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谁让你出手的。” 王奎大喝道。
阿三粗黑的脖颈涨得通红道:“大哥,那厮竟敢用刀指着你,,,”
“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王奎没再训斥,只是对着阿三吩咐道:“让他人收拾东西,半炷香内必须离开。”
“好吧。”阿三只能出去,通知商队伙计。
“刘图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了,咱们还是走吧。”王奎对着观望的刘图道。
刘图默默点头。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驿站的瘸腿的老汉忽然走了过来,低声道:“你们惹上大麻烦了,黑风寨的大当家是个就差一步就到炼心境了,你们走不远的。”
王奎眉头微皱:“你知道些什么?”
老汉叹了口气:“我这驿站,就是他们的眼线。你们要是信我,就从后门走,顺着那条小路可以绕到黑风谷的另一边,那里有个绿洲,或许能躲过一劫。”
王奎看了看老汉,见他不像是说谎,已来不及细想,只能催促众人快走,便点了点头:“多谢了。” 说完,王奎带着商队从后门离开了驿站。
微风在黑夜之中肆意游走,骆驼的蹄子踏在碎石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
王奎走在最后,回头望时,驿站的窗纸上映着老汉佝偻的剪影,拐杖斜斜靠在门框边,不知为何,那姿态瞧着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没等他细想,前方忽然亮起一片橘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震耳的呐喊便如惊雷般炸响,山道两侧的灌木丛里猛地窜出无数黑影。
火把的光映红了夜空,无数山贼举着刀枪从山道两侧涌出来,为首的是个铁塔般的汉子,手里拎着柄纯铁打造的八棱锤,锤头足有斗大。
“中埋伏了!” 王奎立刻意识到了。“这老汉骗了我们!”
阿三看着这一堆堆黑压压的人,手中那柄三尺长的铁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躲不过去了,大哥,把这些杂碎全杀了。”
这玩意儿原是铁矿场压铁锭的工具,被他磨去了棱角,又在尺身凿出两排倒刺,此刻正随着他的怒吼横扫而出。两名冲在最前的山贼还没看清人影,腿骨便被砸得粉碎,惨叫着滚下斜坡,带起一串尘土。
“奶奶的,让你们看看三爷的厉害!” 阿三嗷嗷叫着往前冲,铁尺舞得如同风车,倒刺刮过山贼皮肉,掀起大片血雾。
他早年在矿场扛过三百斤的铁锭,臂力远胜常人,寻常山贼挨上一下,非死即残。
“哪来的野狗,敢在爷爷的地盘撒野。” 一声暴喝如洪钟撞响,山道尽头转出个铁塔般的汉子。
这人足有九尺高,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刀疤,手里那柄八棱锤。
纯铁打造的锤头足有斗大,八个棱角都磨得锃亮,柄长三尺,缠着手腕粗的铜丝,瞧着便有千斤力道。
这位大当家懒得废话,锤头猛地往地上一砸。
‘轰隆’一声,青石板瞬间崩碎,阿三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地面涌来,握尺的虎口 “咔嚓” 作响,竟被震得裂出一道血痕。
“力气还挺大。” 阿三也是个悍勇的,咬着牙横尺去挡。铁尺与锤头相撞的刹那,“当” 的脆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尺身竟被砸出个铜钱大的豁口。
阿三只觉整条胳膊都麻了,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肉里钻,整个人噔噔噔后退五步,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王奎眼看阿三落入下风,从斜刺里冲出来,短刀贴着锤柄削去。
只听一声闷响,那削铁如泥的短刀,竟然在锤柄上弹了回来,火星四溅中,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铁木,,,” 王奎行走商队这么些年,见识自然不浅,一眼便认出了这锤柄的材料,心头一沉。
“阿三,退开。” 王奎急声喊道,短刀反撩,逼退了两名趁机扑上来的山贼。
可已经晚了。大当家的锤头像座小山般压下来。
阿三只能拼尽全身力气举尺去迎,铁尺应声断成两截,锤头擦着他的肩头砸在地上。
‘噗’的一声,阿三的肩胛骨竟被震得粉碎,鲜血混着碎骨从伤口涌出来,他闷哼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王奎眼见如此,眼睛都红了,短刀翻飞间,已将两名山贼的喉咙割开。但却被趁机而来的另一个山贼的长矛划破了他的大腿,血瞬间浸透了裤管。
他想冲过去救阿三,却被那山贼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当家的锤头再次扬起,带着风声砸向地上的阿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突然从骆驼后面窜出。
刘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雪白的长刀,刀身薄如纸片,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他脚尖在骆驼背上一点,长刀斜斜撩起,恰好磕在锤头侧面。
‘铛’的一声,大当家只觉锤头被一股巧力一带,竟偏了半寸,砸在地上的力道也弱了三分。
他愣了愣,盯着刘图手中的刀。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瞧着不像凡品。
“又来个送死的?” 大当家狞笑着扬起锤头,却见刘图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原地只留下一道道赤红的刀光。
“这速度?”大当家盯着那道赤红刀光,瞳孔骤然收缩。
刘图的身影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雪白长刀拖出的残影如同燃着的绸带,刀风扫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灼热的波纹。
“毛头小子敢耍花样!” 大当家的八棱锤猛地横扫,锤头带起的劲风将脚下的碎石都带了起来。
他赤裸的胸膛突然涨起,虬结的肌肉上青筋暴起,竟隐隐泛出铜色。
这是将气血催至巅峰的征兆,寻常武者挨上这含怒一击,怕是要被砸成肉泥。
刘图脚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长刀划出的圆弧越来越快,刀身上渐渐凝起层白霜,连周遭的夜风都仿佛被冻结。
“铛。” 锤头与刀身再次相撞,大当家只觉一股森寒之气顺着锤柄爬上来,握着铜丝的手掌竟结了层薄冰。
他的气血也在这股寒意之下陡然下降,,,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这一幕,王奎倒吸口凉气。
刘图手中拿的是刀,但用的绝对不是刀意。他练的是刀,对刀意十分熟悉。那这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