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睛发疼。

香槟塔折射出炫目的光,衣着光鲜的宾客们言笑晏晏,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奢华交融的味道。

今天是秦家小太子秦子昊的十岁生日宴,排场大得吓人。

而我,林乔,这个名义上的秦太太,正端着那盒我打了三个月零工、小心翼翼捧着挤了半小时地铁才送过来的蛋糕,站在喧闹的边缘。

手指因为紧张和用力,微微泛白。蛋糕盒子上系着的廉价丝带,在这种场合显得格外刺眼。

“妈?你手里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穿透喧嚣,直直扎进我耳朵里。

我抬头,看见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秦子昊。他穿着量身定制的小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是全然的鄙夷。他身边站着的,是那个我爱了十几年、却从未真正看清过的男人,我的丈夫,秦天朗。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眼神轻蔑地扫过我手里的蛋糕盒。

“子昊,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秦天朗开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一种纵容的意味。

秦子昊撇撇嘴,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盒子,掂量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这什么啊?丑死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要的是最新款那台游戏机,顶配的!同学们都有!你拿这破东西来糊弄我?”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呼吸都有些困难:“子昊,这是妈妈亲手做的蛋糕,你小时候最喜欢……”

“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声音尖锐,“现在谁还吃这种廉价奶油做的玩意?甜腻死了,都是穷人才吃的!丢不丢人啊!”

“子昊!”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天朗往前一步,挡在了儿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曾经让我沉醉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林乔,注意你的态度。今天是什么场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子昊想要什么,我自然会给他买最好的。至于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被秦子昊嫌弃地拎着的蛋糕盒,轻飘飘地说:“扔了吧。”

扔了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心窝,还残忍地搅动了一下。

秦子昊像是得到了圣旨,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他拎着那个系着蹩脚丝带的蛋糕盒,几步走到角落那个巨大的、光可鉴人的不锈钢垃圾桶前,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扬——

“哐当。”

盒子砸进空荡的桶底,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声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整个宴会厅。

刹那间,所有的谈笑风生都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惊诧、疑惑、幸灾乐祸、纯粹的看热闹……像细密的针,扎遍我全身。

我站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冻结了。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任人评头论足。

我能清晰地听到某些贵妇压抑的低笑,还有刻意压低的议论。

“看见没,我就说这位秦太太啊,根本融不进这个圈子……”

“啧,亲儿子都这样对她,可见平时……”

“还不是仗着生了儿子才上位的,本身能有什么分量……”

秦天朗像是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袖口,甚至对着不远处几个目瞪口呆的合作伙伴举杯示意了一下,脸上又挂回了那副商业化的完美笑容。

秦子昊则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昂着头走回他那群穿着名牌、同样一脸早熟傲慢的小伙伴中间,享受着他们崇拜的目光。

没有人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不,比尘埃还不如。尘埃至少不会这样碍眼,不会这样……自取其辱。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寒气。

我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当场失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起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出那片令人窒息的光鲜亮丽。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那些窃窃私语像魔音灌耳,一遍遍重复着刚才那场残忍的羞辱。

我直接回了那间所谓的“家”。

一个巨大、冰冷、装饰奢华却毫无温度的牢笼。

我和秦天朗的卧室早已名存实亡,我睡在客房已经快两年了。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外面隐约还能传来宴会散场后的车声人声,更衬得这里的死寂。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晕湿了昂贵的地毯。

十二年。

我嫁给秦天朗十二年。

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下儿子,为他操持这个看似光鲜的家,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梦想,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日益明显的冷漠和敷衍,是他身边永远赶不完的莺莺燕燕,是他生意场上逢场作戏最后却假戏真做的绯闻。

我以为只要我忍,我努力,我照顾好这个家,照顾好儿子,总有一天他会回头,会看到我的好。

可我错了。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连我视若生命的儿子,都在他的言传身教和纵容下,长成了另一副模样——拜金、冷漠、对他卑微的母亲毫无尊重,甚至以践踏我的尊严为乐。

今天这场生日宴,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或许我早就被压死了,只是到今天才彻底认清这个事实。

心口疼得厉害,像被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地漏着风。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变得僵硬冰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秦天朗不耐烦的声音:“林乔,你闹够了没有?摆这副死样子给谁看?今天来的都是重要客户,你差点把我的场子都搞砸了!”

