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内,气氛凝重,知县端坐在公堂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堂下众人。
堂外,百姓们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都是来看热闹的。
“堂下所告何事?一一说来。”知县开口,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我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说道:“草民参见大人。草民昨夜偶然撞见,许二郎为偿还赌债,竟妄图将自己年仅十二岁的亲妹妹小七,卖与王员外为妾。此等行径,实在有违人伦、触犯律法,草民不敢袖手旁观,故而前来报案。”
知县目光如炬,看向二哥,厉声问道:“许二郎,可有此事?”
二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急切地辩解道:“大人呐,冤枉啊!这是我们自家兄妹的事儿,我是一心想给妹妹找个好归宿,怎么能说是卖她呢。”
小七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大人,二哥说的是假话,我根本就不愿意嫁,可他却逼我。”
我冷哼一声,随即呈上事先准备好的字据,义正言辞道:“大人,这是昨夜在现场发现的字据,上面‘抵账’二字清晰可见,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他分明是在狡辩,妄图逃脱罪责!”
知县接过字据,仔细端详,神色愈发冷峻,随后看向王员外,质问道:“王员外,你又作何解释?”
王员外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连忙跪地,声音颤抖着说:“大人,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许二郎的片面之词,差点犯下大错,求大人从轻发落。”
堂外百姓听闻,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指责二人的恶行,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亲妹妹卖了抵债!”
“就是,必须严惩!”
……
衙役赶忙出声维持秩序,让众人不得喧哗。
我挺直身子,义正言辞道:“大人,这二人无视大宋律法、践踏人伦道德。许二郎身为兄长,为一己私利卖妹求荣;王员外贪图美色,妄图买良为妾。若不加以严惩,国法威严何在?民心又怎能安定!”
知县看旁边的师爷,师爷开口道:“依照《刑统·贼盗》‘略卖良贱’条规定,拐卖妇女为妻妾者,徒三年。”
知县沉思片刻,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声音传遍大堂内外:“此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许二郎逼妹为妾,依律判处杖责二十,徒刑三年;王员外买良为妾,虽未成事,但过错明显,罚银五百两,以儆效尤。小七无罪,当庭释放!”
堂外百姓纷纷叫好,称赞知县断案公正。
小七眼中含泪,对知县磕头致谢。
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离开府衙,出了大门,就看见二嫂远远瞧我们,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小七,手还在微微发抖:“小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将知县的判决结果告诉了她,二嫂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但眼中的愧疚却更深了。
“恩公,”她忽然转向我,“扑通”一声跪下,“是我……是我对不起小七。我……我早就知道二郎他……他要卖小七。”
我和小七都愣住了。
二嫂哽咽着,泪水夺眶而出:“我劝过他,可他不听,还……还打我。我怕他,也怕这个家散了,就……就没敢说出去。我不是人,我不配做她的嫂子……”
小七连忙将她扶起,袖子被无意撩起,我看见二嫂的手腕上都是伤痕。
小七也看见了那伤痕,自己也哭了:“二嫂,不怪你。我知道你也苦,二哥他……他经常打骂你。”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心中酸楚。
我沉声道,“当务之急,是你们以后的日子。”
二嫂擦干眼泪,眼神坚定了些:“恩公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七,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点了点头,看向小七:“小七,你可愿意与你二嫂一起生活?”
小七点点头。
“那你可愿意学刺绣。我见你也是很有天分的。”小七在阿禾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有刺绣天赋。
“哥哥,我愿意学!”小七的声音虽轻,却很坚定。
二嫂脸上有惊喜之色:“刺绣,我平时也做一些,但不精细。”
“二嫂,哥哥会很多刺绣技法,很多花样,可厉害了!是他家祖传的。”小七夸赞道。
“今日,我们先回去,明日我们去找铺面。”我对她们说道,我得帮她们把生活安顿好了,再离开!
“好,听恩公的。”二嫂带着小七回家里。
我回了蝉悦小栈,写了一些适合她们快速上手的刺绣技法,画了一些花样。
次日,我带着小七和二嫂先去看了几处铺面。
我们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我们看中了一间位于南市口的小铺,位置好,租金也公道。
签下租约后,请来了木匠和漆匠修缮铺子。
小七和二嫂也没闲着,她们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之后就是置办好了绣架、绣针、丝线等必需品。
为了打响名气,我决定先做几样镇店之宝。
我画了几幅新颖的花样,如“月下寒梅”和“并蒂莲”,并亲自指导小七针法。
小七天赋极高,进步神速。
二嫂则在一旁打下手,也在不断学习。
我们将绣好的几件作品挂在铺内,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一位常给大户人家采买的婆子进店细看后,当场定下了几样绣品,这让我们信心大增。
不久,县衙的里正也送来消息,说知县夫人听闻我们的事迹,愿意为我们引荐城里的绣庄。
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次日,我带着小七和二嫂精心准备的绣品去拜访绣庄的管事。
管事看后连连称赞,当场决定与我们合作,让我们为绣庄加工一批绣品。
回到小铺,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小七和二嫂,她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二嫂哽咽着说:“恩公,我们终于有盼头了!”
我笑着摇头:“从今天起,别再叫我恩公了。叫我‘东家’就好。”
“对,东家!”二嫂破涕为笑。
几天后,我们的绣坊正式开业。
街坊四邻都来捧场,里正也送来一块写着“纤云绣坊”的牌匾。
开业第一天,生意就出乎意料地好。
看着忙碌的小七和二嫂,我可以继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