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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晨间的薄雾还未散尽,张轩已站在石楼的阳台上,目光掠过部落聚居地。经过近一个月的忙碌,部落的变化肉眼可见:山洞外的空地上,几堆篝火常年不熄,熏肉的香气偶尔随风飘来;妇女们围在陶窑旁,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新一批即将出炉的陶器;青壮们则扛着石斧石矛,准备前往河边加固捕鱼用的围堰。但最让张轩牵挂的,是部落人“喝生水”的习惯——这看似寻常的小事,在缺医少药的原始社会,往往是致命的隐患。

他转身走下石楼,脚踩在光洁的青石板上(这是他用物质重组能力将岩石打磨而成,避免雨天泥泞),朝着部落中央的篝火堆走去。此时,几个孩童正蹲在河边,双手捧着河水往嘴里灌,脸上沾满了泥污;不远处,几位刚从山林采集回来的妇女,也直接用竹筒舀起河水饮用,眉头微蹙,似是在忍受河水的微凉与土腥味。

“轩神!”正在篝火旁翻动烤肉的部落首领石,见张轩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石叉,恭敬地迎上前。他身后,十几个部落成员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敬畏地落在张轩身上——自从这位“神明”降临,部落有了火、熟肉、陶器,连住的山洞都变得干净许多,所有人都打心底里信服他。

张轩微微点头,目光指向河边饮水的孩童和妇女,对石说道:“石,让大家先停下,过来聚一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教你们。”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这不仅是因为他“神”的身份,更因为心灵能力在潜移默化中传递出的威严。

石立刻高声呼喊,用原始部落特有的简洁语言喊道:“都过来!轩神有吩咐!”

正在忙碌的部落成员们闻声赶来,很快便在篝火堆旁围成一个圆圈。孩童们好奇地挤在前面,妇女们抱着陶罐站在中间,青壮们则手持工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是原始部落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本能,即便有张轩庇护,他们也从未放松对危险的警惕。

张轩走到圆圈中央,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你们平时喝水,都像刚才那样,直接喝河里、湖里的水,对吗?”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带着疑惑。在他们看来,水就是用来解渴的,河里的水清澈,湖边的水干净,为什么不能直接喝?部落里的老人甚至说,“山林里的水有神明守护,喝了能强身健体”。

张轩没有直接否定他们的认知,而是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陶窑。此时,新一批陶器刚出炉,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其中有几个敞口的陶盆,正是他特意让部落人烧制的——比平时煮食物的陶罐更宽、更浅,方便盛水和观察。他弯腰拿起一个陶盆,走到河边,舀了大半盆河水,又从篝火堆里抽出几根燃烧的木柴,将陶盆架在木柴上。

“大家看好,”张轩指着陶盆里的河水,对众人说道,“这是河里的水,看起来很干净,但里面藏着你们看不见的‘小东西’。”他顿了顿,知道原始人无法理解“细菌”“微生物”的概念,便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解释,“这些小东西像看不见的虫子,会钻进你们的肚子里,让你们肚子疼、拉肚子,甚至会让你们生病、虚弱,连打猎、采集都做不了。”

这番话让众人哗然。他们虽然不懂“看不见的虫子”是什么,但“肚子疼”“生病”却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部落里每年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病倒,上吐下泻,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严重的甚至会死去。以前,他们都以为是“神明发怒”或者“被野兽的邪气缠身”,从未想过会和喝的水有关。

站在人群前排的妇女叶,抱着一个陶罐,脸色有些发白。她的孩子上个月刚经历过一场“怪病”,上吐下泻了好几天,差点没能挺过来。当时她以为是孩子不小心冲撞了山林里的“精灵”,还特意带着熏肉去山洞深处祭拜过。此刻听张轩这么说,她忍不住问道:“轩神,您是说,孩子生病,是因为喝了河里的水?”