我抬起头,透过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英俊却薄情的男人。

他松了松领带,脸上带着应酬后的疲惫和不加掩饰的厌烦。

“秦天朗,”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透着一股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我们离婚吧。”

他明显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随即嗤笑出声:“离婚?林乔,你又在发什么疯?离了我,你能去哪?你能干什么?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秦家给的?离了我,你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他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凌迟着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自尊。

是啊,在他眼里,我从来都是一个依附他生存的寄生虫,一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废物。

甚至在我自己心里,或许也早已默认了这个设定。

所以才会被他们父子如此轻贱。

“我能活下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斩钉截铁,“就算去捡垃圾,也比现在这样强。”

秦天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识抬举”。

他走近几步,带着浓重酒气的阴影笼罩下来,语气充满了威胁:“林乔,别给脸不要脸。老老实实做你的秦太太,秦家不会短了你吃穿。至于离婚?你想都别想!秦家的财产,你一分钱都别想带走!还有子昊的抚养权,你以为法院会判给你这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母亲吗?”

财产?抚养权?

我忽然想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以为我还在乎这些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净身出户。子昊的抚养权,我也不要了。”

秦天朗彻底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他大概在想,我是不是又换了什么新的手段来欲擒故纵。

“你说真的?”他眯起眼睛。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扶着门站起来,腿有些麻,身体晃了一下,但我稳住了,没有看他,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件过了时的衣服,一些不值钱的护肤品,还有一个旧箱子,里面装着一些我早已封存起来、不愿触碰的旧物。

秦天朗看着我利落地收拾,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或许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求他,但我没有。

这种超出他掌控的反应,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好!林乔,你有种!”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别到时候活不下去了,又跪着回来求我!”

他说完,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我停下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令人作呕的酒气和古龙水味。

我没有再流泪。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尤其是在不爱你的人面前。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秦天朗迟到了半小时,脸色不善,身边还跟着他的律师。

律师拿出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条款苛刻至极,几乎是在防贼。

我粗略扫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净身出户。我甚至看都没看抚养权那部分,直接拿起笔,在需要签名的地方,签下了我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彻底割断我和过去的一切联系。

手续办得很快。

当那个暗红色的本子拿到手里时,我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一直勒在脖子上的绳索,终于被解开了。

虽然呼吸时喉咙还带着被磨破的血腥痛楚,但至少,我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

秦天朗拿着他那本离婚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后悔或者脆弱。

但他失望了。

我平静地把离婚证收进包里,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林乔!”他在身后叫住我,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别说我绝情。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这张卡里有十万块,够你撑一段时间了。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找个班上吧,虽然你什么也不会。”

他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以及他脸上那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我笑了笑,接过那张卡。

秦天朗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鄙夷。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双手用力一掰——

“咔哒。”

塑料卡片应声而断。

我把两截断卡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像他儿子昨天扔掉那个蛋糕一样干脆利落。

“你的钱,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

说完,我再不理会他瞬间变得铁青扭曲的脸,拦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城中村。”

司机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看起来质地不错的裙子,虽然皱了,但也不像该去城中村的人。

但他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离民政局,后视镜里,秦天朗还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

我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个城市繁华依旧,却不再有我林乔的立锥之地。

不,应该说,我终于从那个金色的牢笼里走了出来,脚下虽然是一片未知的荒芜,但头顶,是广阔的、属于我自己的天空。

我在城中村租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单间。

蟑螂乱爬,墙壁发霉,隔壁夫妻天天吵架,楼下就是喧闹的菜市场。

环境糟糕透顶。

但我却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稳觉。

没有冰冷的豪宅,没有虚伪的应酬,没有需要小心翼翼讨好的丈夫和儿子。

虽然心口依旧会一阵阵抽痛,但更多的是一种破而后立的决绝。

我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开始疯狂地找工作。

但我发现,秦天朗有句话没说错。脱离社会太久的我,几乎什么也不会。

大学毕业就嫁给了他,做过最正式的工作就是“秦太太”。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工作经验,年纪也不占优势。

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也都在对方了解到我空白的职业生涯和年龄后不了了之。

带来的那点微薄积蓄很快见底。

最困难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硬咽下去。

我甚至去试过洗碗工、保洁员,但即使这样的工作,竞争也激烈得很。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我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迷茫和恐慌。

难道离了秦天朗,我真的只能饿死街头?

