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拳印刻道
穿过那由剑意漩涡构成的石门,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陨星河的凌厉与喧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宁静与肃穆。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楼阁,而是一片无垠的虚空。虚空中,没有星辰,没有光亮,只有无数道如同凝固的流星般、静静悬浮的剑痕。
这些剑痕长短不一,粗细各异,散发着或明或暗的光芒。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剑道真意,仿佛是一位上古剑修毕生剑道的凝聚与显化。它们如同星辰般点缀在这片黑暗虚空,构成了这片洞府的主体。
而在虚空的最深处,三道最为璀璨、仿佛由纯粹剑道本源构成的巨大剑痕,呈“品”字形悬浮,散发出令林天都为之侧目的磅礴剑压。那便是这片洞府的核心,或许是那位上古剑修留下的最终传承。
“好奇特的空间……这些剑痕,仿佛活着一般。”苏璎惊叹道,她能感觉到每一道剑痕都在向她诉说着不同的剑道故事。
冥痕鲲也低吼一声,显得有些躁动不安。此地纯粹的剑道法则与它的归墟死气格格不入,让它感到本能的排斥。
林天目光扫过这无尽的剑痕虚空,眼神微亮。此地对他而言,简直是一座巨大的剑道法则宝库!若能尽数感悟吸收,他对各种法则的理解必将更上一层楼,尤其是对“锋锐”、“速度”、“穿透”等与剑道相关的法则。
他尝试着将神识探向最近的一道散发着流水般绵长剑意的剑痕。
就在神识接触的刹那——
“嗡!”
那道剑痕骤然亮起,化作一名手持流水长剑的模糊身影,不由分说,一剑便朝着林天神识斩来!剑意绵密悠长,仿佛无穷无尽,要将他的神识彻底淹没、同化!
考验!
这洞府之中的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原主人的一道剑意考验!唯有通过考验,或许才能得到其内的剑道感悟,甚至得到认可,接近最深处的核心传承。
林天冷哼一声,神识瞬间收回,那道流水剑影也随之消散,剑痕恢复平静。
他明白了此地的规则。想要获取,必须先“征服”。
“你们在此感悟,量力而行,不可强求。”林天对苏璎与冥痕鲲说道。这些剑痕对苏璎而言是难得的机缘,对冥痕鲲或许也能起到触类旁通的作用。
苏璎点头,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道气息相对温和的月光剑痕,开始尝试沟通。冥痕鲲则趴伏下来,闭上双眼,以自身死意去硬撼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黑暗剑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林天不再理会他们,他的目标,是那虚空最深处的三道核心剑痕!他能感觉到,那里蕴含的剑道本源,对他完善“我道”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一步踏出,直接朝着核心区域走去。
然而,他刚一移动,周遭虚空中,成千上万道剑痕仿佛被同时引动,齐齐嗡鸣起来!无数道强弱不等的剑意如同受到了挑衅,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剑光,如同疾风暴雨般,朝着林天攒射而来!
这些剑光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的剑意攻击,无视物理防御,直指道基与神魂!
这是洞府对妄图直接觊觎核心传承者的……万剑诛心之局!
面对这足以让真仙都头皮发麻的剑意风暴,林天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区区无主剑意,也敢阻我?”
他甚至懒得动用“我道”根本之力。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席卷而来的万千剑光,轻轻一握。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镇压诸天万道、让万法归墟的恐怖力场,以他掌心为中心,骤然扩散!
那声势浩大、蕴含着无数种剑道真意的万千剑光,在闯入这力场范围的瞬间,竟如同扑火的飞蛾,速度骤减,光芒急速黯淡,最终……彻底凝固、僵滞在了半空之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并非林天停止了时间,而是他以自身对“力之法则”的绝对掌控,强行定义了这片区域的法则——此域之内,万剑皆寂!
这便是他熔炼了古妖星力之法则碎片后,“我道”更进一步的神妙运用!已初步具备了言出法随、定义规则的雏形!
林天看都未看那些被凝固的剑光,步伐不停,继续向前。
他所过之处,那无形的“万剑皆寂”力场随之移动,任何敢于靠近的剑意攻击,皆在闯入力场的瞬间便被强行镇压、凝固,无法伤其分毫!
他就这样,如同一位巡视领地的君王,在无尽的剑痕虚空中漫步,无视一切攻击,径直走向那三道核心剑痕。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三道如同骄阳般璀璨的剑痕之前。
近距离感受,这三道剑痕散发出的剑压更加恐怖。左侧一道,呈现出纯粹的庚金之色,剑意极致的锋锐与纯粹,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羁绊。中间一道,则是一片混沌之色,剑意变幻不定,仿佛包罗万象,又仿佛能演化万物。右侧一道,却是呈现出一种虚无之色,剑意空灵寂灭,仿佛能令万法归无,让一切存在重归于“无”。
斩缘、化生、归无!
这三道剑痕,赫然代表了三种截然不同,却又都走到了极致的剑道方向!
林天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三道剑痕,他能感觉到,若能参透这三道剑痕中蕴含的剑道本源,他的“我道”必将再次迎来一次巨大的飞跃!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用神识去沟通,因为他知道,这三道核心剑痕的考验,绝非寻常。贸然接触,恐怕会引来远超之前的反击。
他略一沉吟,做出了一个让远处小心翼翼感悟剑痕的苏璎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抬起了右拳。
拳锋之上,鸿蒙之色的道种光华流转。
然后,他对着左侧那道代表“斩缘”的庚金剑痕,隔空,一拳缓缓推出。
并非攻击,也非沟通。
而是……烙印!
他要以自身“我道”拳意,在这道蕴含极致锋锐的剑痕之上,强行留下属于自己的……道印!
“嗡——!”
“斩缘”剑痕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庚金神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因果宿命的金色剑罡,自剑痕中悍然劈出,直斩林天拳意!
林天不闪不避,拳意凝实,与那金色剑罡悍然相撞!
“锵——!”
如同神兵交击!拳意与剑罡在虚空中激烈交锋,迸发出无数法则的火花!
林天身躯微震,感受到那剑罡中蕴含的、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但他的拳意更加霸道,更加唯我独尊!他的“力”,是要打破枷锁,而非被枷锁斩断!
“我的缘,岂是你能斩断?!”
他暴喝一声,拳意再催!鸿蒙光华大盛,硬生生顶着那金色剑罡,狠狠印在了“斩缘”剑痕的本体之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撼动了整个洞府虚空!
那道璀璨的“斩缘”剑痕,剧烈地颤抖起来,其上的庚金神光明灭不定。而在那剑痕的中心,一个清晰的、由鸿蒙之色构成的拳印,赫然烙印其上!
拳印深深陷入剑痕,其中蕴含的“我道”意志,如同最顽固的病毒,开始疯狂地侵蚀、同化着原本的“斩缘”剑意!
那道金色剑罡发出一声哀鸣,骤然消散。
“斩缘”剑痕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虽然并未碎裂,但其上却永久地留下了林天的拳印道痕!其内的剑道本源,更是被林天的“我道”意志强行掠夺、吸收了一部分!
林天感受着内宇宙中又多出的一丝对“锋锐”与“斩断”法则的深刻理解,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目光转向中间那道“化生”剑痕,以及右侧那道“归无”剑痕。
他的拳头,再次握紧。
今日,他便要在这上古剑修的传承之地,以拳为笔,以剑痕为纸,刻下属于他林天的……无上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