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温润,眉宇间带着突破后的从容,周身虽未刻意释放威压,却自有一股元婴修士的气度,让台下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多谢诸位道友赏光,参加柳某的庆典。”柳长风对着台下拱手,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广场,“柳某能有今日,离不开各位相助,这份情谊,柳某铭记在心。”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不少修士高声道贺,其中既有当初为他护法的胡宇、顾七等人,也有坊市其他势力的代表。
聚宝阁的大掌柜是个精瘦的老者,此刻满面红光地走上台,朗声道:“今日不仅是柳供奉的元婴庆典,更是我聚宝阁大喜之日!从今日起,凡在聚宝阁交易的道友,手续费全免五日;持有柳供奉信物者,更可享永久九折优惠!”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沸腾起来。修士们交头接耳,看向聚宝阁的目光多了几分热切——有元婴修士坐镇,又有这般福利,今后谁还会舍近求远,去其他商会交易?
庆典进行到一半,各地商会的贺礼也陆续送到:有的送来珍稀矿材,有的献上高阶丹方,还有的直接奉上厚厚的灵石袋。这些商会代表脸上堆着笑容,语气恭敬,再无往日的轻视。
他们心里清楚,有柳长风在,聚宝阁必然会在华南坊市崛起,此刻不来示好,更待何时?
柳长风一一谢过,广场上的灵乐愈发欢快,修士们的笑声此起彼伏。阳光洒在祭台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聚宝阁的新生。
这场盛大的庆典,不仅是柳长风个人地位的彰显,更是聚宝阁向整个华南坊市宣告: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需要看人脸色的小商会,而是有元婴修士撑腰的顶尖势力。
属于柳长风与聚宝阁的时代,正随着这场庆典的锣鼓声,缓缓拉开序幕。
……
聚宝阁后方的客房安静雅致,哪怕前面便是喧闹的庆典广场,却被一层薄薄的隔音阵法隔绝在外,只余下灵茶蒸腾的轻响。
王松盘膝坐在榻上,指尖捻着一枚玉简,正是从听风轩获得的蛮地资料。
庆典的喧嚣隔着阵法传来,隐约能听到鼓乐与欢呼,他却毫不在意,只专注于玉简上的纹路——对他而言,这般热闹远不如修炼来得实在。
忽然,门外传来轻叩声,伴随着一道温和的气息。
王松抬眼,神识一扫便知来人是谁,略感讶异:“请进。”
房门推开,柳长风走了进来,身上的月白道袍还带着庆典的烟火气,脸上却褪去了宴客时的从容,多了几分真切的恳切。他反手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柳道友不需要在前厅应酬?”王松放下玉简,示意他坐下,心中有些疑惑。此刻正是庆典的高潮,各地修士齐聚前厅,作为主角的柳长风本该在那里接受道贺才对。
柳长风却没有落座,而是对着王松深深一揖,神色郑重:“若把恩人晾在一旁,只顾着在前厅应酬,柳某做不到。”
他抬眼时,目光真诚:“结婴那日,若非道友出手,柳某早已丹碎婴灭,哪里还有今日的庆典?这份恩情,柳某不敢或忘。”
王松看着他,忽然想起离别时,柳长风递来行李的情景,当时对方也是这般坦然相助,未曾想过回报。
他摇了摇头,语气淡然:“柳道友不必如此。你当年提醒我避开那无魂,又赠我行李,于我而言已是恩情。再者,你平日里广结善缘,施恩不图报,方能在结婴时得众人相助,即便那日我不在,想来也自有天助。”
王松顿了顿,看着柳长风眼中的坚持,补充道:“我出手,不过是顺势而为,并非为了图什么回报。就像你当年帮我,也从未想过要我今日如何报答一般。”
柳长风闻言,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位新晋元婴与自己竟是同一类人——行事但求本心,不问回报。
“道友说的是。”柳长风终于落座,接过王松递来的灵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暖流涌动,“是柳某着相了。只是这份情谊,柳某记下了。将来若道友有需,聚宝阁上下,以及柳某这一身修为,任凭差遣。”
王松笑了笑,没有推辞。
柳长风知道自己不能久留,饮尽杯中茶便起身告辞:“前厅还有俗务,柳某先去应酬,晚些再来看望道友。”
“去吧。”王松颔首。
看着柳长风离去的背影,王松重新拿起玉简,却没再立刻投入其中。
他望着窗外庆典的火光,心中忽然明了——修行之路或许孤寂,却也并非只能独行。
像柳长风这般,以善意待人,终会收获善意;而自己这般,顺势相助,也能在不经意间,结下坚实的羁绊。
这般想着,他指尖的玉简仿佛也多了几分温度。
……
翌日清晨,聚宝阁后院的雅室里,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下,落在青瓷茶具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王松与柳长风相对而坐,沸水注入紫砂壶中,嫩芽在水中舒展,茶香袅袅升起。
两人闲聊着修行上的琐事,从元婴期灵力运转的关窍,到华南坊市周边的秘境传闻,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柳长风放下手中的茶杯,瓷杯与石桌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神色一正,从袖中取出一枚墨绿色的玉简,递向王松:“道友护道之恩,柳某无以为报。这枚玉简,是我冥思苦想多日,才寻到的可能对道友有用之物,还请务必收下。”
王松笑着摆手:“柳道友太见外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他本想推辞,却见柳长风眼神恳切,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只好伸手接过玉简,指尖触到玉简表面,只觉一片温润,隐隐有木属性灵气流转。
“那我便先看看。”王松笑了笑,将神识探入玉简。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