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跪倒在灵田中央时,灵气稻穗正从他七窍渗出。三天前为镇压赤阳教的“地火阵”,他强行调用了云顶山封存的“天脉灵气”,此刻灵脉如被炙烤的稻茎,每一道纹路都裂着焦黑的缝。虎娃扑过来时,他颈间的同命佩正发出刺耳的尖鸣,与陈二柱灵脉的震颤频率分毫不差。
“我说过别用天脉灵气!”虎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灵气剑“当啷”落地,他徒手按住陈二柱的眉心,“现在好了,你要虚弱而死,我也会跟你一起陷入虚弱的!”少年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涌入对方灵脉,却在触及焦黑纹路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李寡妇的粟米粥泼在田埂上,王大爷的火铳掉在陈二柱脚边,秋生推眼镜的手剧烈颤抖,镜片上倒映着同命佩的裂痕——那是虎娃刚才掰断的,为了阻止陈二柱继续催动天脉灵气。“虎娃,别胡闹……”陈二柱的声音虚弱,却仍试图安抚少年,“天脉反噬……只能我一人承担……”
“放狗屁!”虎娃的眼泪砸在陈二柱手背,竟让焦黑的灵脉泛起生机,“你以为同命佩是摆设?灵气共鸣是过家家?”他挥袖显出两人的灵气轨迹,原本交缠的稻根此刻只剩陈二柱一方在灼烧,而自己的灵脉却被一道“护脉符”强行隔绝——那是陈二柱昨夜偷偷种下的。
赤阳教的“残魂使”在此时现身,手中的“断脉刃”泛着幽蓝的光:“青囊种子,看着你的小崽子因你而死,是不是很有趣?”刀刃劈下的瞬间,虎娃突然转身,用后背挡住了攻击,同命佩的裂痕中溢出的金光,竟将断脉刃震成齑粉。
“你疯了?!”陈二柱的灵气骤然爆发,将虎娃护在怀中,焦黑的灵脉竟在愤怒中重新亮起,“他的灵脉……不能再受冲击……”“可你的能?”虎娃抬起头,脸上沾着血和泪,“柱哥,你总说‘家人要同甘共苦’,现在我要跟你共这虚弱,你敢拒绝?”
灵气稻穗在此时自发生长,缠紧两人的灵脉。陈二柱听见老娘的声音在风中响起:“稻子单株易折,成丛能抗风雨。”他望向虎娃坚定的眼睛,终于松开了护脉符。少年的灵气如清凉的溪水,顺着灵脉的焦痕蔓延,所到之处,焦黑退去,长出嫩黄的稻苗。
“疼吗?”虎娃的声音轻得像风,他看见自己的灵脉中,陈二柱的稻根正在汲取天脉余威的力量,将其转化为温和的灵气。陈二柱摇头,摸出虎娃儿时送的木雕稻穗:“有你在,不疼。”木雕在灵气中化作万千稻穗,每一粒稻谷都映着他们的记忆。
暮色降临时,两人并肩坐在灵田埂上,陈二柱的灵脉已恢复如初,虎娃却因灵气透支而脸色苍白。李寡妇端来加了“复元草”的热汤,王大爷往虎娃兜里塞了颗“灵气糖”,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同脉丹”。虎娃咬开丹药,发现里面竟藏着陈二柱的银发和自己的指甲屑。
“柱哥,以后不准再偷偷挡灾。”虎娃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的灵脉是双生稻,缺了哪一株,都长不成好收成。”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两人灵气重新炼制的“共生佩”,佩面上的稻穗与雷火交织,中间刻着“同息”二字。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天脉篇”后新增了“稻同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背靠背坐在灵田埂上,两人的灵脉化作交缠的稻茎,上方是璀璨的天脉灵气,下方是肥沃的土地。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脉同息,以心共生’啊。”
山风掠过,带来新稻的清香和热汤的暖香。虎娃忽然指着共生佩惊呼:“柱哥!佩上的稻穗在发光!”陈二柱望去,看见佩面上的稻穗正随着两人的呼吸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心跳的共振。他轻轻揽住虎娃的肩膀,感受着少年灵气的温度,知道从此刻起,他们的道,再也不会是一人独行。
“以后无论多危险,我们一起扛。”陈二柱轻声说,“就像这灵田里的稻子,风吹雨打都不怕,因为根须紧紧缠在一起。”虎娃点头,靠在他肩头,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护村阵灯,忽然明白: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独自承受一切,而是有人愿意与你共享虚弱,共担风雨,在彼此的灵气中,找到重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