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三年，除了下山采买，就没花过额外的钱。
而每月师门会给弟子发例钱。二师兄说以前都是师父发，自打师父下山道歉一去不回，就二师兄代劳了。
其他人我不大清楚。
至少我们这一脉——二师姐和我没去领过。
而且二师姐好像以前也没有去领过。
每次到我下山采买，她都会随手甩给我一袋灵石，又或者摸出一张蓬莱钱庄通用的大额支票。和小师姐不同，不仅仅是修炼上，就连日常用度，我也从来没愁过灵石问题。
比如从二师姐打劫来的法宝山中，取了五十万灵石的玉符，在我看来也就还好啦！抱紧二师姐大腿，不愁吃不愁穿！就从日常采买结余下来的灵石，也都够我一直用到乘霄了。
这也导致我也想不起来去取例钱。
上次还是二师兄一次性的给了十万多灵石，说是这一年份的例钱。
“你终于回来了！打听到什么了？”
师姐原本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晃着脚，见我推门，蹭的蹦下来，蹿到我面前，踮着脚，睁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盯着我。
小师姐并不算矮在山门里身高排名并列第五，和三师兄一般高。
这一踮脚，好悬撞到我鼻梁。
“所以……我就去转了一圈，你就把零食全吃了！？不是说好给师兄师姐带的么！”
沈鸢背后，一地狼藉！
全是包点心的牛皮纸，和糕点碎渣，房间里一包不剩，全炫了！
看着轻盈纤秀的小师姐，我实在无法理解，她吃的东西都去哪了！
“糕点太好吃了嘛！等我回过神来，就全吃没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和你说它们都是什么味道的！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小师姐背着手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打扫卫生。
我简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捡重要的信息说给小师姐。
一：侯家十年前所种蚕丝因其品质优良，能附着灵力，开始被仙门注意，于是发家。
二：近两年因为六如剑派与归一剑派间关系逐渐恶劣，侯家的生意与归一剑派签了长约。
三：一个月前六如剑派却与侯家不睦，随后侯家开始闹鬼。期间六如剑派归一剑派，诸多散修都来过，但都无功而返。
四：前日有个小道士路过，用了五行灵符，但没效果。
五：侯家风水不好，聚煞结阴，是个养鬼的地方。似乎是人为改的风水。
六：侯家千金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有不少爱慕者，听说原本有心上人，但因仙门弟子求娶，她爹同意亲事，结果投井。我怀疑这府中闹鬼应该就是这个千金。
我刚说到一半，原本认真听的小师姐忽然盯着我的手腕。
“咦？这不是楼师姐平日里戴在脖子上的玉坠么，怎么在你这里？”
明明师姐给的时候，我没有乱想，现在也不敢孟浪，只是系在手腕上，但被小师姐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些尴尬。
“师姐怕我生意外，把这枚玉坠给我，说若有危险就叫她。”
小师姐眼睛一亮。
“楼心月能过来啊！早说呀！嘿！害的我担心了这么久！”
看着我系在手腕上的玉坠，小师姐继续道：“说起来，我当时以为二师兄克扣粮饷，公报私仇，不给师姐零花钱，只能买这种不太好的玉坠，我还想给二师姐买一个坠子来着。”
“那你买了吗？”
“没有啊，二师兄说苦了谁，都苦不到二师姐头上。就凭楼师姐的心性，根本不会委屈自己。那玉坠是二师兄带她回山那年就带着的。算起来也是小有年头，贴身戴着的确能连通心神。不过……”
沈鸢忽然贼兮兮的，煞有介事的在只有我俩的屋子里，左右瞧了瞧，然后伏在我耳边小声道：“楼心月小心眼！上次咱俩不过开玩笑，说教你御剑，我就被她修理了一顿！你这时候还敢说别人美女，被楼心月听见，不想活啦！”
我悄声的在小师姐耳边道：“放心，是口令启动的。咱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谓玄门当之无愧的大美女二师姐听不见的！”
沈鸢一怔，旋即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你心里没底吧！”
“……”
的确心里不太有底。
我轻咳一声：“都怪你捣乱，刚才说到哪了？”
小师姐抓住我的手腕，对着玉坠大声道：“说道侯家千金是个大·美·女！”
我：“！！”
我冷笑道：“小师姐上次二师姐修理我就是你告发我向你求教，今天咱们新仇加旧恨，一并算了！我跟你拼了！”
沈鸢：“！！”
打闹好一会儿，最终天之骄子，不世之材的筑基大能，因乘霄宵小使诈，动用仙兵，结果功亏一篑，被明水剑镇压在地板上。
“也就是说，小师弟你怀疑这闹鬼一事，与仙门纠缠甚深。所以一众仙门弟子来此除鬼，但最终收手，选择视而不见？”
“没错……”
“并且，那个鬼也非同寻常，一般除鬼的五行法术都没效果？”
“嗯……”
“那小师弟，你说……”
“我说，小师姐……你先把明水剑收了吧……我好像有点儿死了……”
我趴在地上，背上明水剑光芒流转，若水波荡漾，压在我背上似千斤巨石。
沈鸢一招手，收了明水剑，看着我道：“那小师弟，你说事涉仙门同道，那我们还除不除鬼？”
我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板上，喘匀了气，看着坐在床边像是无事发生，一脸无辜的沈鸢。
“此事从不在除与不除。”
“那在于什么？”
我平静的看着小师姐：“而在——除恶务尽。”
小师姐看着手指，道：“可若与仙门交恶，总归不好。”
“小师姐……”
“嗯？”
我深深吸了口气。
“你不会以为咱师门名声很好，四海皆朋吧？咱师门的对外关系，早被某个大神给霍霍没了……”
小师姐重重的点了点头。
“咱师门好像比魔修门派也好不到哪去。”
我：“今日来此，我多方探听，恐已走露消息。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二师兄既让你下山除鬼，又在城中多有耳目，怕是此事应有耳闻。你我只需正大行事，不愧道义就是。就算闹大，自有二师兄来转圜。”
“嗯！都听你的！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待到夜里，我先潜入进去，你在侯家对面的酒楼候着，以备不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