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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的永天王窥见此景,嘴角泛起冷笑。重伤未愈的他不敢现身,方才布阵已耗尽余力。莫说羽化真仙,此刻即便顾飞清醒,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但一切都在掌控中。他见过太多强者沉沦此境:只要最初未能识破幻象,之后便再难挣脱。顾飞绝不会是例外,那些浮现的旧影,终将化作吞噬他的深渊。
永天王眼中闪过快意。这场杀局本可避免,要怪就怪顾飞自寻死路。
大错铸成,悔之晚矣。
羽化真仙敏锐察觉到顾飞神色有异。明明站在原地,却如同木雕泥塑般纹丝不动,眼中神采尽失,活像被人操控的傀儡。
这位见惯风浪的**湖当即查验顾飞状况,不多时便断言此子已堕入幻境。弄清原委后,羽化真仙不由眉头紧锁——此事颇为棘手。
按理说,他大可以神识入幻,保持灵台清明指引顾飞脱困。但羽化真仙何等老练,早料到暗处必有宵小窥伺。倘若自己贸然入幻,岂非予敌可乘之机?思虑再三,终是决意施展心魔引。
这心魔引虽能警醒入幻之人,终究要看受术者自身意志。顾飞素来心志坚毅,想来断不会沉沦魔障......
444绝路逢魔
千仞绝壁之下,云雾翻涌如怒涛。纵是绝世强者坠此深渊,也必粉身碎骨。永天王望着身后无底深壑,额头渗出冷汗。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顾飞执剑步步逼近,冷笑如刀,若你真有胆色,不妨从此处一跃而下?
为追这滑不溜手的永天王,师徒二人可谓费尽周折。
永天王所犯的若是寻常过错,顾飞或许不会这般计较。
见他逃得飞快,本可网开一面,只是他犯下的事,在顾飞这里绝无宽恕的余地。
顾飞已决意要他偿命,自然不会留半分生机。
纵使他逃得再快,也要千方百计将他擒回。
此刻,永天王已被彻底逼入绝境,顾飞更是将话挑明——
他看得出,永天王不敢跃下山谷。这也难怪,那般高处,纵是顾飞自己,也未必有胆量跳下。
死在顾飞手里,好歹能留个全尸;若坠入山谷,只怕要沦为野兽的餐食。
想想便觉可怖,常人总盼着死得体面些,而非如此凄惨。
永天王死死盯着谷底——
寒气翻涌,确是个骇人之地,隐隐还能听见兽类的嚎叫。
他清楚,若掉下去会是怎样下场,可若就此死于顾飞之手,又实在憋屈!
不如跳下去?
即便坠谷,也未必是死路一条。世间不是常有跌落悬崖却侥幸存活,甚至因祸得福的例子?
永天王虽不敢奢望这般运气,但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
或许真该一试——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落在顾飞手里,必死无疑!
他一步步挪向崖边。
既知顾飞不会放过自己,从对方的神情里,他看不到半分希望。
然而,当真站在悬崖前,恐惧仍如潮水般袭来。
这地方……实在太高了。
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永天王心中充满恐惧,生怕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当他回头瞥见顾飞的身影时,还是狠狠一咬牙,纵身跃入深渊。
顾飞和羽化真仙完全没料到,向来贪生怕死的永天王竟会如此决绝。
按理说,以他那副怕死的模样,本该跪地求饶才对。
即便求饶无用,至少也好过跳崖葬身兽腹。
可永天王偏偏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
“倒是小瞧他了,竟有胆量跳下去!”顾飞略带诧异地说道。
“或许他清楚落到我们手里只会更惨,跳崖反而死得痛快些。”羽化真仙虽感意外,却也能理解对方的选择。
顾飞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人已坠崖,顾飞和羽化真仙便不再追究。这么高的山谷,绝无生还可能。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永天王不仅没死,反而在绝境中获得了突破契机。
原本永天王只求一线生机,却不料气运加身。
坠落山谷之际,他恰好处于突破边缘,竟借此机会一举冲破瓶颈,实力大增。
他欣喜若狂,觉得这是天意相助,命不该绝。
激动不已
这句话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绝不能辜负这份恩赐。
该出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虽然顾飞的威胁没能夺走他的性命,反而是给了他新的生机,但内心对顾飞的恨意丝毫未减。只要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想起顾飞和羽化真仙那咄咄逼人的姿态,怒火就在心头翻涌。
他发誓要让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顾飞之前在他面前不是趾高气扬吗?不是自诩天下无敌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究竟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打击。
最初的计划是直接对顾飞和羽化真仙动手,但考虑到两人深不可测的实力,永天王又犹豫了。正面交锋,他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
既然这样...一抹阴冷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顾飞最在乎的不就是他那三个徒弟吗?除掉他们,才能让他尝到真正的痛苦!
