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铁门被一股巨力从内侧撞开,扭曲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一道庞大的绿色身影踏着碎石与烟尘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像是一头刚从地底爬出的远古猛兽。
星玄抱着灵汐从天台跃下,落地时脚尖一点,顺势滑出三米远,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半截路灯杆。那根铁管擦着他肩膀掠过,深深扎进墙里,尾端还在嗡嗡震动。
“来了。”星玄把灵汐轻轻放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饭熟了”。
灵汐站稳后立刻踮起脚,小手按在胸前的星砂斗篷上,嘴里哼起了调子古怪的小曲儿:“大块头别发火,炸楼会扣零花钱哦~”
绿巨人猛地转头,双眼赤红,喉咙里滚出一声足以撕裂空气的怒吼。整条街的玻璃应声爆裂,碎片如雨落下。他抬起右臂,一拳砸向最近的一栋写字楼,整面外墙轰然倒塌,尘土冲天而起。
“再不拦住他,咱们就得去地下车库打外星人了。”星玄话音未落,人已冲出。
银发在疾驰中飘扬,金瞳锁死目标。他在绿巨人挥拳的瞬间贴地突进,借力跃起,一脚踹在其肘关节外侧。巨人动作一顿,拳头偏移,砸进了隔壁便利店的招牌。
“有效。”星玄落地翻滚卸力,掌心微热——赛亚人血脉开始升温,战斗状态自动激活。
绿巨人怒吼着转身,双掌拍地,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星玄踩着断裂的路面残块连续跳跃,像在跳格子游戏,每一次腾空都刚好避开地面崩裂的裂缝。
“哥哥快点呀,大块头要追你啦!”灵汐站在一处断墙顶端,晃着小腿喊。
星玄没回头,只是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下一秒突然加速,绕着绿巨人高速奔跑起来。一圈、两圈,残影拉成环状,仿佛有七八个他在同时移动。
巨人被晃得烦躁,猛然蹲身蓄力,双腿一蹬,整个人腾空跃起,竟想用体重直接压扁这群“烦人的蚂蚁”。
星玄眼神一凝,提前预判落点,闪身撤离。可余光瞥见美国队长正从侧翼赶来,手里盾牌还没举稳,显然来不及反应。
“麻烦。”他低语一声,猛地折返。
就在绿巨人即将落地的刹那,星玄冲到队长身前,双臂交叉挡在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冲击波将周围五米内的杂物全部掀飞。他膝盖微微下沉,鞋底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硬是扛住了这记泰山压顶。
“谢了。”美队迅速调整姿势,盾牌横档,“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谁说我要久扛?”星玄咧嘴一笑,“我只是等她准备好。”
灵汐已经闭上了眼睛,双臂张开,星砂斗篷缓缓展开,如同一片流动的夜空。她的身形忽然变得透明,下一瞬化作一道流光,直射绿巨人眉心。
梦境之中。
灰暗的城市废墟无限延伸,天空布满裂痕,像是被打碎的镜子。风里全是焦糊味和警报声。一个巨大的绿色身影孤独地走在街道中央,四周不断有爆炸发生,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射击,子弹打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冒烟的小坑。
“你们怕我……”布鲁斯的声音从巨人喉间传出,沙哑而疲惫,“可我也怕我自己。”
就在这时,废墟顶端传来清脆的哼唱声。
“大块头别生气,有好多小饼干吃哦~”
他抬头。
一个小女孩坐在断墙上,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晃着赤足,笑得像刚偷吃了糖罐。
“你是谁?”巨人问。
“我是来看你的呀。”灵汐歪头,“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了能量小饼干,吃了就不暴躁啦!”
她说着,手掌一翻,一块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立方体出现在指尖。轻轻一抛,那东西在空中炸成无数细碎光点,化作香气四溢的虚拟甜点,飘向巨人。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住一块。入口即化,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胸口那股灼烧般的愤怒竟真的缓和了几分。
“这不是真的……”他说。
“梦本来就不真实呀。”灵汐蹦下来,走到他脚边,“但你的难过是真的,孤单也是真的。”
巨人沉默。
“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她仰头,“他们不怕你,还想和你一起打虫子大军呢。”
“……他们会受伤。”
“那你小心点打嘛。”她眨眨眼,“就像捏泡泡纸那样,轻轻一下就行。”
外界。
绿巨人的咆哮声渐渐弱了下来。紧绷的肌肉开始松弛,原本乱舞的双臂缓缓垂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具身体。
星玄松了口气,退后两步,靠在一堆瓦砾上喘气。汗水顺着额角滑下,作战服肩部已经被擦破,露出底下泛着微光的再生皮肤。
“成功了?”美队走过来,盾牌仍保持防御姿态。
“八成吧。”星玄抹了把脸,“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他记住谁是敌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齐塔瑞先锋部队已完成集结,数十名外星士兵列阵推进,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此起彼伏。
绿巨人耳朵动了动,缓缓抬头,目光锁定那支军队。
“机会来了。”星玄活动手腕,体内赛亚人血脉再度涌动。他跃上旁边一栋半塌的银行大楼顶部,掌心凝聚一团能量,模拟出与宇宙魔方极为相似的蓝色闪光。
“嘿!大家伙!”他大声喊,“看这边——这才是真正的‘亮晶晶小方块’!”
绿巨人扭头,眼中红光闪烁了一下。
灵汐也跳上屋顶,指着敌阵喊:“那边全是坏蛋虫子!不准他们抢哥哥的冰箱!”
巨人低吼一声,双手握拳捶胸,发出震彻云霄的战吼。紧接着,他猛然转身,双足猛蹬地面,像一颗绿色炮弹般冲向敌军。
第一拳落下,首辆战车当场解体,零件飞溅。第二步跨出,直接踩爆三名士兵。他所过之处,齐塔瑞阵型瞬间崩溃,哀嚎四起。
星玄站在高处,看着战场局势逆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总算有个靠谱的拆迁队了。”
灵汐蹭到他身边,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嘀咕:“大块头梦里其实很怕孤单……但他记得每个人的声音。”
星玄低头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忽然察觉到脚下建筑轻微晃动。
不对劲。
他立刻抬头,只见绿巨人虽然仍在追击敌人,但步伐开始变得沉重,呼吸频率紊乱,皮肤下隐隐有青筋暴起。
“又要失控?”美队也发现了异常。
星玄眯起眼:“不是失控……是有人在干扰他的精神波动。”
他猛地看向斯塔克大厦顶层方向。
洛基还站在那里,权杖再次亮起幽蓝光芒,嘴角勾起冷笑。
“想远程操控班纳?”星玄冷哼,“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