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嘉驾着马车确实带着田媛去了破庙,那是雨下得太大了。“到庙里躲会雨,咱们再走。”
田媛冷得浑身发颤,许辰嘉生了火堆。田媛伸手烤着火,拿出包袱里的两个馒头,她用树枝插着馒头在火堆上加热。
“不怕我?”许辰嘉看着她刚刚慢条斯理的解了蓑衣,又把给她披的外衫解了用树枝架着烤干。不紧不慢的拿出馒头,用树枝烤了起来。
“怕你什么?这雨一下原本暖和的天气又冷了下来。在又冷又饿的时候吃个热馒头,那就是件顶幸福的事。”田媛小心的咬了一口,“嗯,蛮香的,给你一个。”
许辰嘉没接,“拿着啊!”田媛直接将树枝塞到他手里。
“我刚的意思是,咱俩孤男寡女,这破庙又在荒野,你就不怕?”许辰嘉坏笑的看着她,将树枝上的馒头拿下来,还是没吃。
“怕你劫财还是劫色?”田媛吃了馒头又烤着火,身上有了热乎气,她上下打量许辰嘉,“劫财,我身上倒是有几两银子,今天卖菜刚得来的。”
“至于劫色吗?”田媛乐颠颠的问他,“是你劫我,还是我劫你啊?”
“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该知道羞耻二字!”原本许辰嘉是逗她的,结果被田媛的话给弄得满脸通红。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懂啥叫劫色吗?
“嘁!不是你问我怕不怕的?又是你说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荒郊野外的,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田媛从他手上拿回刚才那个馒头,“看你这娇羞的样,怕是也不饿,我可饿了。”
“明儿个还得去县城一趟,今日淋了雨可不能病了。”田媛大咬一口馒头,吃饱了,再烤烤火,应该不会生病。要是她病了,那一大家子可得跟着操心。
许辰嘉缓了缓神色,“我看筐都空了,今儿个菜不是全卖了,明儿还去?”
“嗯,今日没碰见福满楼的朱掌柜。这次带了一个新菜,是新育出来的品种,翠霞楼和谭家菜馆都要了这个菜。去年朱掌柜帮我许多,不管他要不要我家的菜,我都得上门跟他说一声。”
田媛一方面出于这个考虑,还有一点就是翠霞楼和谭家菜馆要的菜并不多。地就在那,越快的周转土地,才能长出新一茬的菜来。周转速度加快了,那地里的菜才能多卖银子。
多一家酒楼要菜,她就多一个客户,菜地卖出的菜才更快,另外回笼的银子也更快。
“这样啊,那我明天跟你跑一趟。驴车坏了,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修好,万一再下雨,我那马车有棚也能挡一挡。”许辰嘉觉得自己好人做到底吧!
刚刚天暗了下来,一路都没看见田媛他们,他心里的那份焦急自己明白。
从大坝村到县城路途不算远,但一路都有流民和乞丐。若是流民上来抢菜,光靠炎雷未必能护得住田媛。
天色越暗,他心里的那份紧张越强烈。直到听到田媛的声,紧着的心才松快下来。
“嗯,也行,那就按租用驴车的价钱租用你马车咋样?”田媛脑子转得快,既然人家好心好意的提了,她就爽快的应了!
“喂,丫头,我有跟你提过银子?”许辰嘉突然就不高兴了。
田媛可没惯着他,随他板着脸去。她心里惦记家里,这么晚还没回去,家里该急疯了。
明儿个去县城,带的菜不能多,万一朱掌柜还是不在,再下大雨,这菜只能自家吃。
“辰嘉哥,雨下小了咱们赶路吧!”田媛急着回家,现在身上也暖和了,她催着许辰嘉。
“急啥?再等一等。”许辰嘉盘腿而坐,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田媛看出他在闹小脾气了,走近了哄着,“辰嘉哥,用你的车给银钱不是应当的嘛。再说还是我占便宜了,租马车肯定比租驴车贵,我只给了驴车钱呢!”
“除了这个呢?还有啥事忘了?”许辰嘉忍不住提醒她。
“还有什么事?噢,你之前给了粮食,说给你银钱来着,这不一直手头紧还没给呢不是!”田媛猜许辰嘉这会是气她,估计跟之前要跟他划清界限有关。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想欠别人人情,也不愿施舍什么给别人。这世间能让她惦念的唯有母亲,其他什么人,她不关心也不在意。
突然来了古代,与田家人的相处,让她明白更多的亲情。但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她还是她,那个享受孤独与自在的自己,那个好好活着不让天上母亲担心的女子。
“你的脑子里除了银子,还有旁的吗?”许辰嘉真是给气着了,她可欠他两顿糖醋排骨,敢情这人张嘴说得信誓旦旦,事后忘得一干二净。
田媛被他问得一脸懵,拱了拱手,“少侠,还请明示!”
“什么玩意?”许辰嘉的脸要多臭就有多臭了。
田媛单手撑着脑袋,“人家说美人的心思难猜,咋美男的心思也那么难猜啊?”
许辰嘉被气笑了,“走吧,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嘿嘿,反正我是榆木脑袋,辰嘉哥你多担待吧!”田媛耍起了嘴皮子,穿好蓑衣进了车棚。
黑夜笼罩了一切,大雨中的大坝村黑漆漆的一片。在黑暗中,唯有一户的灯还亮着,许辰嘉的马车驶到田媛家门口,还没停稳,田家的院门就开了。
“大姐,是你吗?”田泽扒着门问。
田媛提着大篮子跳下马车,“阿泽,快回屋,别淋着了。”
“爹,二姐,大姐回来了!”田泽高兴的冲屋里喊了一声,过来帮忙提篮子。
许辰嘉看她进院子,才把马车赶到他家水塘后边藏起来。这马车叫旁人看见,又得引起一阵骚动。
田媛直接去了东屋,把今天的事跟田庆才简单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