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一声巨响,仿佛不是从人间传来,而是九天之上的神明,敲响了末日的丧钟。
天心宗的护山大阵,那道由历代祖师加持,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号称可以抵挡神游境强者三天三夜猛攻的守护光幕,在白起那道凝聚了三万铁骑军魂和无尽杀伐之气的血色剑罡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彩色的肥皂泡。
没有僵持,没有抵抗。
就是最直接,最纯粹的,一触即溃!
光幕从剑罡斩落之处,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裂痕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一秒,两秒……
仅仅是两个呼吸的时间。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得,让所有天心宗弟子心都碎了的声响,整个护山大阵,轰然爆碎!
无数闪烁着灵光的符文,在空中哀鸣着湮灭。
支撑大阵的数百根灵石柱,同时爆炸,化作了漫天的齑粉。
大阵,破了!
被一剑,就破了!
“不……不……不可能……”
天心宗主峰之上,玄阳真人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张因为催动禁术而苍白无比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
护山大阵……他们天心宗,传承千年,赖以生存的最大倚仗……就这么……没了?
被一个凡人将军,一剑,就给斩没了?
这他妈,是在做梦吗?
“妖术!这一定是妖术!”
烈火宫的红发长老,发出一声惊恐到变了调的尖叫,他指着山下那名,缓缓收剑入鞘的黑甲将军,声音,都在剧烈地颤抖。“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他怎么可能,能凝聚军魂!他怎么可能,能斩破仙家大阵!”
“完了……全完了……”
“大阵破了……我们死定了……”
恐慌,如同最可怕的瘟疫,瞬间在山顶上所有修行者的心中蔓延。他们看着山下那黑压压的,如同钢铁魔神般的军队,感受着那股,比之前浓烈了十倍的,冰冷杀气,一个个,都吓得是肝胆俱裂,浑身瘫软。
之前,有护山大阵在,他们还感觉,自己是安全的,是高高在上的。可现在,这层最后的遮羞布,被人家,一剑,就给撕得粉碎!
他们,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那三万头,饥饿的,嗜血的,猛虎面前!
“我靠!牛逼!”
山下,军阵之中,苏毅看着白起这一剑的杰作,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太帅了!这逼,装得,简直是满分!一剑破阵!什么狗屁神仙大阵,在我的杀神面前,就是个渣渣!
他强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帝王模样,只是对着白起,淡淡地点了点头。
“做得不错。”
“分内之事。”白起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这副淡定的模样,更是让苏毅,爽得不行。
看看!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杀神办事,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山顶上,那些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的“神仙”们。
“现在,你们,还觉得,朕是蝼蚁吗?”
他的声音,在人皇气运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到了山顶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声音,平淡,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玄阳真人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颤,他从那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苏毅,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毅!”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你别得意!”
“你以为,破了我的护山大阵,你就赢了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
“你,只不过是,亲手,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玄阳真人猛地转身,冲向了后方那个,正在疯狂吸收着血光的祭坛。他一把,将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前朝公主,推开。
然后,他举起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之上!
“噗嗤!”
一声闷响。
那名公主,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瞬间,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吸干了所有的生机,化作了一具干尸。
而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则是猛地,炸裂开来!
没有鲜血,没有血肉。
有的,只是,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魔气!那魔气中散发出尸山血海般的腥臭和怨毒,让山顶上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当场便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那魔气,在空中,疯狂地蠕动,凝聚。
最后,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三尺大小的,婴儿的,轮廓!
那婴儿,通体漆黑,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血色魔纹,双眼血红,额头上,还长着两只,狰狞的,犄角。
它一出现,一股,比之前,邪恶、暴虐、恐怖了百倍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心宗!山下的玄甲军战马开始不安地嘶鸣刨蹄,若非骑士都是百战精锐,恐怕早已阵型大乱。
天空,在这一刻,都彻底,暗了下来。乌云密布,血色电蛇在云层中乱舞,仿佛,连这方天地,都因这不详之物的降临而愤怒、战栗!
“哈哈……哈哈哈哈!”
玄阳真人看着那个,由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绝世凶魔,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看到了吗?苏毅!”
“这,就是我的底牌!”
“这,就是,神魔法胎!”
“今日,我便要,用你的三万铁骑,用你的血肉,来喂养我的神魔!”
“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玄阳真人指着山下的苏毅大军,发出了,最后的,疯狂的,指令。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冰冷。
山下,军阵之中,苏毅看着那尊散发着无尽邪气的魔胎,眉头微皱。那股邪气对普通士兵有极大的压制,但他身负人皇气运,龙气绕体,万邪不侵,只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玄阳的狂笑:
“以亲子为祭,炼此等污秽之物。”
“玄阳,你,已不配为人。”
他身侧,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抱着剑,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恶心:“肮脏的东西,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而白起,更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他只是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眸子,死死锁定了那尊在空中嘶吼的魔胎。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即将被他斩于剑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