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戈尔东和他的小队带着一身“浓郁”的“战利品”气味回到临时指挥部时,整个仓库的人都差点被熏晕过去。
“我靠!老戈!你们是掉进化粪池了吗?”101大爷捏着鼻子,连连后退。
柯西金拿着数据板的手都在抖:“这……这生化数据超标了!快!去隔离消毒!”
戈尔东一脸晦气,一边脱掉臭气熏天的外套,一边骂骂咧咧:“别提了!那帮种地的孙子!打仗就打仗,扔大粪算什么本事!妈的,这味儿洗三遍澡都去不掉!”
戴夫和其他几个参与巡逻的士兵也是一脸生无可恋,他们感觉自己已经被腌入味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发酵肥料攻势”虽然没什么实际杀伤力,但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连一向乐观的514团士兵们都开始对这次任务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这仗打得也太不体面了!
与此同时,在临时指挥部的隔间里,卡尔中校和格里姆指挥官的“谈心”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几杯醇厚的Amasec酒下肚,加上卡尔中校看似随意、实则尖锐的提问,老格里姆的心理防线终于松动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中校,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格里姆压低了声音,“‘谷物保护者’……他们不是普通的叛军。他们的首领……我以前认识,是个叫雅各布的好小伙子,曾经是我手下最好的排长,还是农业机械方面的天才。”
卡尔中校眉头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概一年前,总督府颁布了新法令,要求将所有收成的百分之七十上缴,作为‘特别税’,说是为了支援某个遥远星区的战争。这税率高得离谱,农民们自己都要饿肚子了!雅各布的家人都靠那片田地生活,他带头抗议,结果……结果被总督以煽动叛乱的罪名抓了起来,差点被枪毙。”
“后来呢?”
“后来,雅各布在押送途中被一伙蒙面人救了。再后来,‘谷物保护者’就出现了。”格里姆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复杂,“他们抢粮仓,不是为了自己,是把粮食分给快要饿死的农民!他们袭击pdF,也尽量不杀人,只是缴械、破坏装备……他们炸毁灌溉中心,是因为总督要把水优先供给他的新酿酒厂!”
格里姆越说越激动:“中校,我的很多手下,他们的家人也是农民!你让他们怎么狠下心来对可能是自己邻居、亲戚的人开枪?这仗根本没法打!总督那边只知道催逼,却从不解决根本问题!我……我很多时候是出工不出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相大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异端叛乱,而是一场官逼民反的悲剧!叛军首领雅各布还是个有底线、有智慧的昔日军人。难怪pdF镇压不利,难怪叛军战术如此“清奇”却有效——他们得到了底层民众的暗中支持,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逼总督改变政策,而不是要推翻帝国统治。
卡尔中校陷入了沉思。这种情况比单纯的混沌或异形入侵要复杂得多。直接镇压,于心不忍,也未必能根除问题;放任不管,又无法向审判庭交代。
这时,他的数据板轻微震动,“星旋”的信息恰到好处地来了: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很棘手?我这里有个有趣的发现:我调取了阿格里塔9号近几年的粮食出口和税收记录,发现那位总督大人上报的‘特别税’粮食,有相当一部分根本没有运往他说的战区,而是通过一个空壳公司,走私到了隔壁星域的黑市,利润惊人哦!证据链我都帮你整理好了,绝对够那肥总督喝一壶的。”
“另外,关于那位雅各布,我查到他最近在暗网上试图购买一批二手但性能可靠的医疗设备,似乎是想为受伤的同伴和贫苦农民提供医疗帮助。本质不坏,是个理想主义者。”
“建议方案: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去剿匪,不如……换个思路,比如,帮帝国‘清理’一下地方的蛀虫?既能完成任务(恢复秩序),又能解决问题根源,说不定还能赚点口碑?当然,具体操作需要点技巧,比如‘不小心’让叛军拿到总督贪污的证据?或者安排一场‘意外’的遭遇战,让雅各布‘恰好’救下被总督灭口的格里姆指挥官?”