不。

绝不。

我咬着牙,翻遍了我那个旧箱子。里面除了一些旧衣服,还有一台老旧的相机。

那是我大学时打工攒钱买的,曾经是我的宝贝。我喜欢摄影,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名摄影师。但嫁给秦天朗后,他说玩摄影是玩物丧志,是穷人才干的活儿,上不了台面,我便听话地收了起来,再也没碰过。

相机已经很旧了,但功能尚且完好。

我抚摸着冰凉的机身,仿佛触摸到了那个曾经充满热情和梦想的自己。

也许……这是一条路?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相机走了出去。

我开始在城里到处晃荡,拍照片。古老的巷弄,忙碌的码头,公园里嬉戏的孩童,街头疲惫的小贩……镜头让我重新审视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城市。

我把觉得还不错的照片整理出来,战战兢兢地给一些小的杂志社、公众号投稿,价格低得可怜,但总算有了微薄的收入,勉强能交上房租吃上饭。

我还试着去天桥摆摊,给人拍速成的照片,十块钱一张。经常被城管撵得鸡飞狗跳,还要面对各种挑剔和砍价。

日子过得无比艰难,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但我没有后悔过离婚。

每一次被拒绝,每一次被驱赶,每一次饿得前胸贴后背,我都会想起生日宴上那刺眼的水晶灯,想起儿子鄙夷的眼神,想起秦天朗轻描淡写的那句“扔了吧”。

这些记忆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逼着我不能倒下,必须往前走。

转机发生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

我给一个本土的生活类公众号投了一组关于老城变迁的照片。编辑很快回复了我,言语间很是激动,说照片拍得很有故事感和生命力,他们主编非常喜欢,想约我面谈,价格也好商量。

我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心去赴约的。

那家杂志社在一个小小的创意园区里。接待我的是主编,一个看起来干练又温和的中年女人。

她对我的作品赞不绝口,给出了一个远超我预期的价格。

我强忍着激动签了合同。

临走时,她看着我的脸,忽然有些迟疑地问:“林女士,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姓林?老家是不是在江南林家角?”

我愣住了。

林家角,那是我记忆深处几乎要被遗忘的故乡的名字。我父母早亡,是奶奶把我带大的,奶奶去世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再也没回去过。

“您怎么知道?”

主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敬畏?

她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您……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长得实在太像了。而且她也姓林,来自林家角。不知您是否听说过‘林氏集团’?”

林氏集团?

我当然听说过。那是横跨科技、地产、金融多个领域的庞大商业帝国,是真正的顶级豪门,远非秦天朗那种级别的富豪可以比拟。

我摇摇头:“听说过,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主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林氏集团的创始人林老先生,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外孙女。据说,那位小姐的母亲当年执意下嫁,与家族决裂,后来夫妻二人意外身故,只留下一个女儿,由老家一位老人抚养,但后来失去了联系……年龄、籍贯,甚至相貌,都和您非常吻合……”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这……太荒谬了!

我,林乔,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离婚妇女,怎么可能会和那个遥不可及的林氏集团扯上关系?

“这不可能……您可能认错人了。”我下意识地否认。

主编却摇了摇头,眼神笃定:“我不会认错。您的眉眼,和已故的林夫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老先生那里,有照片。”她递过来一张名片,“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帮您联系林老先生的特别助理。做一个亲子鉴定,一切就都清楚了。”

我拿着那张质地精良、只印着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的名片,手抖得厉害。

是陷阱吗?还是……命运终于对我露出了它仁慈的一面?

是抓住这根可能是虚无缥缈的稻草,还是继续回到我那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几乎没有犹豫太久。

我已经跌到了谷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我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而克制,在听我简单说明情况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礼貌地询问了我的地址,然后说会立刻派人来接我。

来接我的是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豪车。

车子没有开去什么豪华场所,而是直接去了一家以保密性和专业性着称的顶级私立医院。

抽血,采样。过程简单快速得超乎想象。

那位自称是林老先生特别助理的秦先生(巧合的是,他也姓秦,但和秦天朗的轻浮完全不同,这位秦助理沉稳得像山岳),一直陪在一旁,话不多,但安排得极其周到妥当。

“结果最快明天就能出来。”他说,“我已经为您安排了酒店休息,请您稍安勿躁。”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安排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站在铺着柔软地毯、宽敞得能让我那个出租屋整个搬进来的房间里,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依然觉得这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第二天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秦助理亲自来到酒店套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表情,他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林乔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鉴定结果确认,您就是林老先生寻找了多年的外孙女。欢迎回家。”

