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打眼一瞧,就知道贾东旭没憋什么好屁。
他一把将贾贵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贾哥,听兄弟一句劝,这娘们儿碰不得。”
“怎么?”贾贵三角眼一斜,两道眉毛往中间挤,“这里头还有什么说道儿?”
“贾哥,带儿子的寡妇不能碰,尤其是还带着儿孙的。”
“为啥?”
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转,俯在贾贵耳旁压低声音,“听兄弟一句劝,学谁也别学多尔衮啊。”
“多尔衮,听名字怎么那么像螨清狗?”贾贵捋着那两撇耗子胡,一脸迷糊,“这家伙怎么了?”
“嗐,在这讲不方便,回我那,咱哥俩边喝边聊。”
许大茂心里打定主意,贾张氏这段姻缘他断定了,玉皇大帝来了也不好使。
眼见天色已晚,贾贵一琢磨,点点头,“那还等什么,喝酒去。”
“好嘞。”许大茂一脸恭维,“今儿一定跟贾哥一醉方休。”
眼眼瞅着这俩人勾肩搭背,走得那叫一个利索,压根儿没再看他们娘仨一眼,贾东旭急眼了。
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能白白错过。
他赶忙凑到贾张氏跟前,语气充满遗憾,“妈,您瞅瞅,您怎么这么傻啊?”
“咋了?东旭。”贾张氏被说的一头雾水。
旁边棒梗都听明白了,嫌弃地瞪了他奶一眼,那小尖嗓子拔得老高:“奶奶,你笨死啦。
你要找个老伴儿,咱家往后不就能天天见着荤腥啦?”
小孩子眼里看到的是肉,大人眼里看到的却是底气。
“妈,”贾东旭急得想跺脚,“你要是跟那个贾贵成了亲,咱们家以后在这个院里,除了李大炮,谁也不放在眼里。
就算是在厂子里,咱家也有靠山。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贾张氏那榆木脑袋才算“咔吧”一声开了窍。
“唉呦喂。”她狠狠地拍了下大腿,满脸懊悔,“我这个猪脑袋。怎么就想不到这呢?
东旭,那小矮子一个月可是五十多块响当当的票子,家里还蹬着自行车,占着两间亮堂堂的房呢。”
越说越后悔,贾张氏悔地肠子都青了。
“奶奶,你就是个超级大笨蛋!”棒梗一点儿不客气地嘟囔。
“妈,您让我说您点儿啥好呢?”贾东旭更是直叹气。
“我…我就是想让小矮子多往外掏点,谁成想?”贾张氏哭丧着脸,“那…那现在怎么办呢?”
贾东旭眼神一狠,“妈,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生米煮成熟饭!”
“啥意思?”贾张氏还没转过弯。
贾东旭打量了眼周围,贴在贾张氏耳边嘀咕着,“等那老小子喝醉了,你把他拖回家,剩下的…”他朝着自己老娘使了个不可意会的眼色。
“你是说?”贾张氏恍然大悟。
“嗯,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那到时候他不认账怎么办?”
“不认账?呵呵…”贾东旭看向拱门,“那就找李大炮做主。
那家伙虽然人不咋地,可底下人却管的不赖。
我就不信了,发生这摊子事,他能视而不见?”
恶向胆边生,贾张氏决定搏一把。
她脸皮厚的丝毫没有羞愧,那双三角眼冒着凶光,“回家,吃饭,今晚就把他给办喽。”
棒梗听得莫名其妙,小手挠着脑门,“爸,你和奶奶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贾张氏没有解释,转身朝家走去。
贾东旭牵着棒梗的手,兴奋的说道:“你个孩么芽子,问那么多干嘛?
走,回家吃饭…”
易家。
饭桌上菜还没摆齐乎,易中海端起酒杯“滋溜”一声,一口就干了。
白酒入喉,升起一股辛辣的酒气,刺激的他眼眶发红。
“砰…”
酒杯重重掼在桌上,将端着二合面馒头的一大妈吓一哆嗦。
“老易,你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眼神凶狠,嗓音拔高,“老子被秦淮茹给骗了。”
“啊?淮茹干啥了?”
易中海不满地瞅了她一眼,将酒杯再次倒满,“今天中午,秦淮茹…”他一脸愤怒的将事情秃噜了遍。
一大妈脸色大变,“你怀疑?”
“不是怀疑,老子现在是肯定。”第二杯又一口闷了,酒杯被他攥得死紧,“秦淮茹,她把咱俩当猴儿耍呢。”
酒杯“砰”的一声砸在桌面上,将一大妈唤回神。
“可是…淮茹她到底图什么啊?”她还是想不通,“莫非是…”
“图什么?”易中海的火气再次暴涨,“还不是图李大炮。
你难道还不明白?秦淮茹脱离贾家,进了轧钢厂,分了房子,有了城市户口,吃上商品粮,这一桩桩,一件件,后面哪没有李大炮的影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大妈才猛地回过味儿来。
“那我就明白淮茹今天为啥那么做了?”一大妈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易中海,“感情是想要赖上人家啊…”
“哼…”
“老易,那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这个哑巴亏吃定了。”
“那柱子呢?你还敢让他娶秦淮茹吗?”
“娶,必须要娶。”
“老易。难道你就不担心…”
“没啥好担心的,现在秦淮茹的名声已经坏了,咱们就是他以后的依靠。”
“那等咱们老了,她会不会…”
易中海知道一大妈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不给两口子养老。
易中海却一脸狞笑,“真以为老子没有后手?跟我斗,她差远了…”
而此时的秦淮茹却跟具尸体似的,躺在床上,连工装都没换。
她知道,今儿这一出闹剧,这会儿肯定已经在院里传开了,指不定被编排成什么样儿。
想到自己嫁进这个院打造出来的人设就这样轰然倒塌,她恨不得打自己几耳光。
“啊…”她猛地拽过枕头盖在脸上,就是一顿无能嚎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现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敢拿起那把枪。
看着自己那双不再嫩白的手,李大炮说的话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开枪,开枪我就娶你。”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发疯一样,攥起拳头就往自己右手背上狠砸,“你个不争气的,你那时候怎么就不敢?怎么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啊?你…”
“呜呜呜……”
女人的哭声响彻在耳房中,门外的傻柱听得心都碎了。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心爱的秦姐去承担这一切苦楚。“唉……”
何雨水捧着一个饭盒坐在门槛上,眼神冷漠地瞅了他一眼,随后便把目光放进手中的馒头上。
“唉,傻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