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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链,一圈圈缠绕着左臂,勒进骨髓深处。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剧烈的胀痛和冰冷的麻痒,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肉缝隙里游走,又被灼热的炭火炙烤。

道一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熏得乌黑的粗大木梁,挂着些生锈的铁钩和不知名的兽骨角。

铁匠铺特有的、混合着炭火灰烬、铁腥和劣质灯油的味道,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

他正躺在一块铺着厚厚干草的门板上,身下粗糙的草梗硌着皮肉。

左臂和左腿被厚厚的粗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巨大的白色茧蛹,沉重的麻木感从包扎处蔓延开来,但深处那冰火交织的蚀骨之痛却无比清晰。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潭里,过了片刻才艰难上浮。昏迷前的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爷爷灰败枯槁的脸、续命草淡金的光芒、喷溅的污黑毒血、滚烫药汁里地狱般的煎熬…还有铁匠那张黝黑、布满汗珠却异常坚毅的脸,和他那如同铁锤砸落般的低吼:“小子!给老子撑住了!”

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瞬间驱散了身体的剧痛和麻木带来的迟滞感。

道一挣扎着想坐起来,完好的右臂刚用力撑起半边身体,左臂和左腿被牵扯,剧痛如同无数钢针攒刺,让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又重重摔回门板上,激起一片草屑。

“骨头还没接上,筋也没捋顺,就想学螃蟹横着走?”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火塘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道一艰难地偏过头。铁匠正背对着他,蹲在熊熊燃烧的火塘前。橘红的火焰跳跃着,映亮他古铜色、肌肉虬结的宽阔背脊,汗水顺着紧绷的沟壑流淌。

他左手用铁钳夹着一块烧得暗红的铁条,右手握着那把沉重黝黑的铁锤。铁条放在同样黝黑的铁砧上。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哨的姿势。铁匠只是沉默地、稳定地抡起铁锤。

“铛!”

沉重的撞击声在石屋内骤然炸响!火星如同急雨般四散飞溅,有几颗甚至溅落在道一身前的干草上,发出细微的“滋啦”声,瞬间熄灭。

巨大的声浪和震动穿透门板,狠狠撞在道一的心口和耳膜上。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跟着那沉重的砧铁共振了一下,左臂深处那冰火交织的剧痛竟被这霸道蛮横的震荡暂时压制了一瞬!

“铛!铛!铛!”

铁锤一下接一下,节奏稳定得如同心跳,沉重得仿佛能砸碎山石。每一锤落下,铁条在铁砧上变形,火星狂舞,灼热的气浪翻涌。

那声音、那震动,如同无形的重锤,也在反复捶打着道一昏沉而痛苦的精神。每一次锤击,都将他濒临溃散的意志强行凝聚一分!

道一不再试图挣扎起身,他躺在门板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火塘边那个沉默抡锤的宽厚背影,感受着每一次重锤落下时身体传来的共振,仿佛自己的筋骨皮肉也在被那无形的力量反复锻打、淬炼。汗水从额角渗出,滑入鬓角,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

不知抡了多少锤,那块暗红的铁条在铁砧上被捶打成了一把粗糙但厚实的柴刀雏形。铁匠停下动作,将通红的刀胚夹起,浸入旁边盛满冷水的石槽。

“嗤——!”

大股浓密的白汽升腾而起,瞬间弥漫了小半个铁匠铺,带着浓烈的铁腥味。

铁匠将淬火完毕、依旧冒着热气的柴刀胚子随手丢在工具架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这才转过身,黝黑的脸上布满汗珠,被烟火熏烤得发亮的眼睛看向门板上的道一。

“醒了?” 他走到门板边,蹲下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道一被厚布包裹的左臂和左腿,最后落在他惨白却异常沉凝的脸上。

“煞毒暂时压下去了,骨头里的寒气也逼出来大半。但你这胳膊腿里的骨头…”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隔着厚厚的布,精准地点在道一左臂肘关节上方寸许的位置,又点了点左腿膝盖外侧,

“这里,这里,被煞气侵蚀太久,又被那坑底的阴寒冻过,骨头像被虫蛀了的朽木,脆了,也断了。”

道一的心猛地一沉。骨头断了?!那岂不是…废了?!