我颤抖着手翻开那份报告。

最后的结论清晰无误。

我和那位叱咤风云的林氏集团创始人,存在着确凿无疑的祖孙关系。

巨大的冲击让我一时失语,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悲伤,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有委屈,有茫然,有找到了根系的归属感,也有对命运弄人的荒诞感。

“老先生……我外公……他……”我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老先生身体不便,正在国外疗养,但他已经知道了消息,非常激动,正在尽快安排回国事宜。”秦助理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在此之前,他吩咐我,务必照顾好您。”

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这是老先生名下的一部分资产,包括一些房产、股权和基金,现在正式转入您的名下。此外,您的副卡权限已经开通,可以随意使用。”

我翻开文件夹,看着上面那一长串天文数字和密密麻麻的资产列表,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这些……现在都是我的了?

从一个为了十块钱拍照费和人讨价还价的底层蝼蚁,瞬间变成坐拥亿万家产的顶级名媛?

这巨大的身份转换,让我头晕目眩,几乎喘不过气。

“我需要……做些什么?”我茫然地问。

秦助理微微躬身:“您什么都不需要做。您只需要做您自己想做的事情。林氏会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被我放在沙发上、那台旧相机上。

拥有了足够的金钱和资源,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我搬出了酒店,但没有回那个城中村的出租屋,也没有住进林氏那些空旷冰冷的豪华庄园。

我用自己得到的“第一桶金”,在一个安静的、安保良好的高级公寓区,买下了一套不大但足够温馨舒适的公寓。

然后,我报读了最好的摄影进修班,系统地学习我荒废已久的技艺。

我购置了最顶级的摄影器材,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我不再需要为了生计去拍那些十块钱一张的速成照,也不再需要低声下气地去投稿。

我可以纯粹地为了热爱而创作。

我带着相机,走遍世界各地,去拍北极的极光,非洲的草原,战地的硝烟,还有平凡人间的烟火气。

我的作品,因为注入了真实的情感和巨额资金打造出的顶级技术支撑,开始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接连拿了好几个有分量的大奖,甚至受邀举办了个人摄影展。

媒体开始用“横空出世的摄影天才”、“镜头背后的哲学诗人”这样的标题来报道我。

我重新拥有了名字——林乔。不再是“秦太太”,不再是“那个被抛弃的黄脸婆”,而是我自己,摄影师林乔。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不是没有遇到过质疑。

总有人酸溜溜地猜测我背后有金主,有推手,甚至恶意造谣我的奖项是买来的。

直到一次国际顶尖的摄影大赛颁奖礼,我作为年度最佳摄影师上台领奖。

台下坐着业界泰斗、社会名流,闪光灯亮如白昼。

我穿着简洁却剪裁一流的黑色礼服,从容地发表获奖感言。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台下贵宾席上,坐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秦天朗。

他显然是作为某个合作方的代表受邀前来,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手里的酒杯倾斜了,酒液洒出来都毫无察觉。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震惊,难以置信,怀疑,最后是巨大的窘迫和难堪。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弃如敝履、断言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前妻,竟然会以这样一种耀眼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而且站在了一个他需要仰视的高度。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微微举了举奖杯,脸上露出一个得体又疏离的笑容。

像是在说:看,没有你,我活得更好。

秦天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几乎坐立难安。

那一刻,我心里积郁了多年的那口恶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打脸,只是开始。

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秦天朗的动向,但关于他的消息,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我耳朵里。

听说他的生意出了大问题。

原本谈好的几个大项目接连黄了,资金链断裂,银行催贷,股东逼宫。

据说,是林氏集团在暗中施压。

没有人敢为了一个秦天朗,去得罪庞大的林氏帝国。

他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以往称兄道弟的“朋友”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试图来找过我。

一次是在我工作室楼下,他开着那辆已经显得有些旧的豪车,拦住了我。

“林乔……”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我们……能谈谈吗?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看在夫妻一场,看在子昊的份上,高抬贵手……”

我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只是淡淡地抽回被他抓住的胳膊。

“秦先生,我们很熟吗?你的生意如何,与我无关。请自重。”

说完,我绕过他,坐进了等候在旁的专车。

后视镜里,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一条丧家之犬。

还有一次,他不知怎么弄到了我公寓的地址,在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我直接让保安把他“请”走了。

看着他被保安推搡着、犹自不甘地回头张望的狼狈样子,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对他,我早已连恨都懒得恨了。

直到那一天。

我刚刚结束一个海外采风行程回国,车子刚出机场,就被一个人不要命地拦住了。

是秦天朗。

他比以前更瘦了,眼里的 desperation(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他“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在了我的车前!

