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没停过，灌进领口的风像刀子似的割肉。龙魂特战队的队员们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李家庄赶，没有军靴的士兵穿的棉鞋早被雪水浸透，冻得脚底板发木，却没人敢放慢脚步——离加茂部队投毒气弹的时间，只剩不到一天了。
林峰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攥着张老汉留下的计划纸，指尖反复摩挲着“李家庄”三个字。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周星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队长，我们这边发现了鬼子，三个暗堡，还有两辆卡车停在庄口，看着像是装毒气弹的。”
周星是林峰带出来的兵，陈宇牺牲后，李勇和他就接了狙击枪组的担子。李勇和周星被称为龙魂特战队的狙击之王！此刻他正趴在雪坡上，手里端着陈宇留下的那把狙击枪，瞄准镜的十字准星锁着庄口的鬼子岗哨。枪托上还刻着陈宇的名字，冻得发白的指节攥着枪身，稳得像块石头。
“各队注意，按计划行动。”林峰对着通讯器沉声下令，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飞快，“我带迫击炮组和火箭筒组，去庄东头的土坡架炮，先敲掉暗堡和卡车轮胎；陈刚，你带重机枪组和轻机枪组，从庄北绕过去，等我这边开火，就冲上去清外围鬼子；周星，你的狙击组留在雪坡上，盯着鬼子的指挥官和机枪手，有露头的就打，别让他们反扑。”
“收到！”陈刚的声音带着股狠劲，他把受伤的胳膊往胸前又紧了紧，扛起重机枪的弹链，“弟兄们，跟我上！让狗日的鬼子知道，咱们龙魂的机枪不是吃素的！”
“放心，队长。”周星的声音稳得很，瞄准镜里已经盯上了庄口一个挎着军刀的鬼子军官，“陈宇哥的枪，不会走偏。”
队伍很快分成三股，像三条银蛇钻进雪林。林峰带着迫击炮组摸到庄东头的土坡，队员们手脚麻利地挖雪坑、架炮，冻硬的泥土磨得铁锹“咯吱”响。火箭筒手王虎扛着筒子蹲在旁边，眼睛盯着庄口的卡车，手指在扳机上搭着，随时准备开火。
“迫击炮准备，目标庄口左暗堡，放！”林峰挥了挥手。炮手猛地拉动炮绳，“轰隆”一声，炮弹裹着雪雾飞出去，正好砸在暗堡顶上。暗堡瞬间塌了半边，里面的鬼子惨叫声没传多久就断了。
庄口的鬼子瞬间乱了，岗哨里的人刚要举枪，周星的枪响了。“砰”的一声，子弹穿透鬼子的钢盔，应声倒地。另一个鬼子刚要往卡车后面躲，第二声枪响又起，精准命中他的后背。
“好枪！”王虎忍不住喊了一声，扛起火箭筒对准卡车轮胎，“队长，打轮胎！”
“打！”林峰话音刚落，火箭弹就呼啸着飞出去，“砰”的一声炸在卡车后轮上。轮胎瞬间爆了，卡车歪在雪地里，里面的鬼子慌慌张张地跳下来，刚要掏枪，就听见庄北方向传来重机枪的轰鸣声——是陈刚的队伍到了！
陈刚带着重机枪组冲在最前面，重机枪的“哒哒哒”声震得雪粉往下掉。轻机枪组的队员们分散在两侧，子弹像泼出去的雨，把外围的鬼子压得抬不起头。一个鬼子想往暗堡里躲，陈刚端起轻机枪扫过去，子弹打在他脚边的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狗日的，往哪跑！”
庄口的鬼子被三面包夹，很快就乱了阵脚。可没等队员们松口气，庄里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有第三辆毒气卡车！林峰心里一紧，对着通讯器喊：“周星！看庄里是不是有卡车要跑！”
周星立刻调整瞄准镜，往庄里望。果然，一辆卡车正从庄西头的小路往外冲，车后面还跟着几十个鬼子，举着枪掩护。“队长，庄西有卡车突围！”
“王虎，跟我去追！”林峰抓起步枪，带着火箭筒组往庄西跑。陈刚见状，立刻对着通讯器喊：“轻机枪组跟我去支援队长！重机枪组留在庄口，别让鬼子反扑！”
庄西的小路窄，卡车开得慢。王虎扛着火箭筒追上去，刚要瞄准，车后面的鬼子突然架起轻机枪，对着他们扫射。林峰赶紧拽着王虎躲到树后，子弹打在树干上，木屑飞溅。
“周星！打掉那个机枪手！”林峰对着通讯器喊。
雪坡上的周星立刻调整角度，瞄准镜里锁定了卡车后面的机枪手。可就在他要扣扳机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鬼子，举着刺刀往他身后扑来——是鬼子的潜伏哨！
周星反应快，猛地往旁边一滚，躲开刺刀的同时，反手用枪托砸在鬼子头上。鬼子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可这一下也让他错过了时机，卡车又往前开了几十米，离庄口的大路越来越近。
