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这家伙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在激起一圈涟漪后,便彻底沉底,再无音讯。他的“消失”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威慑力,不仅让忍者学校内部的气氛为之一清,连带着整个木叶村,乃至火之国与风之国那原本摩擦不断的边境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各路潜藏的宵小,似乎都敏锐地嗅到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那看似温和的外表下,所展露的雷霆手段与不容置疑的决心,纷纷偃旗息鼓,暂避锋芒。对于木叶村的绝大多数平民百姓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街坊邻里间的谈笑声明显多了起来,集市也更加热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得的松弛感。茶余饭后,人们谈论的不再是哪里又出现了可疑人物,或者边境摩擦导致了物价波动,而是家长里短,年末的庆典,以及哪家的清酒更加醇厚。
我对此深有感触,并且十分享受。前世作为芸芸众生中挣扎求存的社畜之一,我太明白“安逸”二字的可贵。平民百姓求什么呢?无非是安居乐业,岁月静好。只可惜,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一小撮野心家,为了权力、金钱或是某种扭曲的理想,不惜搅动风云,让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变得支离破碎。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悲哀。
我自然也喜欢这份安逸。虽然理智告诉我,在忍者这个世界,大规模的战争可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但前世养成的“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此刻发挥了巨大的心理优势。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一个平民忍者小女孩(内在是老咸鱼),操心那么多干嘛?珍惜眼下的每一份宁静与快乐,才是正理。
“好酒啊!”
这天放学后,我在父亲的酒铺里,一边等着整理待会的送货单,一边习惯性地“汲取”着这人间烟火气。一桌熟识的老主顾,都是附近的街坊,见我缩着脖子从外面进来,笑着招呼我过去,其中一个满脸红光的大叔递过来一小杯温好的清酒:“小樱,来来来,天气冷,喝一口暖暖身子!”
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女孩,定然是要推辞的。但我这内在的灵魂,对这点酒精实在没啥心理负担,加之确实觉得手脚有些冰凉,便也懒得矫情,咧嘴一笑:“谢谢大叔!”
话音未落,接过那小瓷杯,仰头“咕咚”一声就干了。清酒入喉,带着微甜和暖意,顺着食道一路下滑,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
“哈哈哈!够豪爽!”
“老板,你家闺女可以啊,有气魄!”
酒客们见状,纷纷笑着起哄。
然而,这“豪爽”之举,立刻引来了“家长”的注目。
“小樱!你这孩子!像什么样子!”父亲春野兆从柜台后探出头,哭笑不得地呵斥道,“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便喝酒!”
正在核对账目的表姐春野玲也抬起头,无奈地扶额:“小樱,你还小呢,不能喝酒,快放下杯子。”
听着父亲和表姐带着关切的唠叨,我有点无奈,感觉那杯酒的暖意已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外面的冷风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为了避免耳朵继续遭罪,我眼疾手快地背起旁边已经装好酒的大竹篓(分量不轻,但我早已习以为常),冲着父亲和表姐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去送货啦!”
说完,不给他们继续教育的机会,一溜烟地冲出了酒铺。
“这孩子……”身后传来父亲无奈的叹息和表姐的低笑。
寒风拂面,但因为那杯酒的缘故,体内暖洋洋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我背着几乎有我半人高的竹篓,运起【草上飞】,身形轻灵地穿梭在傍晚的木叶街道上,向着今天的目的地之一——一家位于商业区中段,生意颇为红火的“味之膳”饭店赶去。
就在我接近“味之膳”饭店大门,正准备卸下背篓时,异变陡生!
我远超常人的【心镜映照】感知,瞬间捕捉到一股混乱、狂暴且……带着浓郁酒气的能量波动从饭店内部爆发!危险!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我脚下一点,【草上飞】身法自然流转,身形如同被风吹动的柳叶,向后飘退数步。
“砰——!!!”
一声巨响,饭店那两扇颇为厚实的木质推拉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般,猛地向外爆裂开来!木屑纷飞中,一个矮小的、穿着标志性绿色紧身衣的身影,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跳了出来。
正是李洛克!
他此刻满脸通红,原本就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眼神迷离,嘴里打着响亮的酒嗝,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嗝……青、青春……是……是永不熄灭的火焰!来!战斗吧!!”
好家伙,这是喝了多少?我目瞪口呆。
紧接着,另一个更大的绿色身影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正是迈特凯。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奈,一把抓住小李的肩膀:“李!快住手!你喝醉了!不能在这里闹事!”
“老、老师……我没醉!”小李猛地一甩胳膊,力道大得出奇,竟然将猝不及防的凯甩得一个趔趄,“我……我感觉……充满了力量!这是……是青春的另一种形态!”
凯叔稳住身形,还想上前劝阻:“李!听话,把酒瓶放下!”
