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却吹不灭院里人那点“八卦之火”。
大伙儿也顾不上回家吃饭,三三两两地扎着堆,“叭叭”着轧钢厂差点闹出的风波。
“哎,秦姐,你说李大炮也真是神了,怎么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敌特?”
“东旭,妈问你,李科…哦不,李处长真又废了一个敌特?”
“解成,快跟妈说说,到底咋回事…”
这时候,刘海中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一路小跑到了中院。
院里人跟他打招呼,他连个头都没点。
眼瞅着紧闭的拱门,还没想好咋说的他,脚步顿时停下。
凑巧,许富贵爷俩刚从外边回来,正好看到刘海中倒背着手,在跨院拱门前来回晃悠。
“老刘,嘛呢?”
“二大爷,你不回家吃饭,在李处长家门口转悠啥?”
刘海中一抬头,瞅见许富贵爷俩,就跟见了救星似的。“老许,大茂。”他快步跑上前。
“这不是我兄弟海柱因为打架,被保卫处给扣下了嘛。
我寻思着来找李处长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把人给放出来。”
许富贵爷俩跟刘海柱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感观一般。
爷俩有一个共同的看法,这人迟早得给刘海中捅娄子。
眼下,刚进轧钢厂没几天,就把这事证实了。
“二大爷,你别告诉我,是跟保卫处那帮人打架?”
“老刘,快说说具体咋回事?”
刘海中掏出烟盒,扔给爷俩一人一根大前门,自己也点上一根,狠嘬了一口。
“下工那会儿,海柱在前边看热闹,保卫处的…”
等他把事儿秃噜完,许富贵爷俩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点儿同情。
“老刘,要我说啊,让你兄弟长个教训得了,顶多受点皮肉之苦,罚俩钱就出来了?”
“二大爷,我爸说的没错。敢跟保卫处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许大茂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你该不会…准备把那个人情用了吧?”
“唉…”刘海中叹了一口气,将烟把丢在地上,狠狠地碾着,没吭声。
“啥人情?”许富贵听懵了。
“爸,是这么回事儿…”
许大茂把去年李大炮,感谢刘海中帮他找到媳妇,当众奖励他100块钱,并欠他一个人情的事给说了出来。
许富贵听完,腮帮子直抽抽。
一个处长的人情,这踏马的最少值两根大黄鱼。
“老刘,你糊涂啊。”
看在平常刘海中跟自己家交情不错的面子上,许富贵多了两句嘴。
“这可是李处长的人情,不是你们车间主任或者平民老百姓啥的,哪能这么眼皮子浅就给用了。
““大茂,还愣着?把你二大爷拽家去,你爹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主儿。”
“哎。”许大茂赶忙答应着,拖着刘海中就往后院走,“二大爷,你就听我爸的,准没错。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等会吃完饭,买上条好烟往保卫处一送,比啥都强。”
刘海中嘴上嗫嚅着,大胖脸一阵红,一阵白,全是纠结和不忍心。
男人不管啥场合,都要管住自己那张嘴。
不要轻易说别人的闲话,否则很容易挨大比兜。
傻柱正好出来接水做饭,将三人的话听了个门儿清。
“啧啧啧,二大爷,又在听许叔讲故事呢?”他撇着嘴,挑起眉,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诮,“自己亲兄弟都让人抓进去了,还捂着个人情舍不得用?
怎么着?还等着这‘人情’下俩蛋孵崽儿呢?”
这话嘲讽感简直拉满,刘海中的火气“腾”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儿。
“傻柱,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许富贵爷俩也是脸色一变,两眼冒火地看向傻柱。
“傻柱,谁家裤裆没扎紧,把你这么个玩意儿露出来了?在这儿瞎咧咧啥?”
“大茂,老刘,回家,跟着浑小子计较啥。”
如果院里没别人,傻柱有可能就把这口气忍下来了。
他再怎么狂,也不敢说能够单挑刘海中他们三个。
尤其是刘海中,那五大三粗的体格子,根本就不是他能对付了的。
眼下,院里唠嗑看热闹的人不少,怕丢面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许大茂,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欠收拾了?”
刘海中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没心情陪他拌嘴,“傻柱,该干嘛干嘛去,别逼我发火。”
“咋了二大爷,我说的不对吗?自己兄弟都不救,还是人吗?”傻柱继续不知死活,撩拨着他的神经。
“傻柱,你完了。”许大茂心脏装上小马达,开始煽风点火,“二大爷,干他。”
说完,一把挣开许富贵的手,朝着傻柱冲了上去。
他算准了,刘海中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正好,他还可以一石二鸟:替刘海中打抱不平,让他欠自己家一个人情,还能把前几个月受的奇耻大辱给还回去。
“呦呵,许大茂,长能耐了是吧。”傻柱一脸不屑,抄起手中的水盆就泼了过去,“柱爷先给你洗个澡。”
“哗…”一盆凉水兜头盖脸!
许大茂成了落汤鸡,旁边的刘海中和许富贵也没跑掉,溅了一身。
“老刘,你还等什么?”许富贵抹了把脸,来了个上阵父子兵。“傻柱,老子今儿非要替何大清好好管教管教你。”
刘海中看着替自己出头的许家父子,脸色阴晴不定。“唉…”
救兄弟的事只能暂时放下,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冲了上去,“傻柱,今儿我就教教你,怎么敬老?”
傻柱刚趁着许大茂睁不开眼,薅着许大茂头发,再来个“绝户爪”的老把戏。
听到俩人的大嗓门,立马慌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许大茂趁着他愣神,隔着裤子,一把攥住他的家伙事,狠狠一扭。
这可不是秦淮茹给他加“肿胀buff”那种手劲,傻柱顿时浑身发麻,疼痛袭遍全身。
“嗷…”他发出凄厉的哀嚎,用尽力气薅着许大茂的头发就往下拽。
“嗤…”一绺头发被傻柱紧紧攥在手中。
“啊…”许大茂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许富贵定睛一看自己儿子头上那明晃晃、血糊糊的一块无毛头皮,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傻柱,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他嚎叫着扑了上去。
刘海中那张气得通红、肉都直哆嗦的大胖脸上,那点肉一颤一颤地,竟然差点儿绷不住要笑场。
“住手…”
一声几乎喊破嗓门的暴喝,猛地从院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