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楼。
李整把竞扑前后的所有事告知纯儿,问她凌枝是谁?
纯儿不关心生意,更不知第四家陈亦安的背景,想了半天说只知道锦娘。
真要照当时的说法,那赵砚还真有一段情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赵砚哪来的桃花债?他们怎么不知?
“想不起。”
纯儿收拾包袱准备回川了,要讲话的兴致并不高。
上次她离开翁厨,是因为赵砚逛了半个月的青楼,她本就是对赵砚失望透顶的了,没想两个月过后,赵砚还冒出了个心上人来了?
临安她一刻也不想待了,越待越失望。
走之前认真对李整说:“哥哥,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家族的生意努力了,但是这次,我们总归是输了。
输了就输了吧,你也别太在意。朝廷都跑了,我们能活到现在已是不容易的了。所以以后,只要是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李整拉住她:“真不等着哥哥一起回去?”
过几天还有感谢宴,他们虽是落选了,但生意如此,流程要走完,有前有尾,往后兴许还会有机会合作。
“不了。”
纯儿很不开心,自她离开翁厨过后,赵砚就没有找过她,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打探过。
她本是抱着幻想,这下好了,冒出个心上人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搞出了个轻薄一事。
她老家那个砚哥哥,没有了,现在的砚哥哥,她完全不认识了。
她执意要走,李整就放手了,反正她跟生意没半点关系,安排了两个保镖护送。
马车离开三元楼没多久,街上有个声音突然喊:“李纯儿!”
纯儿撩开帘子一看,路边的柳絮挑衅且嚣张。
纯儿懒得搭理,让她的砚哥哥变了个人样,这个柳絮也不是啥好东西。
柳絮凑近马车,戏谑的口吻说:“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儿啊?”
纯儿不爽地弯一眼,柳絮偏是刺激她道:“你这是,又被谁给气走了?”
纯儿的气正没地儿撒呢,面目一拧,五指朝着柳絮的脖子掐去。
“诶~”柳絮麻溜侧躲,她掐了个空。
“两个月不见,你这大小姐脾气又见长了?”
“滚开!”
柳絮叉腰:“我就不呢?”
纯儿气得掏剑,柳絮双足一顿,飞到了她的车顶上,她直接往上捅。
跨擦一下,一把利剑捅在柳絮的脚边,她失了色:“你来真的?”
纯儿话不多说,身子破顶飞出,然后立于车顶,直接把剑横在了柳絮的脖子上。
柳絮当真不会武,知道打不过,赶紧抬手示弱:“别别,别动手。”
纯儿肝火旺盛得很:“姓柳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动手,我有话跟你说。”
“说个屁!”纯儿一脚踹去,让柳絮摔了个大震荡。
这时野利羌和费米听从附近路过,见一个红衣女子嚣张地立于车顶,觉得眼熟。
费米听被赵砚射伤的那只眼睛已经瞎了,戴着单眼罩。
“野副尉,我看你是野种吧?哈哈哈哈!”
野利羌想起来了,拳头紧握。
“那个野丫头?跟着她!”
柳絮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踹疼了的肚子。
纯儿冷哼一声,这才解气了,飞跃而下。
“要说什么?”
柳絮幽怨的眼神:“肝火这么旺盛?谁又惹你了?”
纯儿立即上剑:“你说不说?”
柳絮连连后退:“说,说。.”
这还差不多,纯儿收了剑。
柳下扫了眼四周,没有发现藏起来的野利羌和费米听。路过的行人只在她被踹下来的时候好奇看了几眼,现在都散开了。她凑近纯儿身边。
“你知道鹤顶红吧?”
纯儿警疑的眼神:“你要做毒杀人?”
“我就一个游医走医,为什么突然之间跟赵砚成为了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为什么你会感觉翁厨的所有人都爱瞒着你?赵砚是东家,会不会就是他吩咐的?”
“还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算卦的凌丁!”
“你们多年儿时情谊,怎么会因为我们半路结识的两个人,而轻易闹掰了呢?”
纯儿想不通,气鼓鼓的。
柳絮再道:“虽然现在世道很乱,但私自做毒可是犯法的。另外红信石你知道吧?要做成鹤顶红工期怎么着也要半个月。”
纯儿听不懂,也不耐烦了:“你直接说!”
柳絮抽出头顶的发簪:“记得吧?赵砚之前收藏的,我的!为什么?因为我当时就是靠着这根发簪,救了他一命。”
“什么时候?”
“春日,老家,你端给他那碗饯行汤的时候。”
“我的汤?”
纯儿迅速回忆。当时他们出发来临安做生意,临行前李整要她给赵砚端一碗汤去,她没有多想,还说李整偏心,怎么不给杨蛟一碗。
那汤全程都是李整熬制,她亲眼所见。
“你是说汤有问题?” 纯儿浑身一惊,不可思议。
柳絮点头,很是严肃。
“红信石加工成成品,至少需要半月时间,毒效才不会散发,你可以去看看李整的房间里,是否有成品的?”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想不通吗?赵砚为什么会远离你?”
“是他逛了半月的青楼!”
“他那是故意躲着你!”
纯儿彻底怔住了。
李整给赵砚下剧毒?
马车已破,她迅速牵过马匹,往三元楼跑。
两个保镖见状,赶紧将马车给运回去。
李整正在仓库,纯儿跑到李整的房间一顿乱翻,果不其然,有个她从没有见过的药瓶子。
瓶身为蓝色,葫芦形状。
她四川人,四川深山中才有的红信石,岂是不知?
“这是什么?”她跑到仓库,举着瓶子,怒目圆睁。
李整没想到她会回来,更没想到她翻到了毒药,神色发紧。
纯儿大吼:“我问你这是什么?”
“你不是走了吗?”李整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说着要去把瓶子抢过来。
纯儿藏到背后,李整的表现,已经肯定了她的猜测。
“是不是鹤顶红?”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问你是不是?”
李整回答不上,纯儿将瓶盖打开:“你不说,我就吃下去!”
李整不吭声,她就真的仰上了头。
眼看毒粉就要进入她的口腔,李整一掌给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