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守护兽指引的通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圆形的穹顶大厅,厅壁由整块的星纹冰晶构成,冰晶中封存着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在本源能的照耀下,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闪烁。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质祭坛,祭坛上没有贡品,只有一道淡淡的螺旋图腾印记,与源噬本源源核的图腾完全吻合。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环绕大厅的四壁——上面刻满了古老的壁画,壁画以金色的本源能为墨,以冰晶为纸,虽历经百万年,却依旧清晰如新。林凡走近壁前,指尖轻轻触碰壁画的边缘,能感觉到其中流淌的微弱意识——那是图谱的绘制者留下的“解说”,正随着他的触碰缓缓苏醒。
“这是……源核演化的过程?”苏媚的目光落在第一幅壁画上,眼中充满了震撼。
壁画的开篇,描绘着混沌初开的景象:漆黑的虚空中,一缕金色的本源能缓缓凝聚,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法则碎片,碎片如同游鱼般被本源能吸引,最终凝聚成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源核——那是源核的“初生形态”。
“源核最初只是纯粹的本源能聚合体。”林凡的指尖顺着壁画的纹路滑动,意识中浮现出绘制者的解说,“它的演化,从选择‘吸收何种法则’开始。”
壁画的第二部分,分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分支。
左侧的分支,被金色的纹路标注为“吞噬之路”。画面中,源核不断吸收周围的法则碎片,体积越来越大,表面的螺旋图腾变得扭曲而狂暴。起初,源核的力量随着吞噬愈发强大,甚至能撕裂虚空,吞噬其他小型源核。但随着吞噬的法则越来越多,源核表面开始出现裂痕,内部的能量因无法兼容而剧烈碰撞。最终的画面令人心悸:源核在一次剧烈的爆炸中彻底崩解,无数法则碎片四散飞溅,原本被它吞噬的能量反噬虚空,形成一片死寂的能量乱流区。
“吞噬之路……”黑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不是墨殇想走的路吗?他想吞噬源噬本源源核的力量,结果最后会自己炸掉?”
“不止是自己炸掉。”林凡的指尖停在源核崩解的画面上,意识中的解说变得清晰,“吞噬之路的终点,是‘过载崩溃’。源核的承载力有限,强行吞噬异质法则,最终会导致内部能量失衡,不仅自身毁灭,还会引发周围空域的法则崩塌。”
他想起了源核墓园中的苍核残片——那些残片很可能就是走吞噬之路的源核崩解后的产物,而墨殇收集的腐蚀碎片,本质上也是试图用“强行融合”的方式,走吞噬的老路。
壁画的右侧分支,被淡蓝色的纹路标注为“共生之路”。与左侧的狂暴不同,这部分的画面充满了和谐的气息。
画面中,源核并未盲目吸收法则,而是选择与周围的法则碎片“共鸣”。它先在自身周围凝聚出一个微型的“内宇宙”,内宇宙中演化出与源核同源的法则脉络。随后,源核开始吸收与内宇宙法则兼容的碎片,这些碎片进入内宇宙后,并非被吞噬,而是与内宇宙的法则相互融合,形成新的平衡。
随着时间的推移,源核的体积虽未明显增大,表面的螺旋图腾却愈发璀璨,内宇宙的法则脉络也越来越复杂。最终的画面中,源核与内宇宙如同阴阳鱼般和谐旋转,周围的虚空因它们的共鸣而充满生机,甚至有新的法则碎片在共鸣中诞生——这是一种“永恒演化”的状态,既不掠夺,也不毁灭,而是与周围的一切达成平衡,共同成长。
“共生之路……”苏媚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和林凡你的宙生道很像。你的微型内宇宙,不就是在与源核共鸣,相互融合吗?”
林凡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宙生道为何能与源核产生强烈的共鸣——因为宙生道的本质,正是“共生之路”的体现:包容而非吞噬,融合而非掠夺,在平衡中寻求永恒的演化。
意识中的解说缓缓收尾:“吞噬者,强于一时,终毁于己;共生者,守于平衡,永恒不灭。源核之演化,非力之竞逐,乃道之抉择。”
“道之抉择……”林凡低声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再次落在壁画上。吞噬之路的画面虽充满力量,却透着毁灭的绝望;而共生之路的画面虽平和,却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希望。这或许就是源核演化的终极答案——真正的强大,并非吞噬一切,而是与万物共生。
“墨殇肯定没看到这图谱。”黑石挥舞着重锤,语气中带着庆幸,“要是他知道吞噬最后会炸掉,估计就不敢乱来了。”
“就算他知道,也未必会回头。”林凡摇了摇头,指尖的灰金色光晕与壁画上的共生之路产生共鸣,“对力量的执念,会让人忽略毁灭的风险。他现在被蚀源印和病毒怨念影响,更不可能放弃吞噬的捷径。”
苏媚的目光扫过壁画上的内宇宙图案,若有所思:“图谱说,共生需要‘内宇宙与源核法则达成平衡’。你的微型内宇宙已经在与源核共鸣,或许……你就是走共生之路的关键?”
林凡的心中一动。丹田中的微型内宇宙此刻正与壁画上的图案同步旋转,灰金色的光点表面,螺旋图腾与共生之路的纹路完全重合。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源核的“共生”,并非偶然,而是源核演化的必然选择——当吞噬之路走向毁灭,总会有生灵循着本能,踏上共生的正道。
“我们找到想要的答案了。”林凡转过身,目光望向大厅深处的祭坛,那里的螺旋图腾印记仍在闪烁,“演化图谱的碎片虽然不完整,但已经告诉我们阻止墨殇的方法——不是强行破坏他的计划,而是用共生的力量,引导源核走上正确的演化之路。当源核的共生法则彻底觉醒,墨殇的吞噬之路,自然会不攻自破。”
穹顶大厅的本源能光晕愈发明亮,壁画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冰晶壁缓缓流转,仿佛在回应着林凡的领悟。守护兽安静地趴在祭坛旁,冰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它守护百万年的秘密,终于找到了能理解并传承的人。
而此刻的源噬核心层,星络的法则丝线正紧紧盯着一道快速靠近的黑色身影。墨殇的气息越来越近,他手中的幼生体源核上,蚀源印的光芒愈发诡异,仿佛随时都会引爆与本源源核的共鸣。
一场关于源核演化之路的终极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