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封印缺口里的灵气像掺了冰碴子,刮在林越脸上时却带着熟悉的悸动——那是青璃残魂散发出的气息,哪怕被封印冻了千年,也依旧带着当年在无尽森林里烤妖兽肉时的暖。他刚迈进去半步,周身的金色法则就自动缠上了缺口的边缘,像怕这道好不容易打开的缝隙又合上,指尖刚碰到那道纤细的银发金芒,林越的眼泪就差点掉下来——青璃的残魂太弱了,像被寒风抽了千年的烛火,连维持光影都在发抖,可碰到他掌心的瞬间,那光影却猛地扑过来,轻轻蹭着他的手腕,像只找着主人的小兽。
“青璃……”林越的声音发哑,掌心的法则之力缓缓散开,像晒了太阳的棉絮,软乎乎地裹住那道光影,“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金色法则触碰到青璃残魂时,她的光影突然亮了亮,一道模糊的意念顺着法则传到林越神魂里——不是清晰的话,是碎碎的片段,有无尽森林的火光,有陨神之地的血,还有一句反复的“阿越,冷,等你”。
林越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一下,连忙将更多法则之力注进去:“不冷了,以后都不冷了。”他的法则之力在封印里织成一个小小的暖巢,青璃的光影蜷缩在里面,慢慢舒展开来,银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她耳后那道小小的狐尾胎记,像淡金色的墨点,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林越!快出来!魔气冲过来了!”玄阳子的喊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带着急慌的破音。林越猛地回神,透过封印的缺口往外看——黑色的魔气已经漫到了山脚下,像涨潮的烂泥,裹着无数细小的魔影,正朝着昆仑灵脉的节点爬去,几个地盟的修士挡在前面,刚挥出法器,就被魔气缠上,法器瞬间蒙上一层灰黑色,修士们闷哼着后退,嘴角渗出血来。
“糟了!魔气在啃灵脉!”林越的神魂一紧,青璃的残魂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在暖巢里轻轻颤了颤,意念里多了“危险”两个字。他不能把青璃独自留在封印里——刚打开的缺口不稳定,魔气要是钻进来,她这缕残魂就真的没救了;可出去对抗魔气,又怕离开时法则之力减弱,暖巢会散掉。
“青璃,委屈你一下。”林越低头,对着暖巢里的光影轻声说,“我把你收到我体内,跟着我的神魂走,好不好?这样我能保护你,也能挡住魔气。”他的法则之力轻轻裹住光影,像捧着易碎的琉璃,慢慢往自己胸口送——那里是他神魂最稳的地方,当年青璃留下的那缕气息还在,能和她的残魂呼应。
光影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点头同意。林越深吸一口气,看着光影化作一道细小的金芒,钻进自己的胸口,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意从心口散开,比时光之河里的百万年光阴都让他安心。他转身冲出封印缺口,刚落地,就看到玄阳子被一道魔影缠住了桃木剑,剑身上的灵光越来越暗,玄阳子的脸憋得通红,对着他大喊:“这魔气不对劲!能吞灵脉的力量,我们挡不住!”
林越抬手,掌心的金色法则猛地挥出——不是攻击性的光刃,而是一张细密的网,像捞鱼的篾筐,稳稳罩住那道缠上桃木剑的魔影。魔影在网里疯狂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啸,可金色法则一收缩,魔影就像被捏爆的水泡,瞬间散成黑灰,连带着玄阳子剑身上的灰黑色也被涤荡干净。
“守住灵脉节点!别让魔气碰到山岩!”林越的声音穿透混乱的战场,他身形一闪,落在昆仑灵脉最外层的节点前——那里的岩石已经被魔气啃出了小坑,黑色的痕迹正往里面渗。他抬手按在岩石上,金色法则顺着石缝钻进去,像暖流冲进冻僵的血管,岩石上的黑痕瞬间退去,连周围的灵气都变得温顺起来。
玄阳子愣了愣,连忙对着身后的地盟成员喊:“都跟着林越仙尊的法则走!把法器贴在灵脉节点上,别让魔气靠近!”之前还对林越充满敌意的地盟成员,此刻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灵脉节点跑去,法器的光晕顺着林越的金色法则铺开,像一层淡青色的膜,挡住了涌来的魔气。
“仙尊,这魔气到底是什么来头?”玄阳子凑到林越身边,看着远处还在不断涌来的黑雾,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敌意,多了几分敬畏,“之前从没在地球见过,难道是从你说的玄元大陆追来的?”
“是魔族的余孽。”林越的目光盯着黑雾深处,那里隐隐有一道更强的魔息,比之前的魔族少主弱些,却足够在地球掀起风浪,“他们跟着我穿越的空间裂缝过来的,目标应该是青璃,也可能是地球刚复苏的灵脉。”他说着,心口轻轻动了一下——是青璃的残魂在蹭他的神魂,像是在告诉他,黑雾里的魔息让她不舒服。
林越立刻运转法则之力,在体内给青璃的残魂又加了一层护罩:“别怕,我很快就解决。”他抬头看向玄阳子,“你带着人守住这些节点,黑雾深处的魔影交给我,别让你的人靠近,那东西不是筑基、金丹能对付的。”
“我跟你一起去!”玄阳子握紧桃木剑,“这是地球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扛。之前是我固执,错把青璃姑娘当成了威胁,现在我信你了——你是真的想守护地球。”
林越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微动——从回地球到现在,他遇到的全是阻拦,这还是第一个愿意相信他的地球修士。他点了点头:“好,但你跟在我身后,别逞强。”
两人刚往前迈出两步,黑雾里突然冲出一道丈高的魔影——浑身裹着黑灰,手里抓着一把骨刀,刀身上滴着绿色的毒液,朝着林越砍来。林越抬手,金色法则化作一道光剑,迎着骨刀斩去——“铛”的一声脆响,骨刀瞬间被劈成两段,魔影惨叫着后退,身上的黑灰被光剑的余波燎起了火。
“这就是魔族的力量?比我想象中弱些。”玄阳子松了口气,可林越的脸色却沉了下来——这魔影只是前锋,黑雾深处,那道更强的魔息正在快速靠近,而且带着一种熟悉的波动,像是……当年玄元大陆勾结魔族的大祭司身边的魔将。
“小心!后面还有更强的!”林越一把推开玄阳子,掌心的法则之力暴涨,金色的光剑变得越来越长,“你赶紧回去守住节点,青璃还在我体内,我不能让她再受刺激!”
玄阳子看着黑雾里越来越浓的魔息,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咬了咬牙:“你自己保重!我会看好灵脉,等你回来!”说完,转身朝着灵脉节点跑去。
林越握紧光剑,心口的青璃残魂轻轻碰了碰他的神魂,像是在说“我不怕”。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黑雾深处冲去——不管里面是什么,他都绝不会让魔族再伤害青璃,更不会让他们毁了这个他阔别十亿年的故乡。金色的光剑划破黑雾,在昆仑的天空下,映出一道守护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