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笙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好像只有靠近他才令人安心。
可内心深处,那份患得患失的不安感并未完全消散,像一缕难以驱散的薄雾。
他太好了,好得让她总觉得不真实,害怕自己抓不住。
饭后,两人沿着江边散步。周延一手抱着那束巨大的白玫瑰,另一只手紧紧拥着林南笙,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抵挡秋夜的凉意。夜景璀璨,晚风温柔,但林南笙心里却盘旋着一个念头,一个她认为可以“弥补”和“证明”自己的方式。
她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周延,声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周延,我们…今晚去你那边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他的需求,而不是总因为自己的怯懦和“不配得感”而退缩。
周延闻言,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僵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他的大平层里……现在可不是能接待她的状态。
林南笙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心猛地一沉,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尴尬和自作多情的羞窘。她连忙低下头,声音变得又轻又快:“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我们回家吧,回我们家。”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失落。
周延看着她瞬间低落的情绪和强装无事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既心疼又懊恼。他不想让她有任何一丝的误会和不安。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力道温柔,眼神里带着无比的认真:“笨蛋,乱想什么?我很开心你想跟我‘回家’,任何一个‘家’。” 他特意强调了“回家”两个字,然后牵紧她的手,“走,欢迎女主人。”
然而,当他一打开那个大平层的门,林南笙愣住了——
只见客厅中央,用暖黄色的串灯拼出了巨大的「marry me」字样,周围洒满了玫瑰花瓣,还有几个漂浮的氦气球,桌上是冰镇着的香槟……俨然是一个精心准备却未能如期上演的求婚现场!
周延解释:“笙笙,本来…是准备一个惊喜仪式的。”他语气有些窘迫,“但我好像…太着急了,搞砸了。”
林南笙看着眼前这一切,瞬间明白了刚才他为何面露难色——他原本的计划却因为她的不安和退缩而中断了。巨大的内疚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不仅没能回应他的期待,好像还把他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搞砸了。
“对不起…周延,对不起…”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圈迅速泛红,“我好像总是这样…把你的事情搞砸…” 她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中。
周延感受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将她抱进怀里。他轻抚她的后背:“笙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给了你压力。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安排得不好。”
林南笙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垫脚亲吻了他的下巴,声音破碎地问:“周延…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看着她这样,周延怀疑自己,一直觉得游刃有余的自己在林南笙面前碰壁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试图驱散这沉重的气氛:“失望?怎么可能!我的笙笙终于会主动邀请我‘回家’了。”他故作轻松地调侃,想逗笑她。
然而,林南笙似乎钻进了牛角尖。她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带着颤音,却又异常清晰地说:“周延…你…你可以要我吗?” 她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泪光。
周延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用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来“证明”自己,来“弥补”她认为的“亏欠”。
他捧起她的脸,眼神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心疼:“笙笙,看着我。我不要这样的‘补偿’,更不要你带着这种心情把自己交给我。我希望我们的那一刻,是发自内心的彼此渴望,是水到渠成的快乐,而不是你为了证明什么或者觉得欠我什么。你明白吗?”周延低头,吻掉她眼里的一片海洋,“你本身,就是我最珍贵的礼物,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