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你说的都对,县太爷已经压制了粮价上涨,可这几年年年饥荒,县里也没办法。糖块是我自己掏的银钱买的,能帮他们缓解头晕的症状。”
“但我也只是个小小的乡医,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金银。上回我扛着锄头去地里找你,是我欠妥当。我看你当时挺不高兴,我也没敢再来找你。这糖块滋味很好,我想带给你尝尝。”
许辰莘支支吾吾,脸颊红得像熟苹果。“我怕你不要,才这么说的。”
田媛听了直无语,感情他打算这么追姑娘?为了送糖块,居然联系到治病救人上了,还让她差点以为他是庸医!
这人真是呆头呆脑,跟他堂弟许辰嘉比起来,太老实巴交了。
田媛见他低着头很是懊丧,手上的帕子还展开着。
田媛想了想,拿了两块糖块,“还剩一块留给你。这糖我也吃了,往后别再提小时候给你一块糖的事了。”
“嗳!”许辰莘见她收了,笑着问,“家里是不是柴火没有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劈些柴吧。”
“不用,不用,那些是炎雷帮我做的木板,他出门去了,一会回来接着做呢!”
“噢!”许辰莘有些坐立不安,他想跟田媛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抓耳挠腮的,也不走。
田媛看他那样,觉得有些好笑,她刚想开口。
“阿媛在家吗,阿媛!”院门被推开了,青山媳妇卜氏挎着个篮子来了。
“你在家啊,快去村里古树那看看吧,你家那奴仆正跟刘忠打架呢,打得可凶了。”卜氏瞥了一眼许辰莘,“许大夫回来啦,有空去我们家坐坐。”
田媛一听蹭的站了起来,“卜婶子,炎雷从不惹事,怎么会跟人打架啊?”
“我也不清楚为的啥事,就看你那奴仆下手挺重,我怕出事就赶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我也回了。”卜氏对许辰莘点点头,就走了。
田媛没迟疑,赶去了古树那,许辰莘跟着她一块去了。
一会后,许辰莘扶着鼻青脸肿的炎雷回来。
田媛板着脸,明显带着气。“你明知道那些人就是故意的,你还找过去。你是想让全村人赶你走?”
许辰莘把他扶进屋,“我回去拿伤药,你们可别吵,有话好好说。”
许辰莘走了,屋里就田媛和炎雷。
炎雷偏着头不说话,身上的衣裳都被扯破了。
“说话!”田媛靠着门,跟着回来的田泽他们站在院子里一声不吭。
炎树走了过来,“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大姐,是我爹的不是,你别生气。”
“你这是干啥呢,快起来。”田媛去拉炎树,炎树不肯起。
“从咱们给祥子叔造屋子开始,村里总有人针对我爹,还有祥子叔。我爹去挑水,有人趁他不注意把他往河里推。我爹会游泳,也不怕他们耍的这些小花招。”
炎树气愤村里人欺生,可炎雷一直不让他说。“今天早上我和二姐他们瞧见我爹和祥子叔去杂树林,说是去砍些树,若是运气好能抓只野鸡野鸟来吃。”
“二姐要割草,还要挖虫子就去了另一边。我瞧见有两个人在树林里鬼鬼祟祟的,就悄摸的跟着,后来看到他们放了一条蛇,我不怕蛇,就想看看他们干嘛,后来看到那条蛇往我爹和祥子叔游去。”
“我就大喊了一声,那蛇突然飞咬向祥子叔,还好我爹就在旁边,他一脚把蛇给踢飞了。后来拿斧子砍下蛇头,祥子叔被吓得不轻。催着我爹快走,我们也不敢待那就去了河边。”
“路上我跟我爹悄悄说我看到了啥,我爹让我啥也别说,他会教训那两个人。”炎树看了一眼炎雷,炎雷瞪了他一眼,他嘟着嘴接着说。
“二姐说再挖一会虫子就带我们去古树那玩,我跟二哥就在河边卖力挖。挖好了虫子,我们去古树那,路上碰见我爹挑着空桶,他说去河边挑水浇地,让我们玩去。”
“后来我们跟村里的虎子他们玩了会,古树那有好几个村里人坐着歇脚,我看到其中一个就是林子里放蛇的一个。后来我爹跑来了,看到他直接给了他一拳,我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那你们怎么没回来叫我?”田媛忙问。
“回了,家里只有田伯伯一个,我赶紧又跑回去,怕他们要害我爹。”炎树眼泪汪汪的看着田媛,“不止这些,只要我爹一个人去北边地里,村里还有人向我爹丢石头,骂他是奴。”
田媛想炎树回来时她应该在河边洗衣裳,她看向炎雷,“这些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田媛不是没瞧见他湿哒哒的回来,问他缘由也不吭声。后来也发现他衣裳破得快,破的厉害。田媛想是他出力多,出汗也多,衣裳破得厉害也正常,就没多想。
“今儿个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除了刘忠,还有旁人欺负你和祥子吗?”田媛真是没想到村里人会这么恶,放蛇咬人,这是害命,她不能姑息。
炎雷看到儿子哭终究开了口,“他个小孩子啥也不懂,那蛇没毒,就是想吓唬吓唬祥子。至于我被推进河里,祥子也被推过,就是恶作剧,我们都不计较。”
“前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开荒,地等着下种子,哪有功夫搭理他们,再说我本就是奴,由他们说去,我不在意。”
“那今儿个又是为的什么?阿树说你气冲冲的跑过去就给了刘忠一拳头,肯定是惹恼了你。”田媛此时气也消了一半,她想知道原委。
“今儿个我去北边地里,看到祥子挑水,他说地太干了留不住水就留不住庄稼。我知道咱们就指着这几亩地的出息呢,我就跟他一块挑。”
“结果我们从河边往地那走,离地不远的地方,祥子没注意一脚踏进坑里,胳膊被石头划了个长口子。我还纳闷,这小路我们天天走,没那个坑啊!”
“等我一细查,嗐,是人刚挖的,那挖出来的土还湿着呢!我看看四周没人,心里气愤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几个人干的。我扶着祥子回屋,结果!”
炎雷握紧了拳头,猛地砸了下床。“他们把装水的水缸全凿了孔,水全流光了。四个大缸,全坏了。我气不过,知道他们几个游手好闲的可能在古树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