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看着眼前几乎要陷入对新“实验素材”无限遐想中的大蛇丸,适时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打断意味:
“打住。那些‘苗子’的事情,你可以稍后再去慢慢发掘。”他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大蛇丸,“我这次前来,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大蛇丸立刻从那种狂热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金色的蛇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深邃。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佐助的来意,沙哑的嗓音带着了然:
“是为了日向家的那位大小姐,雏田吧?”他脸上露出一丝算是宽慰的笑容,“请放心,她在这里很好,得到了最‘妥善’的安置和研究……呃,是保护和培养。”他微妙地修正了一下用词,随即利落地站起身,“我稍微收拾一下,这就亲自带您去见她。”
说完,大蛇丸便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不过片刻,当他再次出现时,形象已然大变。他换下了一身阴郁的黑袍,穿上了一套面料考究、剪裁合体的深色学者常服,鼻梁上还架上了一副无框的平光眼镜,整个人那股阴冷邪异的气质瞬间被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儒雅、博学的研究者风范,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沉浸于学问的教授,而非令人闻风丧胆的叛忍。
就连一旁的红莲,也不知何时悄然退下并迅速换装回来。她褪去了那身便于战斗的装束,穿上了一身素雅得体的淡紫色和服,举止也收敛了之前的锋芒,显得安静而温顺,如同一位跟随在学者身边的助手或学生。
这番迅速的、目的性明确的形象转变,显然是为了在见到雏田时,营造出一种更为“正常”、更具欺骗性的温和氛围,尽可能减少可能引起的紧张或恐惧。佐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大蛇丸的谨慎和心思缜密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对雏田目前的处境多了几分猜测。
大蛇丸详细地向佐助讲述着他对雏田的培养思路。他那沙哑的嗓音此刻竟透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教育家的审慎:
“对于这孩子,我认为,在现阶段,保持她那份纯真、善良与坚韧并存的天性,是最好的选择。”大蛇丸语气平和,“过早地让她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残酷,只会玷污这块璞玉,甚至可能扭曲她的心性,扼杀她未来更多的可能性。所以,我传授她知识和力量,引导她思考,却刻意规避了那些……过于阴暗的东西。”
佐助静静地听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能感觉到,大蛇丸在雏田身上确实花费了不同于对待其他“实验体”或“容器”的心思,是一种更为复杂、甚至带点呵护意味的投入。
(佐助内心:这条蛇,对雏田倒是真的挺上心。这种培养方式,确实更符合她本身的特质。)
然而,一个基于对大蛇丸本性的了解而产生的疑虑,还是让佐助直接问出了口,语气平淡却尖锐:
“你对她如此用心栽培……不会,也是把她当作未来的‘容器’在培养吧?”
大蛇丸闻言,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虽然他并没有明显的尾巴),连忙摆手否认,反应甚至有些急切,与他平日里的阴冷沉着大相径庭:
“当然不是!前辈您误会了!”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带着一种近乎澄清的认真,“我承认,我追求永生,渴望完美的容器。但雏田这孩子……是不同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雏田,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混杂着欣赏与某种期许的光芒:
“我培养她,并非为了占据她的身体。而是……而是想看看,这样一块未经污染、拥有无限潜力的‘良材’,在未来,究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她能否……也成为一个强大的、能够转动起来的‘风车’?”
他用了佐助曾经提及的比喻,声音里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对未知结果的兴奋:
“我想看看,她这阵风,最终,能给这个死气沉沉、循环着仇恨的忍界,带来些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疯狂科学家,在精心培育一个他极为看重的“观测样本”或“变量”,其目的并非直接利用,而是想亲眼见证这个变量能在他投入的“实验环境”中,激发出怎样惊人的连锁反应。这或许,已经是大蛇丸所能表达的、最接近“善意”与“珍惜”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