想到这里,永天王忍不住放声大笑。他后悔没有早点解决那三个人。若是早知顾飞会如此为难自己,定会先下手为强。那样即便自己真要赴死,也拉上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没有丝毫迟疑,永天王径直冲向天启城。进入城中后,便开始肆意屠戮。在他眼中,任何生命都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无辜?这世上根本没有无辜一说。只要与顾飞有关联,就都该受到惩罚。要怪,就怪顾飞招惹了他吧。
城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百姓们四散奔逃,却不知这场灾难究竟为何降临。少数勇敢者试图反抗,却很快就被永天王毫不留情地击倒。
面对眼前的惨状,永天王不仅没有半点怜悯,反而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在心中蔓延。
他在顾飞和羽化真仙手中受尽屈辱,如今总算能一雪前耻。
积压已久的怨气喷涌而出,令他畅快淋漓。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更要感谢上苍垂怜,赐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亲手复仇?
念及此处,他热血沸腾。
天意如此,谁还能阻他?
屠戮无辜只是开胃菜,接下来要对付的,是顾飞那三个宝贝徒弟。
这才是他重返天启城的真正目的。
让顾飞目睹惨状固然痛快,但远远不够。
唯有那三人的鲜血,才能让顾飞痛彻心扉——那才是他最期待的盛宴。
正当他搜寻三人踪迹时,猎物却主动送上门来。
原来三兄弟察觉异样,匆忙集结欲联手抗敌。可当看清来者是永天王时,三人眼底仍闪过一丝惊惶。
师尊与羽化真仙不是去围剿他了吗?莫非......
这念头刚起就被压下——以师尊二人的实力,纵使不能当场诛杀永天王,也绝不可能反遭毒手!
眼下已无暇多想,他们必须阻止这个屠夫。
永天王望着主动现身的三人,嘴角扬起狰狞弧度:
省得我亲自去找了。
这一次,我就是为取你们性命而来!
“……”
“既然你的目标是我们三个,那就别再牵连无辜。要动手,直接冲着我们来。”
一名**攥紧拳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望着天启城中生灵涂炭的景象,他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尤其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永天王时,那种负罪感便愈发尖锐,仿佛有根刺扎在血肉里反复搅动。
永天王的狂笑震得屋檐沙尘簌簌坠落:“能撑多久,全看你们本事!”
顾飞的三位徒弟对视一眼。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根本是场蚍蜉撼树的较量。当初交手时永天王展现的压倒性实力,至今仍在记忆里烙着灼痕。可此刻的天启城,只剩他们还能勉强立在百姓与灾厄之间。
“逃吧。”最年长的**突然劈断身旁旗杆,断裂声惊醒了呆滞的人群,“能跑多远跑多远!”他盯着永天王猩红的瞳孔,将最后半句话咽回喉咙——若那疯子真只为复仇而来,或许会放过这些蝼蚁般的凡人。
罡风骤起。永天王的骨节在出掌瞬间爆出炒豆般的脆响。他等这一刻太久了:自从顾飞让他尊严扫地那天起,这三个年轻人的命就成了天平另一端的砝码。哪怕自己最终难逃一死,至少要让顾飞也尝尝椎心泣血的滋味——
否则,这局棋输得未免太窝囊。
所幸事态进展异常顺利,永天王心知肚明——即便顾飞与羽化真仙察觉端倪折返,终究为时已晚。
这三个徒弟修为尚浅,根本不足以对抗自己。解决他们,不过举手之劳。
另一侧,羽化真仙骤然蹙眉:不妙,天启城恐生变故!
他忧心忡忡地望向顾飞。为防不测,他早将神识与天启城相连,城中任何异动皆如芒在背。此刻感知危机,自是理所当然。
顾飞闻言霎时面色铁青,却未料到是永天王所为——毕竟那人方才当着他们的面跃下山崖,按理早已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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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焦灼如焚
449焦灼如焚
纵非永天王,亦可能是他人作乱。羽化真仙的感知从未出错,天启城定然危在旦夕。二人当即不敢耽搁,火速折返。
终究迟了一步。
映入眼帘的是癫狂的永天王,与三具冰冷的尸首。
顾飞发狂般冲至徒弟身旁,却探不到半分生机。这三个年轻人明知不敌,仍为护城死战不退。
最令他痛彻心扉的,是他们未展的锋芒——天赋异禀的徒弟们本可前途无量,如今却永远凝固在血泊之中。
(
顾飞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死死盯着永天王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很意外吧顾飞?你以为跳崖必死无疑?连老天都在帮我!永天王笑得狰狞。他明知顾飞和羽化真仙联手能置他于死地,却浑然不惧——那两人施加的压迫早将他逼至疯魔。
此刻他满脑子只想着**顾飞的三名**。唯有让他们惨死,才能让顾飞痛不欲生,才能让自己这条捡来的命显得有价值。可他从未想过,既然侥幸生还,本可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重返天启城的**,彻底斩断了所有退路。
丧心病狂!顾飞暴怒的声音震得空气发颤,天启城的百姓何罪之有?我这三个徒弟哪里对不起你?要**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