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藕她不担心,家里大伯二伯莲藕地就有三亩,今年又是丰收年,之前二伯母说一亩藕田能出一千来斤的藕。
只是缺人手,从藕田起藕开始,到最终做成藕粉都需要大量人力,还有最费人工的切藕沫和多次过滤藕渣,这些全是细致活和力气活,没点耐心干不了。
若是只他们一家来做怕是八天后最多出个二十来斤,那是极限了。但要是大伯和二伯两家一起参与进来,那人手问题就解决了。
想到这田媛有了盘算,“爷爷,八日我们能交出半石来。”田媛话落,站在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田庆杰拉了拉她的衣袖。田媛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田庆杰刚可是听到田媛说了一百斤莲藕只能出五六斤藕粉,这八天内要用一千多斤藕做半石藕粉出来,他觉得没可能,这才拉了拉侄女的衣角。
田媛见对方没吭声,谨慎地提议,“爷爷,我知道您是真心想买这藕粉,若是有所担忧咱们可以签契约。”
“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半石藕粉倒是不算多,但消耗一千多斤的莲藕就不是小数目了。您看能不能先付一些定金?”
田媛试探着问,对方一直没问价钱,她就耐着性子等对方先开口。
“签契约是一定的,定金好说。只不过我们不是本地人,你们也不住县城,签契约我们要两位居住县城的保人做担保才行。”老爷子坐着没开口,中年人替他说了。
“这都签契约了,咋还要保人呢!”一旁的田庆杰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你这吃食我们四处打听了都没有,既然是入口的东西又只你们一家能做,有保人更让我们放心一些。另外刚刚你也提了要定金,我们对你们不熟悉,万一拿着银子跑了,我们岂不是做了冤大头!”中年人声音浑厚有力,自带威严,让田庆杰不敢再吱声。
田媛觉得人家说得也在理,老爷子就吃过一次觉得好才想买,可对这吃食又有些不放心,这也正常。
“二伯,你在县城有熟人能帮忙担保不?”田媛小声问田庆杰。
“我,这事一般的熟人可不成啊!”田庆杰有些为难。让人作保非得是很铁的关系才成,他来县城就是卖藕的,谁会愿意给他作保。
“没有保人这事就免谈!”中年人听见两人谈话,立马又冷起脸来。
田媛看气氛不好,抬眼瞧见老人家茶杯空了,不做多想伸手就去拿桌上的茶壶。就在这时,中年人“咣”的一声拔剑。
只一瞬,田媛就觉得脖子冰凉,中年人的剑已经落在她脖颈上。一旁的田庆杰吓得差点瘫软在地,面色苍白的微张开嘴,想喝退对方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田媛意识到自己可能离老先生太近了,这位亲随怕也不是普通的随从。她定了定神,“爷爷,我瞧您茶杯空了,帮您续上!”说着慢慢将茶壶倾斜,茶水顺流落进茶杯。
“梓轩,不得无礼!”徐老摆摆手,中年人收了剑。
“姑娘芳龄几何?刚刚我的随从没吓坏你吧!”徐老笑着,说话依旧慢吞吞。
“爷爷,我今年十二,刚刚是我失礼了,还望这位大叔莫要见怪!”
田媛笑着回,“不瞒爷爷,我爹是农户,我就是个农家女,刚一直没说就怕爷爷瞧不上我做的东西。藕粉确实有健脾养胃,清热益血的功效。至于口感,老少皆宜,若想更好吃,可以加入一些蜂蜜和红枣。”
徐老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点点头,“读过书?胆色过人!”
田媛恭恭敬敬的回,“我爹读过几年县学!”
此时,田媛可以判断这位老先生怕是身份不简单,那位随从若说是护卫更恰当。一出手,刚刚差点抹了她的脖子。
还好她惊骇后立马镇定下来,心想他们就是来买藕粉,自己就是个农家女,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对她下杀手,这才镇静自若的替老先生斟茶。
“嗯,保人的事若无问题,我这随从可随时付定金签契约。”老先生盖上茶杯盖,往圈椅上一靠,闭目养神。
人家这姿态表明了态度,没有保人,这笔买卖做不成。田媛拉住想开口的田庆杰,对着老先生施了个礼。
“爷爷,保人的事我们想法子,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还在这茶楼见面如何?”
徐老睁开眼,笑着点点头。“丫头,就明儿个这个时候我这随从过来。若是没保人,这事就作罢了。”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田媛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来。
等她和田庆杰出了茶楼,田媛笑疆的脸冷了下来。
“二伯,是不是签契约都得要保人啊?”田媛有些懊丧,天上掉馅饼真是扯淡,人家要保人,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保人?
她爹是在县城做过几年账房,早就是过去是事了,如若不然那钱家也不会死活要退亲。更何况她爹还瘫在床上呢!
“也不是,我听人说只要对方没提,双方货银清楚也没必要非要保人。这笔买卖坏就坏在,对方和咱们都不是县城里的人,人家提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田庆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一千斤莲藕八天时间那藕粉咱们也做不出来。又还要保人,说了半天人家连价钱也不问,就算咱们找来保人,说不得又提旁的要求,这买卖怕是做不成。”
“二伯,其实人家只提了要两位保人,我倒是有人选,只不过得去说说,看人家愿不愿意!”田媛心里有了法子,只是让人家作保这事终归欠人人情。金银债好还,这人情债难还啊!
“你的意思是?”田庆杰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人来,“韩家老爷子?”
田媛点点头,“这事韩大爷都知道,请他做保人他应该会答应,就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人家了。”
“嗐,往后家里有啥菜啊,吃食啥的送些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嘛!”田庆杰觉得田媛想多了,“那还有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