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阿洛,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闪烁、行为诡异的巫凡,心中的不信任感达到了顶点。他不再犹豫,猛地抱起阿洛,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那面隔绝内外、布满致命毒物的石墙走去。
“站住!你想干什么?!”巫凡脸色一变,立刻闪身挡在陈胜面前,张开双臂,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不能走!我们的约定还没完成!你答应要让我研究的!至少……至少等我把初步检查做完!”
“研究?”陈胜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如寒星般冰冷,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其中蕴含着的怒火和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我现在根本无法相信你!”陈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在这里,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我和阿洛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变成你那些可怕毒虫的食物,或者像门外那个可怜的家伙一样,被吊起来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他的话语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不禁一颤。然而,巫凡并没有被陈胜的气势所吓倒,她急忙争辩道:“这里很安全!”她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想要极力证明自己的话。
“我在这里生活了……”巫凡的话突然中断了,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在最后一刻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那只是对你而言!”陈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愤怒,“对你来说安全的地方,对我们来说可能就是龙潭虎穴!外面的世界虽然充满了危险,但无非就是血颅战团和拓跋氏的追杀。我带着阿洛四处躲藏,至少我知道敌人在哪里,我也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可是在这里……”
他环顾着周围那些看似正常忙碌的“族人”和那堆诡异的篝火,眼神中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在这里,我连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甚至手指触碰到的,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这种感觉比直面死亡更可怕!”
巫凡被他的话噎住,咬了咬嘴唇,似乎知道常规理由无法说服他,转而威胁道:“没有我的小香囊,你根本不可能穿过外面的‘守护长廊’!你会被困死在里面!被毒虫啃噬,被古藤绞杀!你带着阿洛,根本闯不出去!”
“闯不出去?”陈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带着决绝意味的笑容,“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在乎那条所谓的‘安全通道’吗?我之前小心翼翼,只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话音未落,他空着的左手猛然握拳,手臂之上暗红色的鳞片瞬间浮现,一股凶戾狂暴的气息轰然爆发!他对着脚边一块半人高的废弃石磨隔空一拳挥出!
轰!
一股凝练至极的拳风如同无形巨锤,悍然砸在石磨上!
那坚硬的石磨甚至连碎裂的过程都没有,就在一声闷响中,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了漫天齑粉,簌簌落下!
巫凡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她预料的力量吓得后退了一步,美眸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陈胜收回拳头,鳞片缓缓隐去,他冷冷地看着巫凡:“现在,你还觉得我闯不出去吗?如果我使出全力,你觉得你这片小地方,经得起我几拳?”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阿洛大步走到了那面隔绝内外的石墙边。他不再寻找什么机关暗门,深吸一口气,覆盖着暗红鳞片的右拳再次凝聚力量,对着墙壁悍然轰出!
轰隆!!!
一声巨响,碎石四溅!
那面看似坚固的石墙,竟被他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拳,直接轰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大洞!
在洞口的另一侧,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领域!这片领域弥漫着致命的气息,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敢于靠近的生命。
然而,就在此时,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以及突然出现的“缺口”,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虫蛇蚁和古老藤蔓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般,发出了更为狂躁的嘶鸣和蠕动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恐怖的交响乐,让人不寒而栗。
无数的黑影如潮水般从黑暗中涌现出来,它们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朝着破口处汹涌扑来!这些黑影中,有剧毒的蝎子、蜘蛛,还有巨大的蜈蚣,它们的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击,陈胜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他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的阿洛护得更紧,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与此同时,他那只覆盖着鳞片的手臂如同狂风一般挥舞起来,带起阵阵凌厉的拳风!
嘭!嘭!嘭!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恐怖的气爆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之颤抖。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毒蝎、毒蛛和蜈蚣,瞬间被这强大的拳劲震成了一团血雾,四处飞溅!而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粗壮藤蔓,也在霸道的拳劲面前不堪一击,被直接撕裂、绞碎!墨绿色的汁液和毒虫的残肢四处飞溅,溅落在周围的岩石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陈胜竟然打算用这种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硬生生地从这片死亡地带中打出一条生路来!他的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巫凡看着眼前这如同魔神降世般暴力破局的场景,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防御被如此蛮横地摧毁,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知道,自己最后的威胁也失效了,这个男人真的拥有摧毁这里的力量和决心!
眼看陈胜就要抱着阿洛彻底踏入那片混乱的毒物狂潮之中,巫凡猛地一跺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背影尖声喊道:
“陈胜!你站住!你难道不想彻底治好你妹妹了吗?!她的哑疾!她的身体!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怎么才能彻底根治她!你带她走,她身上的伤就永远愈合不了,永远带着病根活下去!只有我这里才有希望!!”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钩子,瞬间穿透了震耳欲聋的破坏声,精准地刺入了陈胜心中最柔软、也是最无法放弃的执念!
他狂暴挥拳的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