“糟了！”林峰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引线往卡车前面扔去。手榴弹炸在雪地里，虽然没伤到卡车，却逼得司机猛打方向盘，卡车歪进了雪沟里。
“就是现在！”王虎立刻扛起火箭筒，对准卡车的车厢。“砰”的一声，火箭弹炸在车厢上，里面的毒气罐瞬间炸开，淡绿色的毒气弥漫开来。林峰赶紧喊：“戴防毒面具！快！”
队员们纷纷戴上防毒面具，冲上去解决了车后面的鬼子。可刚清理完，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重机枪组的急喊：“陈队！庄口来了援军！至少一个小队，还带着迫击炮！”
陈刚刚带着轻机枪组赶回来，听见这话，立刻把重机枪架在庄口的土墙上：“弟兄们，守住！别让鬼子靠近庄里的老百姓！”
庄口的鬼子援军开始往这边冲，迫击炮的炮弹落在雪地里，炸得雪粉满天飞。林峰带着火箭筒组赶回来，刚要架炮，就看见一个炮弹落在陈刚旁边，他赶紧扑过去把陈刚推开。炮弹炸在旁边的雪堆里，陈刚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渗过了绷带。
“你没事吧？”林峰扶着他问。
“没事！死不了！”陈刚抹了把脸上的雪，抓起重机枪继续扫射，“队长，你去组织村民转移，这里有我和周星顶着！”
林峰点点头，转身往庄里跑。庄里的老百姓早就被枪声惊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林峰挨家挨户敲门，喊着：“老乡，鬼子要投毒气弹，快跟我们走！”
一开始还有老人不愿意走，说舍不得家里的东西。队员们耐心劝，有的帮着扛粮食，有的背着老人，很快就把村民往庄后的山洞转移。等最后一个村民进了山洞，林峰才松了口气，转身往庄口跑。
庄口的战斗还在继续。周星的狙击枪还在响，每隔几秒就有一个鬼子倒下。陈刚的重机枪已经打红了，枪管冒着烟，可他还是没停，手指扣着扳机，眼睛盯着冲上来的鬼子。
“迫击炮组！瞄准鬼子的迫击炮阵地！”林峰冲回来，对着炮手喊。
迫击炮再次开火，炮弹落在鬼子的迫击炮阵地上，炸得鬼子人仰马翻。没了迫击炮掩护，鬼子的攻势弱了下来。林峰趁机喊：“冲！把鬼子赶出去！”
队员们跟着冲上去，短刀、步枪齐上，庄口的雪地里顿时展开近身搏斗。周星从雪坡上下来，手里的狙击枪换成了短刀，对着一个鬼子的后背刺去。陈刚则扛着重机枪，对着逃跑的鬼子扫射，子弹打在雪地上，追着鬼子的脚后跟。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鬼子终于开始溃败，往庄外的树林里跑。队员们没追，不是不想，是实在没力气了——棉服上沾着血和雪，冻得硬邦邦的，胳膊腿都在抖。
陈刚靠在土墙上，喘着粗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周星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陈队，先包一下吧。”
陈刚接过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没给龙魂丢脸。”
林峰走过来，看着庄口的战场，又看了看身后山洞里安全的村民，心里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是蛇眼主队长阴鸷的声音：“林峰，你又赢了一局。不过，加茂部队的‘毒气计划’只是开始，接下来，咱们该算算总账了。”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林峰攥紧通讯器，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庄外的树林，雪还在下，可那片树林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周星和陈刚也凑过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接下来，该找蛇眼算账了。”林峰的声音沉得像雪地里的冰，“弟兄们，休息半个时辰，咱们出发！”
队员们纷纷点头，没人抱怨。雪地里，三队人马靠在一起，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检查武器，虽然疲惫，可眼神里的斗志，比庄口的火光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