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烈带着几个太医先来,面对着赵砚的惨状,开先都有些无从下手。
月烈暴吼:“救不活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真金催促:“快救!”
太医紧急救人。
不一会忽必烈赶到,闻着血腥踩着血迹,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月烈哭喊:“父汗,父汗!”
忽必烈扫视四周:“谁干的?”
真金道:“杨琏真迦。”
这会时间,真金已经将驿馆翻了底儿朝天,发现后院的仓库里面,用大雪埋着几十具尸体。多数是长宁军,包括阿彪,少数是驿馆真正的译丁。
他已经对假扮译丁的两个僧人进行了审问,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切都是杨琏真迦的指使,让僧人扮作译丁,在饭菜里面下药,然后将所有人杀害,用大雪埋藏。
事发之时,他才刚刚离开。
“什么?”忽必烈不信,杨琏真迦是行事无道,可驿馆是朝廷的,这不明摆着不拿朝廷当回事吗?怒问:“那个恶僧在哪?”
这会大家都在事发现场,月烈去请太医的时间,真金只把杨琏真迦和僧人关押起来进行审问,并没有将赵砚带回房间,面对着赵砚的惨状,他也无从下手。
真金将忽必烈带去关押杨琏真迦的房间。
“父汗,这事张弘范知情吗?”
“他敢!”
忽必烈的反应并不像装的。
进房后,杨琏真迦看到忽必烈,如同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叫:“陛下,救我,救我!”
真金对他就是恶心,顺手抽出展和的剑,横着就到了他的喉咙前。
忽必烈急令:“住手!”
真金冷漠:“父汗,这个人肯定要死的!”
杨琏真迦哆嗦着腿直呼:“陛下,救我啊,救我啊!”
真金直接刺了他一剑:“毒药在哪里?”
“我……我……”
“交出来!”真金那剑刺得更深。
“在,在蒙山。”
蒙山在郊外,里面有庙,是杨琏真迦这几年躲匿的地方。
真金再问:“解药呢?”
“也,也在蒙山。”
“毒发过程和解毒方法呢?”
杨琏真迦说的跟张弘范说的一样。
真金吩咐展和:“去拿。”
展和去往蒙山。
回来之后,展和直接掰开杨琏真迦的嘴巴,蛮力地塞入,然后将他丢到外面的雪地中,拿他实验。
这个时间,忽必烈在事发现场,看着太医给赵砚进行抢救,几度下了命令。
“不顾一切,救活他!”
赵砚赤裸着上身,伤口深深的,血已经流干,清晰可见的,是被剁碎了的肉,以及体内的骨头。
左手的手筋已断。
脸上头上烧痕无数。
月烈呜咽着不敢哭出声来。
如此触目惊心,一般人都会想到死亡。
可她不敢细想,更怕自己的动静干扰到太医们抢救,只能抓着忽必烈的衣袖,一遍遍求助地拉扯。
忽必烈看着这个血腥场面,竟是无端地笑了,脸上充满苦涩,摇摇晃晃着出了驿馆。
外面的杨琏真迦,正被展和踩在雪地里。
冷花在极度寒冷的时候会迅速爆发。
忽必烈路过,杨琏真迦大声地叫:“陛下,镇宋,是镇宋啊!”
忽必烈没有理睬,只冷漠地看了旁边的真金一眼,于此他总算明白了,真金搞这一出是为什么,敢情他还是想着那个女人!
——
天光快开明,忙活的几个太医终于松了手。
月烈忙问:“怎么样?”
某个太医摇了摇头:“尽力了。”
月烈吓着了:“可你们不是说的还有呼吸还有心跳的吗?”
“是这样,但他没有意识了。”
“什么意思?”
“就是木僵。”
“木僵?”
月烈身形一瘫。
植物人?赵砚以后就是生不如死了?
“不!”
她接受不了,摇着头道:“我不信,我不信!”
“公主,您先别自己吓自己,他只是暂时还未苏醒,不表明余生都是木僵。”
月烈开吼:“那到底什么意思啊?他能不能救活啊?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啊!”
太医连忙解释:“他本来就是活着的,只是没有苏醒而已,但是这个苏醒,需要治疗,需要时间。”
“多长的治疗?多久的时间?”
太医叹气,说不准。
真金从外面验了杨琏真迦的血液进来,听到了对话,接着问:“那后续治疗需要注意些什么?”
太医看看周边环境。
“暂时就在驿馆吧,他体内某些器官松动,避免大的动荡,等过几日稳定了再说。”
真金对阿古道:“供暖。”
“遵命。”阿古去忙活。
月烈问真金:“那老秃驴什么血?”
“灰色。”
“晕了几次?”
“两次。”
月烈气愤地咬着牙,不甘心还要让那个老秃驴多活一些时间,正要抱怨真金,还在为着凌枝那个女人着想,真金却忽视了她的情绪,命人将赵砚小心带回房间。
昨夜抢救,都在事发现场,月烈怕赵砚再被磕磕碰碰,赶紧去帮忙。
——
时间过去,杨琏真迦晕了三次,血液呈黑,展和迅速给他吃了解药,且是半瓶,然后将他带回暖和的房间。
真金完全按照凌枝中毒解毒的流程,实验着杨琏真迦。
完后走到一处透风的窗户口,吹一吹凌乱了的心。
手链被他护在怀里,他摸出来,无神地看。
看着看着,在手链中央,出现了凌枝的笑脸,在喊他老伯。
真金对着那个虚幻的影子,无力地笑了下。
没多久,在手链中央,又出现了赵砚的悲剧场面,临死前在强调着:她的,她的。
当时,赵砚倒在血泊中,最后的意识,不是为了求救,而是要他去把手链抢回来。
当时,赵砚若不是为了护住这只手链,也不至于被折磨得这么惨。
真金叹了口气,稍后走向赵砚的房间。
远远地发现了忽必烈的身影。
只见忽必烈进入房间后,就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太医和侍从都退下。
月烈完全把自己当作仆人一样地忙里忙外,这会不知去哪里了。
忽必烈坐到床榻边,盯着赵砚没有半分气色的脸,长久的一段沉默。
真金脚步凝滞在门口,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没有打搅他。
好半晌,昏闷寂静的房间里,居然传出老人心痛的声音。
“砚公子啊!傻子!你和文天祥,都是傻子!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