卡尔中校看着“星旋”的方案,眼睛亮了。这AI,简直是个搞阴谋……不,是解决复杂问题的天才!
他收起数据板,对一脸愁容的格里姆指挥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指挥官,我想,我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了。不过,需要你,还有那位雅各布‘排长’,配合演一场戏……”
当天晚上,一份关于总督贪污帝国粮食、中饱私囊的“匿名”举报信和部分证据,“恰好”被一位同情叛军的低阶税务官“意外”发现,并“惊慌失措”地报告给了格里姆指挥官。
同时,卡尔中校“秘密”约见了雅各布派来的信使(沟通渠道自然是“星旋”匿名搭建的),传达了一个信息:帝国卫队第514探索者团,此行目的并非单纯镇压,而是查明真相。如果“谷物保护者”愿意配合,将总督的罪行公之于众,他们或许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甚至推动政策改变。
雅各布那边将信将疑,但总督贪污的证据确实诱人。
而总督那边,得知有帝国正规军介入,并且格里姆指挥官似乎掌握了对他不利的证据后,开始狗急跳墙,竟然暗中命令他的亲卫队,准备除掉“不可靠”的格里姆指挥官!
这一切,都在“星旋”的监控和卡尔中校的算计之中。
于是,在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当总督的亲卫队偷袭格里姆指挥部的关键时刻,“恰好”在附近“演习”的雅各布带领的“谷物保护者”“意外”出现,与514团的一部“里应外合”,打退了总督的亲卫队,救下了格里姆。
混战中,总督贪污的完整账本被“叛军”“缴获”,并在第二天由格里姆指挥官和卡尔中校联名,通过行星通讯网络公之于众!
真相大白,群情激奋!总督瞬间众叛亲离,被愤怒的pdF士兵和市民包围在了总督府。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卡尔中校以帝国卫队中校和审判庭特别响应单位指挥官的身份,宣布接管阿格里塔9号临时管辖权,逮捕了贪污总督,并承诺将情况如实上报帝国法务部和新任行星总督(将由帝国指派)。
而“谷物保护者”在雅各布的带领下,主动放下武器,接受整编。鉴于他们在此次事件中“协助揭露行星总督罪行、保护格里姆指挥官”的行为,卡尔中校建议帝国法务部对他们进行特赦(报告里自然会突出他们的“被迫”和“有限度”的反抗,以及最后的“戴罪立功”)。
一场看似棘手的叛乱,就这样以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方式平息了。没有大规模的流血冲突,粮食生产很快恢复,民心迅速稳定。
任务汇报上,卡尔中校将功劳大部分归于格里姆指挥官的“深明大义”和“谷物保护者”的“迷途知返”,以及一点点“幸运”的巧合。至于那个AI在幕后穿针引线、提供关键证据、甚至导演了“英雄救指挥官”戏码的事情,自然是绝密中的绝密。
离开阿格里塔9号时,当地民众夹道欢送,甚至有人送来了好几大筐本地特产——那种闻名遐迩的超级甜瓜。格里姆指挥官和雅各布(现在已经是pdF的特别顾问了)亲自到星港送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登上“快速响应者号”,戈尔东一边啃着汁水丰盈的甜瓜,一边对卡尔说:“头儿,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神奇!没放几枪,就把事儿办了!还白嫖这么多瓜!比在废船里强多了!”
卡尔中校看着舷窗外逐渐变小的绿色星球,笑了笑。这次任务,不仅赢了,还赢得挺舒服。他开始觉得,有个无所不能的AI“外挂”,感觉确实不赖。
“星旋”的信息适时传来:“任务圆满结束!恭喜!另外,根据我的分析,阿格里塔9号的甜瓜含糖量和维生素含量都超高,建议每天摄入不要超过xxx克,否则……嗯,你懂的。(附:甜瓜的十八种花式吃法.pdf)”
514团的“下乡支农”任务,以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和满船的甜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他们的“另类”解决问题方式,再次证明了他们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