然而,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小李醉眼朦胧地看着凯,脚下看似踉跄,实则暗合某种奇异的韵律,身体如同风中摆柳,左摇右晃。就在凯再次伸手抓向他的瞬间,小李拿着酒瓶的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抬、一绕,手腕如同灵蛇般贴上了凯的手臂,随即身体顺势一靠一抖!
“嘭!”
一声闷响,迈特凯那壮硕的身躯,竟然被小李这看似轻飘飘、软绵绵的一靠,直接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半圈,才有些狼狈地落在地上,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脸上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小李那古怪的步伐和姿态。
而我看着这出戏,早已坐在从系统空间里掏出的小板凳上,刚刚下意识从系统空间(伪装成随身小包)里掏出的薯片都忘了塞进嘴里,同样震惊地看着场中。
我的震惊,并非源于小李能把凯叔打飞——以凯对小李的爱护,刚才那一下他绝对没动用查克拉和真正实力,更多的是想控制而非制服。我震惊的是小李那出手的姿势,那身法的韵味!
那绝不是他平时那种直来直去、刚猛无俦的刚拳路数!那看似杂乱无章、东倒西歪的步伐,实则暗藏玄机,重心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手臂的挥舞圆融绵长,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尤其是刚才那一下靠打,发力短促而爆烈,分明就是……
“醉拳?!”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好家伙!李洛克这家伙,现在的醉拳就已经无师自通了吗?是因为酒精意外激发了他体内隐藏的体术天赋,还是他本身就具备这种“醉酒状态下悟性暴涨”的奇特体质?天才!不愧是原着中公认的体术天才!这种在特定状态下才能展现的、近乎本能的武道领悟力,简直可怕!
场中,小李在一拳(或者说一靠)震飞老师后,似乎更加兴奋,醉态可掬地挥舞着酒瓶,脚下踩着更加诡异的步伐,时而如金鸡独立,时而如风摆荷叶,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向着……旁边一棵无辜的大树发起了“攻击”,抱着树干又蹭又打,看得人啼笑皆非。
迈特凯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和专注。他不再试图用蛮力制止,而是仔细观察着小李的动作,似乎在分析和学习这前所未见的“体术”。他几次试探性地靠近,都被小李那看似毫无规律,实则精妙无比的醉步和随手挥洒的“招式”逼退,偶尔还被酒瓶里洒出的酒水淋了一身。
两人就在这饭店门口,一个醉态百出,拳脚看似胡乱挥舞却暗合武道至理;一个神色凝重,不断闪避格挡,试图寻找破绽。这场面,与其说是师徒对决,不如说是一个醉汉在给一位体术大师现场教学一种全新的拳理。
这醉拳果然不简单!我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又掏出一罐可乐(系统空间备了不少零食,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觉得不过瘾,还抓了把花生瓜子出来,完全是一副看年度大戏的架势。
我能感觉到,正在全力应对小李那诡异拳路的凯叔,眼角余光瞥见我这边又是薯片又是可乐还嗑瓜子的悠闲模样,那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内心相当无语。
最终,在仔细观察和数次试探后,迈特凯似乎摸到了一些门道。他不再硬碰硬,而是趁着小李一个“醉卧瑶台”姿势露出的微小破绽,身形如电切入,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切在小李的后颈上。
“唔……”小李动作一僵,眼中的迷离迅速褪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被凯叔稳稳接住,手里的酒瓶也终于脱手,被凯叔眼疾手快地接住。
战斗结束。
迈特凯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无奈、欣慰和更多探究神色的复杂表情。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小李,确认只是醉酒加短暂昏迷,并无大碍。然后,他立刻转身,对着早已闻声出来、脸色铁青的饭店老板,来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且充满歉意:
“非常对不起!给您添了巨大的麻烦!所有的损失,包括大门、以及我弟子消耗的酒水,都由我一力承担!请您务必原谅!”
那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看那熟练程度和毫不心疼掏钱包赔偿的样子,显然……类似李洛克闯祸他赔钱的事情,以前也没少发生,但面对“醉拳”形态的小李,恐怕这还真是头一遭。
我坐在小板凳上,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上的薯片碎屑,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光。看着凯叔扛起昏睡的小李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欢乐。
‘真希望以后木叶村能多上演一些这样……嗯,充满意外和戏剧性,但又无伤大雅的大戏。’我美滋滋地想,‘这可比前世追什么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冬天的日头落得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背起我的大酒篓,完成了给“味之膳”的送货(老板虽然脸色不好,但生意还得做),踏着轻快的步伐,向着下一家客户走去。体内的那杯酒早已化作暖流,而刚才那场“醉拳惊鸿”的大戏,更是让我心情愉悦,感觉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