“林乔!林乔我求求你!救命!救救子昊!”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重重地磕着头,额头瞬间就红了。

我摇下车窗,皱紧了眉头。

“你发什么疯?”

“子昊……子昊他得了尿毒症!肾衰竭!急需换肾!我找不到匹配的肾源……我的也不匹配……医院说再找不到他就……”秦天朗涕泪横流,完全不顾形象,“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我不是东西!你怎么报复我都是应该的!但子昊是你的亲儿子啊!他才十一岁!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求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子昊……病了?那么严重?

那个曾经用最伤人的话语羞辱我的儿子,那个我试图忘却但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你在哪家医院?”

秦天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站起来,报了医院名字。

“你先过去。”我冷声道,“我会联系专家。”

不是心软,更不是原谅。

这只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无法抹杀的反应。

我动用了林氏的医疗资源,请来了国内最顶尖的肾脏专家团队为秦子昊会诊。

情况确实很糟糕,急性肾衰竭,并发多种感染,生命垂危。

专家团队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暂时用透析维持着,但换肾是唯一能根治的希望。

寻找匹配肾源的事情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合适的肾源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秦天朗几乎住在了医院,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头发白了大半,眼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傲慢,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和无尽的悔恨。

他几次想跟我说话,我都避开了。

我不想听他的忏悔,那毫无意义。

一天深夜,我处理完工作,还是去了医院。

VIp病房外,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那个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瘦得脱了形的小小身影。

他睡着了,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毫无血色,脆弱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无论他曾经如何伤我,他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病床边,看着他因为病痛而憔悴的小脸,那些不堪的回忆似乎也变得遥远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然后是细微的惊恐和……羞愧?

他下意识地想躲,却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动弹不得。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妈妈……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扔了你的蛋糕……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爸爸……爸爸他说得对,我错了……妈妈,我好难受……我好害怕……我会死吗?”

眼泪顺着他干瘦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他伸出枯瘦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就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总会这样依赖地抓住我。

那一刻,所有坚硬的盔甲似乎都在瞬间碎裂。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没有去握他的手,只是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

“别怕,”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专家们正在想办法,你会好起来的。”

他紧紧抓住那张纸巾,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哭得更加厉害,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我从病房里出来,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

走廊尽头,秦天朗靠墙站着,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看着我,眼圈通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近乎卑微地向我鞠了一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秦助理打来的。

“林小姐,关于小少爷肾源的事情,有了一些进展,但是……”他的语气有些罕见的迟疑。

“但是什么?”我的心提了起来。

“我们找到了几个初步匹配的志愿者,但经过进一步筛查,都存在一些问题,目前最合适的……”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是秦琛先生。他的各项指标匹配度非常高,而且他本人……已经主动提出了捐赠意愿。”

秦琛?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怎么会是他?

秦琛,秦天朗那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常年待在国外、据说和家里关系很冷淡的小叔。

我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极其沉默寡言、气质冷峻的男人,和秦天朗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为数不多的家族聚会里,他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他怎么会主动提出要给子昊捐肾?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猛地想起,在我最落魄、在城中村挣扎求生的那段日子,似乎……遇到过他一次。

那天雨很大,我刚被一个雇主无理克扣了工钱,心情低落地蹲在巷口躲雨,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的是秦琛那张轮廓分明、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递过来一把黑色的雨伞,什么也没说。

我当时又窘迫又难堪,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谢谢,不用了。”

他也没有坚持,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探究,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然后车窗升起,车子无声地滑入雨幕,消失了。

我后来几乎忘了这个小插曲。

现在想来,难道他……

我握紧了手机,心里乱成一团。

“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听到自己问。

“秦琛先生昨天刚回国,现在应该在他的私人住处。”秦助理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一个位于顶级的豪宅区,以隐私性绝佳而着称。

我必须去找他问清楚。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

车子驶入那片戒备森严、环境清幽得像公园一样的别墅区。

在一栋现代简约风格、透着冷感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我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等待开门的那短短几十秒,我的心跳得飞快。

门开了。

站在门内的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矜贵。他的面容和几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加深邃,像是蕴藏着看不透的漩涡。

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侧身:“进来吧。”

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我走了进去。

别墅内部装修和他的人一样,低调奢华,线条冷硬,没什么烟火气。

“是为了子昊的事情?”他直接切入主题,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倒水。

“是。”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单刀直入,“秦助理说,你愿意捐肾给子昊?为什么?”

