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傻眼了,娄小娥也瞪着眼,不自觉地张开小嘴。
爷俩怎么也没想到,电话居然打到了华光海。
李大炮冷冷的扫了眼呆若木鸡的爷俩,耐着性子等待电话那头的声音。
大约一分钟过后,翔老那亲切又温和的传了过来,“炮筒子啊,今儿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
“嘿嘿,翔老,您今儿有空吗?想去您那蹭顿饭。”
有些话不用明说。
“哈哈哈,好啊,欢迎欢迎,我让你颖妈妈多炒俩菜。”
老人又问起来,“凤丫头和你一起吗?”
李大炮瞟了眼娄半城爷俩,语气变得有些正式,“翔老,带着一个土财主。”
娄半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直发虚。
“哦?那就一起吧。”翔老也没多问,轻轻挂掉电话。
“砰…”
李大炮放下话筒,眼神冷冽地瞅着曾经的大资本家,“去大门口等着我,只带你一个。”
“啊…哦哦哦。”娄半城一脸压不住得狂喜,来了个“小鸡啄米”。
娄小娥收起了小姐脾气,怯生生问道:“李…李处长,能带着我吗?”
“你要么回家,要么去值班室等着。”李大炮丢下话,转头进了里屋。
见翔老,怎么着也不能空手去。
年前见他们那会儿,两位老人气色看起来很好,就是有点清瘦。
“统子,整点圣地的小米,再来上五斤梅花肉。”
【爷,东西已备齐,请查收。】
没有闹出啥动静儿,也就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出现了一袋20斤的小米,跟一块新鲜的梅花肉。
李大炮对着镜子,正了正军帽,抻平军装,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保卫处后勤科,前边空地。
“轰…”
李大炮一脚踹响了“井冈山”牌三蹦子。
娄半城坐在挎斗里,抱着东西,整个人激动地浑身发颤。
娄小娥瘪着嘴,推着自行车,闷闷不乐的瞪着开车那人,“真小气。”
“轰…轰…咔哒…”
李大炮一脚进档,三轮摩托轰隆隆载着两人冲了出去。
“李大炮,我讨厌死你了。”
小姑娘嘟囔着,歪着身子,右腿从杠下钻过,来了个“掏裆骑”——歪歪扭扭、费劲巴拉地往家骑。
那滑稽的样子,把瞅见的人差点笑喷。
“李大炮,我恨死你了…”娄小娥羞得脸通红,车头一歪,差点儿骑沟里。
此时,她的“仇人”带着她爹,一路油门扭到底,穿过交道口南大街,路过南天门,顺通无阻地到了翔老的住处。
望见门口那两位持枪站岗的警卫,娄半城心里直发怵。
李大炮把车停下,带他走到跟前,向警卫敬了个礼,“我来见翔老,已经打过招呼。”
两个警卫面容肃然,回礼。
“请稍等。”左边那位迅速给两人做了检查,快步进门汇报。
“放轻松,深呼吸。”李大炮低声嘱咐娄半城,“翔老又不吃人,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
“诶诶诶,我明白,我明白。”娄半城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心情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踏踏踏…”
脚步声很快折返,通报的警卫小跑回来,低声说道:“请进。”
李大炮点点头,朝着娄半城撇撇下巴。
后者一脸敬畏,对着两个警卫鞠了个躬,这才跟着进去。
踏着整洁的青石板,穿过绿意盎然的院子。
翔老跟颖妈妈站在海棠厅门口,满脸微笑的看着走近的两人。
“大炮啊,快进来,快进来。”颖妈妈招了招手。
翔老看着李大炮手里提的东西,有些无奈,“你这个炮筒子,这是又来接济我们老两口吗?”
李大炮把东西往娄半城怀里一塞,快步跑上去。
轻轻抱了下颖妈妈,又跟翔老来了个拥抱,咧着嘴笑得像个孩子,“翔老,哪有空着手上门的?
您说是不是?颖妈妈。”
“甭听翔玉埋怨,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颖妈妈笑着拆台。
翔老笑得更加温和,“小超啊,你这可就不对了。
我要是不说他两句,下次炮筒子能赶着一头猪过来。”
“哈哈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大炮顺杆爬,“下次我扛一头活猪过来…”
娄半城杵在一旁,笑得有些拘谨,整个身子有些颤抖。
没辙,换谁也一样。
“翔老,颖妈妈,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李大炮聊完家常,正了正神色,“这是娄正华,一个…还算爱国的资本家。”
翔老待人,时刻让人感觉一种如沐春风。
娄半城手里提着东西,激动地向老人家鞠了个90度的躬,眼神狂热,“翔老,颖副书记,你们好,我是娄正华。”
“你好,娄先生,很高兴能和你见面。”翔老亲切招呼着,“里面请。”
“快请进。”颖妈妈眼神温暖,嗓音柔和。
“瞧你那个出息。”李大炮把东西接过去,一脸嫌弃,“能不能别跌份?”
“诶诶诶,不跌份,不跌份。”娄半城赶忙赔笑答应着。
因为李大炮的到来,颖妈妈准备的饭菜很丰盛。
肉沫蒸豆腐,红烧狮子头,清炒时蔬,梅干菜烧肉,淮安软兜长鱼,干丝汤。
李大炮进了屋就跟到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的把东西放厨房。
洗了把手,从兜里掏出一瓶茅子,就往桌前一坐。
娄半城老实巴交坐边上,不知道该干啥。
“来,翔老,我给您倒满。颖妈妈,您就别喝了,喝点热茶。”
李大炮把自己当成了主人,招呼得特别热络。
“小超,我就喜欢炮筒子这个脾气,呵呵。”
“翔玉,这孩子心眼实诚…”
娄半城听着两位老人的对话,心里一阵发苦。“老人家,他平时可不是这样子的…”
等到吃完饭,李大炮帮颖妈妈收拾完桌子,叫上娄半城,跟着翔老走进书房。
“大炮啊,今儿找我啥事?说出来听听。”翔老坐在椅子上,递给他一盒烟。
李大炮接过烟,给老人家先点上,随后扔给娄半城一根,脸色也变得正式起来。
“翔老,有些事得请您老人家拿个主意。”
“哦?具体说说。”
李大炮没废话,把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条理清晰地说了一遍。
娄半城就挨了点椅子边坐着,紧张地看着二人,手心全是汗,心里期待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