铁匠似乎看透了他瞬间灰暗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极淡、近乎嘲弄的弧度。

“怕废?怕就对了。想接上,让它重新长好,甚至比原来更硬,就得受得住接下来的疼。比昨晚药盆子里烫皮扒骨,只重不轻。”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用兽皮包裹着的狭长木匣前,掀开兽皮,打开木匣。一股陈旧的木头和金属混合的味道散发出来。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套工具。非金非木,颜色暗沉如古铜,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鱼鳞般的奇异纹路。

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锋利弯钩的探针;一把薄如柳叶、刃口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弧形小刀;还有几根长短不一、同样布满纹路的细钉,钉身中空,似乎有极其微小的孔洞。

道一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它们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冰冷的气息,仿佛不是凡俗之物。

铁匠拿着这套奇特的工具回到门板边,将它们一一放在火塘余烬旁烘烤。火光映着那些暗沉冰冷的金属,鱼鳞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流动着幽光。

“躺好,闭眼。” 铁匠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咬着这个。” 他随手将一根用来塞风箱的、胳膊粗的硬木棍塞进道一嘴里。

道一死死咬住硬木棍,木头的粗糙和苦涩味充满口腔。他闭上眼,全身肌肉绷紧,完好的右手死死抠住身下的门板边缘,指甲深深陷入木质中。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但爷爷那张枯槁却终于有了生气的脸,还有铁匠那句“比原来更硬”的话,如同黑暗中的火把,支撑着他将恐惧死死压在心底。

来吧!

铁匠不再言语。他拿起那根在余烬中烤得温热、顶端带着弯钩的探针。

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入道一左臂厚厚包扎布条预留的一个细小开口!

“唔——!” 道一身体猛地一弓!一股难以形容的、被冰冷异物硬生生捅进骨髓深处的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他眼前一片血红金星乱舞!牙齿深深陷入硬木棍,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左臂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钎贯穿!

铁匠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他操控着那根奇特的探针,如同最高明的猎手在黑暗中摸索,针尖的弯钩在道一左臂断裂错位的碎骨间极其细微地探索、拨动。

每一次微小的触碰,都带来一阵让道一几乎昏厥的尖锐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针尖刮过断裂骨茬的冰冷触感!

紧接着,那把薄如柳叶的幽蓝小刀探了进来!刀锋薄而冷,在探针的引导下,精准地切割开被煞毒和寒气侵蚀、粘连在一起的坏死筋膜和扭曲的筋肉!无声无息,却带来比刀砍斧劈更甚的、源自筋骨深处的剥离之痛!

道一的身体在门板上疯狂地扭动、弹跳,如同被扔上岸的活鱼,汗水瞬间浸透了身下的干草,和渗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

道一右手指甲在门板上抠出了深深的沟壑,木屑刺入皮肉也浑然不觉。唯有死死咬住的木棍,成了他宣泄这非人痛苦的唯一出口。

铁匠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道一痉挛的手臂上。

他全神贯注,幽蓝的刀光在血肉深处如同鬼魅般闪动,每一次切割都精准到毫厘,避开重要的血脉,只清理死肉和粘连,将断裂扭曲的骨茬一点点剥离出来,暴露在探针的视野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幽蓝的刀锋终于停止切割时,道一感觉自己半边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只剩下无尽的、深入灵魂的剧痛和麻木。

他如同虚脱般瘫在门板上,只剩下本能的、剧烈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铁腥气。

铁匠丢开小刀,拿起一根最长的、布满鱼鳞纹路的细钉。钉子尖端异常锐利,钉身中空。他将其对准了道一左臂断裂错位的骨缝核心处,然后,举起了右手。

没有用锤。他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关节凸起,布满厚厚的老茧,如同两枚微缩的铁锤。指端,隐隐有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土黄色微芒流转。

“嗬——!” 铁匠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短促的吐气开声!

并指如锤,快如闪电般敲击在细钉的尾部!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那根细钉如同活物般,瞬间没入道一左臂的皮肉,精准无比地钉入断裂的骨缝之中!钉身完全没入,只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孔洞!

一股奇异的、带着沉重土石气息的暖流,瞬间从钉身中空的孔洞中涌出,注入断裂的骨缝!

