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把背包往肩上一甩,脚步没停。昨夜那场意外的相遇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按计划行动。
“宝可梦中心八点开门,”白走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相机的设备,“我们提前五分钟到,不会显得太刻意。”
灵汐蹦了两下,小树布偶在她怀里晃:“我要演迷路小孩!能不能给我配个奶瓶?这样更真实!”
“不行。”星玄头也不回,“你已经两岁了,再装婴儿会被当成可疑人物。”
“两岁怎么了?”她嘟嘴,“我长得就是两岁,合法可爱。”
街边的花墙还在开,颜色比昨晚更亮。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刚切开的水果。远处那栋白色屋顶的建筑就是密阿雷市的宝可梦中心,门口已经有训练家进进出出。
三人走进大厅时,护士Joy正站在前台登记信息。皮卡丘坐在长椅上啃苹果,尾巴愉快地摇着。小智蹲在旁边,一边擦汗一边翻背包。
“终于到了!”他咧嘴一笑,“皮卡丘刚才和那只溜溜糖球玩得太嗨,结果撞树上了。”
星玄扫了一眼,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莎莉娜低着头,火狐狸趴在脚边。她手指绕着裙边转圈,目光时不时飘向小智的方向,又迅速收回。
机会来了。
星玄走向治疗台,从包里取出一条干净的绷带。这绷带用灵泉水浸泡过,但外表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需要帮忙吗?”他对护士Joy说,“我看这只溜溜糖球翅膀有点肿。”
Joy抬头看了看他:“谢谢,正好人手不够。”
他动作利落,轻轻托起宝可梦的翅膀,把绷带一圈圈缠上去。过程中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在释放,帮助组织恢复。
小智凑了过来,眼睛盯着绷带:“哇,这布怎么还有点凉?”
“特制材料。”星玄随口编,“防过敏款。”
皮卡丘跳上长椅,好奇地嗅了嗅绷带,然后蹭了蹭星玄的手。
“它挺喜欢你啊。”小智笑出声,“一般陌生人都不让碰的。”
“动物直觉准。”星玄收好空瓶子,“它们知道谁没恶意。”
这时,灵汐已经悄悄溜到了莎莉娜那边。
她踮起脚,举起小树布偶:“姐姐,这个给你抱一下?它会发光哦。”
莎莉娜愣了一下,低头看她。
火狐狸耳朵动了动,往前探了探鼻子。
“它……好像不讨厌。”莎莉娜伸手接过布偶,嘴角微微扬起,“很软。”
“因为它吸收了星星的光。”灵汐认真地说,“每天晚上都会充电。”
莎莉娜忍不住笑了:“你还挺会讲故事。”
“我说的是真的。”灵汐眨眨眼,“就像你心里也有一盏灯,只是还没打开开关。”
对面的女孩笑容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布偶。
星玄走过来,递上一杯水:“喝点吧,你脸色有点白。”
“谢谢。”她接过杯子,小口抿了一口。
水里加了微量灵泉液,作用是稳定情绪,不会产生依赖或副作用。
“你们是新来的训练家吗?”小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皮卡丘跟在他肩上。
“算是。”星玄点头,“路过这里,听说卡洛斯的表演赛很有意思。”
“莎莉娜可是最强的协调训练家之一!”小智立刻接话,语气骄傲得像在夸自己,“她的火狐狸舞简直无敌!”
莎莉娜脸红了,低头看着杯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是真的!”小智转头看她,“上次你在道馆外练习的那个连招,我都记下来了!回去练了三天都没成功。”
她抬起头,眼神闪了一下,又很快垂下去:“你太认真了……其实我只是随便试试。”
空气安静了一瞬。
白站在不远处,假装在拍照,实际上镜头对准的是两人的微表情变化。
数据在屏幕上滚动:心跳频率上升,瞳孔扩张,呼吸节奏紊乱——典型的紧张反应。
星玄看了眼系统界面,任务进度条依旧灰着,但下方多出一行提示:
【情感阈值接近临界点,建议制造自然对话契机】
就在这时,皮卡丘突然从肩头跳下,直奔灵汐而去。
它用爪子扒拉她的头发,似乎对那些闪闪发亮的碎屑特别感兴趣。
“哎呀,痒死了!”灵汐咯咯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也想当勇敢的小英雄是不是?”
