绝望的、彻底的空白。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轰然崩塌。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总裁老公:高先生的金丝雀飞了!风华正茂再重逢斩神:林七夜竟是我基友!重生逆天凰后:帝尊,你再撩!凤落紫霄之嫡女倾华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九天叶飘零瑶妃传浅予禇知白无明深渊快穿攻略之务实任务者原神:仙兽的我成为了执行官副本boss恋爱脑,娇娇宝快跑玄门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快穿】好孕尤物粉嫩嫩说好免费领福袋,你怎么骗我修仙从火影开始还散楼都市位面聊天群嫡女重生后,娇宠了高冷将军苟了千年,她的村民都成神了异世重生之:哥哥是个智能体快穿:宿主大大又抢男主了最后还是跟了你姚远小说全本免费阅读克苏鲁世界:我在那开诊所的日子蔚蓝档案重新的故事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养老世界,玩成末日求生惊悚直播:人畜无害小白兔?猫猫我啊,靠养皇子升咖啦叙世羽奥特:带着游戏技能系统穿越了时空绮梦:王爷拥有读心术快穿之炮灰只想修炼姐姐的名字宫门深海来自旧时光我们的家人啊先婚后宠的妻神秘复苏,但是无敌原神:别跑呀,我的树王大人柯南:我的人设很柯学前夫,认输吧!我身价千亿你高攀不起独爱天价暖妻我的小青梅好可爱开局爆打懒儿,宿主她凶残成性至尊霸爱:火爆召唤师太妖孽穿越之许笑笑的修仙人生从五雷神火令开始:捕快修仙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被休后:我带娘家登顶为王物业通知:违反规则将被抹杀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穿越莲花楼之李莲花,你要好好活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世子爷的心尖宠:长公主婚后日常道灵:噬道重生之霸气嫡女勇谋权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崩铁:重生成虚数之树管理员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权倾凰图:毒妃谋天下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以癌细胞长生,无敌诸天万界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退婚夜,疯批大佬撩她吻她失控了主母换嫁!美强惨夫君追妻火葬场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豪门恩宠:总裁求爱记异次游戏怦然心动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猎户家的小娇娇撩不停武祖之巅地府驻外临时工我的宿主有点傻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海贼:开局被卡普忽悠进海军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四合院儿里的李大炮盗墓:与废物系统的第九次轮回情满四合院之签到人生我的快穿旅程失控!厉总会议室直播咬破我丝袜fate:我是仙舟将军!经典角色盘点:从铠甲特摄开始七零穿书:对照组夫妻闷声发大财侯门食香:系统带我宠夫逆袭灵笼:我竟是最后一名修仙者听到尸体心声,我在诡异副本杀疯莲花楼之吾与落儿四合院:何雨柱从1944年开始滴滴司机在异界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孽镜判官:从拔舌地狱杀穿十八重替嫁冲喜,医妃摸上残疾王爷的腿群星:舰与灵能的太空歌剧物语迷雾塔楼hp:邓布利多家的孩子开局我成了白小纯快穿:古董杂货铺奇遇记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剑骨成锋证道红尘皇室一脉单传?太子妃她有灵泉窝囊后妈重生,一心只想离婚!锦衣夜行:我的马甲保不住了!反派:小跟班你要干嘛快穿:任务完成后,系统疯批了池骋,你离我远一点!嘘!乖一点,再跑试试顾医生,你的心跳乱了哦!穿越名义,风起汉东四合院之我与她不得不说的故事弥生世尊:创世神都听我讲经深渊缉凶玄幻:贱道至尊,无耻不代表无能崩坏:开局被芽衣捡回家重生后我不嫁了,摄政王急红了眼综影视:世世圆满不负卿赛尔号:开局和兄弟被赛小息收服国运:扮演昔涟,队友怎么是你们蚀骨锥心穿肠四合院:穿越送老婆啦穿越古代之翠色满园权伐奥特:从奈克瑟斯开始的成长之路我以癌细胞长生,无敌诸天万界我的桃花眼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