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晚风带着槐花香,吹进敞开的窗户时,林小满正坐在书桌前整理那个装回忆的铁盒子。指尖刚碰到海边带回的贝壳,楼下就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铛声——是江彻,他说今晚要带她去看巷尾新挂的灯笼。
她抓起外套跑下楼,就见江彻靠在自行车旁,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橘子味冰粉。“等很久了吗?”他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冰粉的凉意,“灯笼七点会亮,我们慢慢走,刚好能赶上。”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巷尾走,路边的老槐树叶子在风里沙沙响。江彻从纸袋子里掏出一碗冰粉,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刚做的,还冰着,你上次说想吃带小丸子的,我特意让老板多加了。”红糖的甜混着橘子的清香在嘴里散开,林小满突然看见他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个小小的布袋子,上面绣着她的名字缩写,是用橘色线绣的,和她之前绣的书签图案很像。
“这是我妈教我绣的,”江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耳朵红了红,“想给你装钥匙,以后你出门就能带着,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林小满接过布袋子,指尖蹭过细密的针脚,突然想起海边他给她画的速写本,心里像被冰粉里的小丸子硌了一下,软乎乎的甜。
走到巷尾时,挂在老屋檐下的灯笼刚好亮了起来。红色的灯笼串成一串,映着青石板路,像撒了满地的星光。江彻拉着她的手站在灯笼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剥开递给她:“你看,灯笼的光和橘子糖一样暖。”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橘色的光,他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成灯笼形状的便签,上面画着两个小人站在灯笼下,旁边写着“希望以后每个夏天的夜晚,都能和你一起看灯笼”。
林小满攥着便签纸,抬头看江彻,他的眼睛在灯笼光下亮得像星星。“对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期待,“下周我们去看萤火虫吧?我爸说郊外的湿地公园有很多,晚上会发光,像星星落在草丛里。”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到时候我们可以装几只进去,看它们在罐子里发光,不过看完会放回去的,不会伤害它们。”
林小满笑着点头:“好啊,我还可以带蔓越莓饼干,我们可以在草地上野餐。”江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灯笼,他伸手轻轻抱住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已经查好路线了,下周周六晚上,我们吃完晚饭就出发。”
回家的路上,灯笼的光映着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彻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剥开后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自己先含了一下,再送到她嘴边:“这样更甜。”林小满愣了一下,咬过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像被灯笼的光烫了一下,赶紧收回手,脸颊却比灯笼还要红。
走到楼下时,江彻帮她把装冰粉的碗收好,突然说:“小满,你看我们的铁盒子里,已经有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银杏、冬天的雪花了,以后我们还要攒更多,把每个季节的美好都装进去。”林小满看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他递糖给她的场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总把橘子糖留给她的少年,会成为她生命里最甜的回忆。
“好,”她轻声说,“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攒更多,一起走过更多的春夏秋冬。”江彻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像灯笼下最亮的光。
风从槐树叶间吹过,带着橘子糖的甜意和灯笼的暖光。林小满站在楼下,看着江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攥着他绣的布袋子,突然明白,有些感情就像这夏夜晚风,温柔又坚定,像这橘子糖,甜得长久,藏在每个平凡的瞬间里,慢慢攒成一辈子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