秦琛端着两杯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因为,那或许也是我的儿子。”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总裁老公:高先生的金丝雀飞了!风华正茂再重逢斩神:林七夜竟是我基友!重生逆天凰后:帝尊,你再撩!凤落紫霄之嫡女倾华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九天叶飘零瑶妃传浅予禇知白无明深渊快穿攻略之务实任务者原神:仙兽的我成为了执行官副本boss恋爱脑,娇娇宝快跑玄门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快穿】好孕尤物粉嫩嫩说好免费领福袋,你怎么骗我修仙从火影开始还散楼都市位面聊天群嫡女重生后,娇宠了高冷将军苟了千年,她的村民都成神了异世重生之:哥哥是个智能体快穿:宿主大大又抢男主了最后还是跟了你姚远小说全本免费阅读克苏鲁世界:我在那开诊所的日子蔚蓝档案重新的故事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养老世界,玩成末日求生惊悚直播:人畜无害小白兔?猫猫我啊,靠养皇子升咖啦叙世羽奥特:带着游戏技能系统穿越了时空绮梦:王爷拥有读心术快穿之炮灰只想修炼姐姐的名字宫门深海来自旧时光我们的家人啊先婚后宠的妻神秘复苏,但是无敌原神:别跑呀,我的树王大人柯南:我的人设很柯学前夫,认输吧!我身价千亿你高攀不起独爱天价暖妻我的小青梅好可爱开局爆打懒儿,宿主她凶残成性至尊霸爱:火爆召唤师太妖孽穿越之许笑笑的修仙人生从五雷神火令开始:捕快修仙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被休后:我带娘家登顶为王物业通知:违反规则将被抹杀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穿越莲花楼之李莲花,你要好好活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世子爷的心尖宠:长公主婚后日常道灵:噬道重生之霸气嫡女勇谋权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崩铁:重生成虚数之树管理员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权倾凰图:毒妃谋天下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以癌细胞长生,无敌诸天万界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退婚夜,疯批大佬撩她吻她失控了主母换嫁!美强惨夫君追妻火葬场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豪门恩宠:总裁求爱记异次游戏怦然心动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猎户家的小娇娇撩不停武祖之巅地府驻外临时工我的宿主有点傻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海贼:开局被卡普忽悠进海军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天命龙凤审神者来自修仙界重生之疯批太子妃要摆烂穿越元气星魂拯救灵心穿越MC,聊天群跟来了快穿任务以收到,下手狠点怎么了综影视:青丘女君情缘起宝可梦亚圣:去吧,到地平线重活一次,我要玩点不一样的贵族学院文路人甲怎么成了万人迷国子监来了个女阎王四合院儿里的李大炮盗墓:与废物系统的第九次轮回情满四合院之签到人生我的快穿旅程失控!厉总会议室直播咬破我丝袜fate:我是仙舟将军!经典角色盘点:从铠甲特摄开始七零穿书:对照组夫妻闷声发大财侯门食香:系统带我宠夫逆袭灵笼:我竟是最后一名修仙者听到尸体心声,我在诡异副本杀疯莲花楼之吾与落儿四合院:何雨柱从1944年开始滴滴司机在异界龙脉为聘,白衣师父很撩人!孽镜判官:从拔舌地狱杀穿十八重替嫁冲喜,医妃摸上残疾王爷的腿群星:舰与灵能的太空歌剧物语迷雾塔楼hp:邓布利多家的孩子开局我成了白小纯快穿:古董杂货铺奇遇记华妃重生之回到火烧碎玉轩前三日剑骨成锋证道红尘皇室一脉单传?太子妃她有灵泉窝囊后妈重生,一心只想离婚!锦衣夜行:我的马甲保不住了!反派:小跟班你要干嘛快穿:任务完成后,系统疯批了池骋,你离我远一点!嘘!乖一点,再跑试试顾医生,你的心跳乱了哦!穿越名义,风起汉东四合院之我与她不得不说的故事弥生世尊:创世神都听我讲经深渊缉凶玄幻:贱道至尊,无耻不代表无能崩坏:开局被芽衣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