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杳这些话基本符合时即悠的设想,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后,她继续推测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崔莫虽说是门主,但大宗门内总还有其他高阶修士,想真正成为某个人的一言堂还是很难的。到时候狂刀门其余合体期修士介入,崔莫就不得不给出个否定的答案。”
“可刘吟作为当事人始终不出面,那崔莫说的话可信度就会打折扣,说不定旁人还会有所误会,以为崔莫偏宠弟子,可能是偷偷送人进了秘境历练,或是传承了什么高阶法宝给刘吟。”
“到时候再找人传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三人成虎,说不定就有沉不住气的狂刀门修士会主动去四处寻找刘吟的踪迹。”
林星杳说到这里基本理顺了想法,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这件事要怎么跟闻人一族扯上关系。
总不能真要她去和闻人家接触,再编出些奇怪的理由吧?
时即悠见她止住了话头,顺着她的话补充下去,“刘吟肯定是不会出现的,到时候会闹出什么乱子我们也就管不着了。”
“闻人家不是喜欢在我们门口蹲守吗?星杳过几日假意出门,他们定会阻拦,并且想跟你搭话。你也不用理会他们,说几句带有误导性,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了,不用跟他们过多纠缠,浪费时间。”
怀浥听了他们的话也大致明白了时即悠的意思,“叔父的意思是让杳杳在拒绝闻人家示好的同时说两句带有引导性质,让人产生联想的话?”
过于直白的言语诱导容易打草惊蛇,林星杳这段时间本就引人瞩目,不适合做的太过。
但稍加引导,让外人自行联想,说不定也能达到不错的效果。
时即悠点头赞同,“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星杳也不用跟人说太多,话不投机甩袖而去就好,怎么联想就是别人的事情了。到时候再散播点谣言出去,狂刀门苦寻刘吟无果,自然会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
他这招真要说起来也不算特别高明,不过也基本够用。
四散的留言很难确切查证,狂刀门焦头烂额之际迁怒闻人家,闻人家百口莫辩又无法自证,那就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狗咬狗场面了。
“好,具体什么时候行动叔父提前通知我,我一定好好配合。”给讨厌的人添堵林星杳肯定乐意,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五州大比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得回趟南州,不能再耽误太久。”
时即悠理解她思念师长的心情,颔首表示自己明白,“放心,流言我已经让唐兄散出去了,一个月内保证让中州人尽皆知,让狂刀门乱成一锅粥。”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确定了大致话术和时间计划后就没再多耽误时间,开始各自做准备。
这件事不算复杂,林星杳要做的不是太多,接下去的日子依旧过着每日练刀,研究禁制和魂修诀的生活。
夕音服下丹药后情况不错,虽然还不能出关,但时云觅偶尔会出门关照下两名小辈,有时间还会陪陪林星杳对招,心情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八品灵丹和大乘期妖修的血液让夕音恢复得不错,他心底的大石正在逐渐放下。
一月之期未到,时即悠就再次找上门来,让林星杳做好应付闻人家的准备。
纷杂的流言已经让崔莫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听说狂刀门的其余合体期修士已经找崔莫去探听情况,让人烦不胜烦。
刘吟始终没有出现,更是让崔莫其他弟子心中的不安愈发掩藏不住。
五州一流宗门的继承人诱惑非同一般,没人甘心将这个位置拱手让人。
哪怕刘吟在五州大比中发挥亮眼,资质修为都在他们之上,但一门之主可不是单看修为就够了的。
在刘吟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他们之前,崔莫的任何一个弟子都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跟人争夺下任门主的位置。
殊不知,崔莫在自己的洞府内,已经气的砸了不少茶杯酒壶,恨不得将自己这群不成器的弟子通通赶出狂刀门。
刘吟素来一身反骨,又是个女子,他从未将人正经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将门主之位传给一个散修出身的猖狂小辈?
其余弟子更是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他正值壮年,寿元悠长,怎么说也还没到传位的时候,居然现在就有这么多人敢觊觎他的地位?
他此生卸任狂刀门门主之时,一定是风光飞升之前,受人尊敬敬仰多年,他怎么可能甘心退位只做一个闭关守护宗门的太上长老?
一群贪得无厌、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要不是都有些家世背景,他早就出手杀鸡儆猴了,哪里轮得到他们天天上蹿下跳!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那个跑得不知所踪的刘吟。
当年要不是他惜材,刘吟早就跟她的父母妹妹一起死在了秘境之中,哪还有今日的风光?
天地之火这种稀有的宝贝本就该用来孝敬师长,私吞被发现了还不束手就擒,乖乖奉上,简直可恨!
别让他知道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暗中相助刘吟,被他抓住了马脚一定不对人客气,翻遍五州也要把人揪出来扒皮抽骨,以泄心头之愤!
计划着祸水东引的林星杳肯定不知道崔莫的想法,否则高低得好好地笑上一会儿。
自己图谋不轨在先,还好意思怪上别人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
不过旁人怎么想与她无关,趁早摆脱闻人家的纠缠才是正事。
她很久没回丹炎宗了,五州大比结束这么久,师尊和师公一定也想她了,她不能再拖延回南州的时间。
这次祸水东引若是做好了,说不定闻人家疲于应付狂刀门,无暇在她身上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能让她好好清静一段日子。
怀浥肯定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应付闻人家蹲守在天剑门门口的那些人,伪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跟人一起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