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猕猴化作一道流光,几个闪烁间便已抵达夏部落。他收敛心神,按照师父青乾的吩咐,找到了燃灯副教主。
燃灯已知晓他的到来,向六耳猕猴讲述淮水水妖的基本情况。
淮水流域,水汽氤氲,妖气弥漫。六耳猕猴甫一落下,便感受到一股强大而狂躁的气息,如同蛰伏的巨兽,在水中翻腾。他眼神一凛,化作一道金光,径直冲向水妖盘踞的核心水域。
“大胆,擅闯吾之领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水浪翻滚,一头通体赤红,形态似猴非猴,尻尾尖上带着一抹妖异金色的巨大妖物破水而出。正是那赤尻马猴!
六耳猕猴也不废话,双臂一振,背后金光暴涨,显露出他的本相,眼中金光闪烁:“赤尻马猴,你祸乱人间,该当受罚!奉人族共主旨意,前来降你!”
赤尻马猴闻言,眼中凶光更盛:“人族共主?也罢,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淮水之主!”话音未落,它身形陡然变得模糊,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带着滔天水势,直扑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冷哼一声,同样化作金光迎了上去。一时间,金光与赤光在淮水之上激烈碰撞,震得水波激荡,狂风大作。赤尻马猴身法迅捷无比,爪牙间蕴含着恐怖的水之法则,时而化作滔天巨浪,时而凝为冰锥利刃,攻击刁钻狠辣。
而六耳猕猴更是了得,他学习了九转玄功和太玄经,在青乾圣人门下修炼多年,身法诡谲,变化无穷,随心铁杆兵挥舞间,金光四射,硬碰硬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一个在水,一个在空,时而追逐,时而对峙,法术与武技交织,打得天昏地暗,淮水两岸的生灵无不惊恐避让。一时间,难分高下,战况胶着。这赤尻马猴果然名不虚传,竟与六耳猕猴斗了个旗鼓相当,丝毫没有像白虎那样被碾压的迹象。这一战,注定不会轻易结束。
淮水之上,金光与赤光依旧激烈碰撞,狂风暴雨中,六耳猕猴与赤尻马猴已激战了整整一个昼夜。天空时而被金芒撕裂,时而染上赤色妖光,水浪翻滚,几乎要将两岸的山石都拍碎。两人都感到了对方难以撼动的实力,心中都升起了一丝凝重。
六耳猕猴虽然身法灵动,招式精妙,但赤尻马猴的水行术实在太为霸道,时而化作滔天巨浪将他吞没,时而凝出无数水刃切割,配合着它那双能洞穿虚实的金睛,着实难缠。
而赤尻马猴虽然攻击凌厉,却也被六耳猕猴层出不穷的变化和坚韧的防御所困,一时也难以得手。双方都消耗巨大,气息渐有不稳之象,但谁也不肯退让,战局陷入了真正的僵持。
“师兄!”六耳猕猴心中暗呼,他记得师父曾提过,若遇强敌难敌,可去寻那孔宣师兄相助。孔宣修为通天,更有那传说中的五色神光,号称能收诸天万物。
主意一定,六耳猕猴不再恋战,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淮水之上,直奔师兄孔宣的修行之地而去。
孔宣正在洞府中打坐,忽感一阵心神不宁,掐指一算,竟是师弟六耳猕猴遇到了强敌,一时难分胜负。他眉头微皱,起身道:“师弟性子急躁,遇事总爱硬拼,这可不成。”说罢,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淮水战场之上。
孔宣甫一现身,便看到六耳猕猴正被赤尻马猴的滔天水浪逼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他眼中闪过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六耳猕猴安危的关切。
“师弟,不可再战!”孔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六耳猕猴耳中。
六耳猕猴心中一喜,连忙摆脱水浪,落在孔宣身边,急道:“师兄!这赤尻马猴实在难缠,我与他大战一日,竟未分出胜负,还请师兄出手相助!”
孔宣看了一眼那赤尻马猴,又看了看六耳猕猴,淡淡道:“此妖确实有些门道,不过,师兄在此,谅它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说着,他不再理会六耳猕猴,目光锁定在赤尻马猴手中那柄散发着妖异紫光的兵器上。
那兵器名为“驾海紫金梁”,乃是赤尻马猴的贴身法宝,蕴含着水之灵,威力非凡。赤尻马猴见孔宣目光不善,心中一凛,立刻将紫金梁舞得密不透风,护住周身。
“哼,雕虫小技!”孔宣冷哼一声,背后金光一闪,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神光凭空出现,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射向赤尻马猴手中的紫金梁。
赤尻马猴大惊失色,急忙施展法术抵挡,但那青色神光势如破竹,无视了它的水幕和法力,直接撞在了紫金梁上。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紫金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抓住,连带着赤尻马猴都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险些脱手。
“不!”赤尻马猴惨叫一声,奋力想要收回,但那青色神光稳稳地将其托住,嗖的一声,便被孔宣的五色神光收了去,瞬间消失不见。
失去了兵器的赤尻马猴,气势顿时弱了大半,它惊恐地看着孔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它那引以为傲的驾海紫金梁,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对方收走了!
赤尻马猴虽然失去了赖以成名的驾海紫金梁,但毕竟是水行大妖,根基深厚,一身蛮力和妖术依旧凶悍。
它咆哮着,双爪挥舞,带起刺骨的寒风和水箭,依旧朝着六耳猕猴和孔宣疯狂攻击。只是没有了兵器的加持,它的攻击威力大减,更多是凭着一种不屈的野性在挣扎。
孔宣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又是一道五色神光——这次是赤色——轻易挡住了赤尻马猴的攻势,将其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
六耳猕猴在一旁看着,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仔细观察着赤尻马猴的动作、气息,尤其是它受伤时流露出的那种不屈的野性,以及那双金睛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灵光。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在镜子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又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某种东西。
“师兄,这妖猴……”六耳猕猴迟疑了一下,对孔宣说道,“我感觉……它和我,似乎有些什么联系,像是……本源上有点相同。”
孔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看向赤尻马猴,又看了看六耳猕猴,沉吟道:“本源相同?这倒奇了。你二人,一灵猴一水猴,怎会……”
不等孔宣细想,六耳猕猴已然心有所感,他收起金棍,对孔宣拱手道:“师兄,此地不宜久留,这妖猴虽败,却非死心。待我查明这缘由再作计较。”说罢,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天际,直奔蓬丘岛。
六耳猕猴找到青乾圣人,将淮水之战以及自己感受到的奇异联系详细禀报。青乾老祖听完,闭目沉思了片刻,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不定。
“本源相同……”青乾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六耳猕猴,“但这赤尻马猴,乃是上古魔神的一缕元神,沾染了洪荒水汽,孕育而生的灵物,其本源与你同源共通之处。”
六耳猕猴听得一头雾水:“师父,您是说,它和我都是……”
这世间万物,本为一体,只是演化不同。你感受到的,或许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的联系。不过,此事非同小可,牵扯甚广。那赤尻马猴,其根本来历,与上古魔神有关。”
“此事,可寻女娲娘娘。或许,能在娘娘那里得到一些答案,你需以礼相待,不可鲁莽。”
六耳猕猴闻言,心中一凛,又有些兴奋。他立刻躬身行礼:“谨遵师父教诲!弟子这就前往瀛洲岛!”
说罢,他再次化作流光,这一次,目标直指传说中的瀛洲岛。一场关乎本源、牵扯上古神灵的探寻,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