这股暖流并不炽热,反而带着大地般的厚重与沉稳,所过之处,那冰寒蚀骨的剧痛竟被强行抚平了少许!

断裂的骨茬仿佛被这股力量包裹、滋养,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麻痒感!

道一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猛地一松,口中的木棍“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剧烈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带着铁腥味的空气。

左臂深处那令人疯狂的剧痛,在那股厚重暖流的浸润下,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是无法忍受的酷刑。

铁匠没有丝毫停顿,如法炮制。第二根稍短的细钉,钉入另一处关键的骨缝节点。同样的暖流注入。

然后是左腿膝盖外侧的断裂处。同样的探针摸索定位,同样的柳叶刀清理粘连坏死,同样的并指如锤,将细钉精准钉入骨缝!

每一次钉入,都带来一阵短暂的剧痛,随即又被那股奇异的、源于大地的厚重暖流所抚慰、滋养。

当最后一根细钉没入道一左腿的骨缝时,铁匠才直起腰,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汗水,后背的粗布单衣完全湿透,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看着自己那两根并拢的、指关节处隐隐发红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追忆和痛楚,快得如同错觉。

他沉默地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从头浇下。水流冲刷着他结实的肌肉,带走汗水和疲惫。

道一躺在门板上,感受着左臂和左腿深处传来的奇异变化。那深入骨髓的冰寒剧痛被一种沉重的麻痒所取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断骨深处缓慢地生长、连接。

那股注入骨缝的厚重暖流并未消失,而是如同扎根的藤蔓,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他的筋骨之中,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坚韧的感觉。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那些钉入骨缝的细钉,它们如同桥梁,沟通着断裂的骨骼,传递着那股沉稳的力量。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沉默冲洗的背影,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干裂的嘴唇中挤出:“铁…铁匠叔…这钉子…”

铁匠放下水瓢,转过身,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

他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火塘边,拿起那根之前塞进道一嘴里的硬木棍,随手丢进火里。火焰瞬间吞噬了木棍上的牙印和血迹。

“接骨续筋的法子。” 铁匠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

“钉子叫‘地脉钉’。里面封存的是提炼过的戊土精气,能养骨,也能定煞。你这骨头被阴煞侵蚀得厉害,寻常接法,长好了也是废的,阴天下雨能疼得你满地打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道一被厚布包裹的肢体,“用地脉钉接上,引戊土精气滋养,骨头能长得比原来更结实,煞毒也难再侵。前提是…”

“前提是…我能熬过刚才的疼?” 道一接口道,声音依旧虚弱,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体会到了那钉子带来的好处,那是一种源于大地的、沉凝厚重的力量感,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

铁匠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他走到墙角,拿起一块油腻的破布,擦拭着那套奇特的、布满鱼鳞纹路的接骨工具,动作缓慢而仔细,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火光映着他沉默的侧脸,那些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劈斧凿。

“这套东西…不是凡物吧?” 道一试探着问。他从未在村里,甚至在行脚商贩那里,见过如此奇特的工具和那钉子中蕴含的力量。

铁匠擦拭工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是命换的。”

三个字,沉甸甸地砸在铁匠铺沉闷的空气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道一心头一震,识趣地不再追问。他看着铁匠将擦拭好的工具重新放回那个蒙尘的狭长木匣,用兽皮仔细包好,仿佛在埋葬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

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只剩下火塘里木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赵天龙…” 道一想起灰衣人临逃时怨毒的嘶吼,那个如同梦魇般压在心头的名字。“铁匠叔,你…知道这个人吗?”

铁匠盖上木匣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转过身,幽深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潭水,落在道一脸上。

“青岚宗的内门弟子,赵家的嫡系血脉,天资据说不错。”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块石头,但道一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刀锋般的冷厉。

“你惹上他派来的灰耗子,就等于是惹上了他。那株草,” 他指了指道一胸前,“就是祸根。”

道一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隔着衣物和包扎的厚布,续命草温润的生机和青石微弱的暖意清晰传来。祸根?这是救爷爷命的希望!

“他凭什么?” 道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解,“就为了一株草?就要派人追杀?视人命如草芥?”