“皮卡丘!”它欢快地叫了一声。
小智挠头:“你怎么知道它想当英雄?它平时就爱吃和睡啊。”
“因为它一直守在你身边啊。”灵汐仰头看他,“不管打输赢,都没离开过。这不是英雄是什么?”
小智怔住,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皮卡丘跳回他肩膀,尾巴轻轻搭在他脖子上。
几秒钟后,少年挠了挠脸颊:“呃……也没那么夸张啦……我们就是搭档嘛。”
“搭档也会累的。”灵汐忽然转身,指着小智,奶声奶气地说,“但姐姐每天都看着你走路的样子,偷偷记下来了。你就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吧?”
大厅瞬间安静。
莎莉娜猛地抬头,脸涨得通红,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下来。
火狐狸“腾”地站起来,毛都炸了半截。
小智完全懵了:“诶?谁在看我?什么时候的事?”
“小孩子乱讲。”星玄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拉住灵汐的手腕,“别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她扭头抗议,“她说过‘要是能和他说句话就好了’,就在昨天晚上!我还听见她心跳像放鞭炮!”
“你听心跳?”小智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超能力者吧?”
“我是观察家。”灵汐挺起小胸脯,“专门研究人类恋爱脑。”
“恋爱脑?”小智更迷糊了,“这和打联盟赛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关系。”星玄趁机接话,“比如你现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每次看到你就走不动路。”
“谁啊?”他左右张望。
所有人视线都不自觉地滑向莎莉娜。
她已经站起身,火狐狸紧紧贴着她腿边。
“我……我得回去了。”她声音发颤,“寄宿家庭还有事……”
“才十点半。”白淡淡开口,镜头对着天花板,“你说谎时会不自觉摸耳垂,现在已经摸了三次。”
“白!”星玄低喝。
“我只是记录事实。”他放下相机,“纪录片需要真实素材。”
莎莉娜咬住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智看看她,又看看星玄,最后挠着头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些什么?”
没人回答。
皮卡丘从他肩上探出身子,冲着灵汐伸出了爪子。
像是在请求再来一次互动。
灵汐咧嘴一笑,把手伸过去。
两只小爪子轻轻碰在一起。
“下次见面,”她忽然说,“你要主动说话才行哦。”
小智挠头:“见什么面?我们现在不是见着了吗?”
“我说的不是现在。”她摇头,“是真正意义上的见面。眼睛对眼睛,心对心,中间没有别人挡着的那种。”
少年皱眉思考,一脸困惑。
莎莉娜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尖发白。
星玄看了眼手表,时间刚过十点十七分。
任务倒计时还剩七十一小时四十三分钟。
他低声对白说:“准备花园区域的种植许可申请,下午三点前搞定。”
“已经提交了。”白点头,“理由是‘心理疗愈植物实验项目’,批文半小时后下发。”
“很好。”星玄转向灵汐,“接下来你不准再提‘心跳’‘偷看’这类词。”
“那我能说‘暗恋是种慢性病,治不好会秃头’吗?”
“不行。”
“那‘爱情让人变傻,你看小智就知道了’呢?”
“更不行。”
小智还在原地抓耳挠腮:“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感觉我被骂了?”
皮卡丘耸了耸肩。
莎莉娜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那个……谢谢你们的水。”
说完,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火狐狸小跑跟上。
门关上的那一刻,小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她今天……好像特别奇怪。”
星玄看着窗外花园的方向,轻声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抱着小树布偶,悄悄对皮卡丘做了个口型。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