“凭什么?” 铁匠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他走到道一躺着的门板边,蹲下身,黝黑的脸凑得很近,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道一苍白而愤怒的面孔。

“凭他姓赵!凭他拳头比你大!凭他背后站着青岚宗这棵大树!在这片地界,他们的话,就是规矩!他们要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不给,就是罪!”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铁钉,狠狠砸进道一的耳膜和心里。

“规矩…” 道一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赤红翻涌,完好的右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鬼哭林坑底的骸骨、灰衣人淬毒的弩箭、爷爷枯槁的脸…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愤怒和不甘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铁匠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怒火,没有劝慰,反而如同在冰冷的铁胚上又浇了一瓢凉水:“恨?想报仇?想讨个公道?”

他指了指道一被厚布包裹、钉着地脉钉的左臂和左腿,“先把你这两条胳膊腿拾掇好,能重新站起来,能重新握住刀再说!否则,你连恨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人家脚底下随时能碾死的虫子!”

冰冷残酷的话语,如同淬火的冰水,瞬间浇灭了道一胸中翻腾的怒火,却让那火焰的核心——不屈的意志——燃烧得更加冰冷而纯粹。

他眼中的赤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凝。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目光落在自己无法动弹的左臂上,感受着地脉钉深处传递来的、沉凝厚重的戊土精气。

力量…他需要力量!不仅仅是能重新站起来的力量!

铁匠不再看他,起身走到火塘边,重新夹起一块冰冷的铁胚,送进炭火中。通红的炭火映着他沉默而刚硬的侧脸轮廓。

道一闭上眼,不再去想那遥不可及的赵天龙。他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沉入左臂和左腿深处。

剧痛依旧,麻痒更甚。但他不再抗拒,反而尝试着去引导、去沟通那些钉入骨缝的地脉钉。

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意念,如同初生的藤蔓,小心翼翼地探向离他最近的一根地脉钉。

当意念触碰到那布满鱼鳞纹路的冰冷钉身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厚重感瞬间反馈回来!

紧接着,那钉身中空孔洞中蕴含的戊土精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顺着他的意念,流淌进他断裂的骨骼和受损的筋脉之中!

这股精气不同于续命草的生机,它更沉重,更内敛,带着一种滋养万物、承载万物的厚重本源之力。

所过之处,断骨处的麻痒感骤然增强,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缝隙中蠕动、连接、生长!

被煞毒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细小经脉,也被这股厚重的力量缓缓温养、修复,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润!

有效!

道一心中狂喜!他强忍着引导意念带来的精神疲惫和筋骨深处更强烈的麻痒剧痛,更加专注地沉浸其中。

意念如同触手,小心翼翼地缠绕着那几根地脉钉,努力汲取着其中蕴含的戊土精气,引导着它们在自己残破的筋骨间缓慢流淌、渗透。

时间在铁匠单调沉重的锻打声和道一无声的意念引导中缓缓流逝。

火塘里的炭火渐渐黯淡下去,铁匠停下锤打,将锻打好的柴刀胚子浸入冷水。

“嗤——!” 白汽升腾。

铁匠转过身,走到门板边,看着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角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的道一。他伸出两根粗粝的手指,再次搭在道一的右腕脉搏上。

这一次,他探了很久。黝黑的脸上,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越来越浓!

他清晰地感觉到,道一体内那几根地脉钉蕴含的戊土精气,正被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意念引导着,主动地、有序地渗透进他的断骨和筋脉之中!

这种主动引导和吸收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料!甚至…隐隐超出了地脉钉本身释放精气的极限!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道一体内,如同干涸的海绵,在疯狂地汲取着这股大地之力!

铁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道一紧按在胸口的右手位置。那里,似乎有某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内敛的温润气息,与那戊土精气的厚重感隐隐呼应着。

“山根…还有…” 铁匠收回手指,低声喃喃,眼中翻涌着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困惑。

他再次看向道一那张因痛苦和专注而显得异常沉凝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沉默坚韧的山村少年。

“小子…” 铁匠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这身子骨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皮肉,落在那几枚散发着戊土精气的“地脉钉”上,更落在那少年紧贴胸口的未知存在之上。

屋外,天色渐暗,山风穿过村巷,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某种不祥的低语。

铁匠铺内,只剩下炭火将熄的微光,和少年艰难而执着的喘息。一种无形的风暴,似乎正在这沉默的山村,在这间简陋的铁匠铺里,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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