张轩看向叶,温和地点头:“很有可能。不仅是孩子,我们所有人喝了生水,都可能被那些‘小虫子’缠上。”他指了指架在火上的陶盆,“但这些‘小虫子’有一个弱点——它们怕火,怕热。只要把水烧开,用大火煮一段时间,这些‘小虫子’就会被杀死,水就变得安全了。”

“烧开?”石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水烧开了,不就变成水汽跑掉了吗?还怎么喝?”在部落里,他们只用火烤肉、烧陶,从未想过用火“煮水”——水遇到火会蒸发,这是他们在长期生存中总结出的经验。

张轩没有解释“蒸发”的原理,而是示意众人仔细观察陶盆。此时,陶盆里的河水已经开始微微发烫,水面泛起细小的气泡,像鱼儿在吐泡。随着木柴的燃烧,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水面开始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起,在空中散开。

“看,这就是‘开了’。”张轩指着翻滚的河水,对众人说道,“水开了之后,再煮一会儿,那些‘小虫子’就死光了。等水凉下来,就能喝了,而且喝了不会生病。”

众人凑近了些,好奇地盯着陶盆。他们看着河水从平静到翻滚,看着水汽升腾,脸上满是惊奇。青壮岩忍不住伸手想去摸陶盆,却被张轩一把拦住:“小心烫!”

岩缩回手,看着自己被张轩碰到的指尖,虽然没感觉到烫,但还是乖乖地退到了后面。在他看来,轩神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张轩继续守在陶盆旁,时不时添一根木柴,确保火势稳定。大约过了一刻钟,他见河水已经翻滚了足够久,便示意石帮忙,将陶盆从火上移开,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冷却。

等待水凉的间隙,张轩没有让众人闲着。他走到河边,又拿起一个干净的陶盆,舀了一盆河水,然后从随身携带的麻布口袋里(这是他用树皮纤维编织的简易口袋)取出几片干枯的树叶,将树叶铺在陶盆上方,然后慢慢将河水倒在树叶上,让水透过树叶过滤到另一个陶盆里。

“大家看,”张轩指着过滤后的河水,对众人说道,“河里的水虽然看起来干净,但里面可能有泥沙、草屑,用树叶过滤一下,可以把这些脏东西去掉,水会更干净。不过,这还不够,过滤只能去掉看得见的脏东西,那些看不见的‘小虫子’还在,所以必须要烧开。”

众人围过来看过滤后的河水,果然比直接舀上来的水更清澈,水面上没有了漂浮的草屑,盆底也没有了细小的泥沙。叶试着用手指沾了一点过滤后的生水,尝了尝,和平时喝的河水没什么区别,便疑惑地问:“轩神,这样过滤后,还是不能直接喝吗?”

“不能。”张轩肯定地说,“过滤只是第一步,只有烧开,才能杀死那些‘小虫子’。一会儿你们尝尝烧开的水,和生水比一比,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陶盆里的开水终于冷却下来。张轩先舀了一勺,尝了一口——虽然没有现代的纯净水好喝,但经过煮沸和过滤,河水的土腥味淡了很多,喝起来更清爽。他示意石先尝,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个小陶碗,舀了半碗开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这水……”石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土腥味了,喝起来很舒服!”

众人见石这么说,纷纷围上来,用各自的小陶碗、竹筒舀水喝。一时间,“咕嘟咕嘟”的喝水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真的没有土腥味了!”

“喝下去暖暖的,肚子很舒服!”

“比直接喝河水好喝多了!”

孩童们更是抢着喝,一个个捧着陶碗,仰着小脸,喝得不亦乐乎。叶给身边的孩子舀了一碗,看着孩子喝完后露出满足的笑容,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孩子生病时痛苦的样子,如果早知道喝开水能避免生病,孩子就不用受那份罪了。

张轩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微定。他知道,想要改变原始人千百年的习惯,光靠一次演示还不够,必须让他们亲身体验到喝开水的好处,才能真正将“喝开水”融入日常生活。

“从今天开始,”张轩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我们部落的人,都要喝烧开的水。”他指着篝火堆和陶窑,继续说道,“每天早上,负责烧火的人,要先烧几盆水,烧开后放在石板上冷却,供大家饮用。出去狩猎、采集的时候,也要带上烧开的水——用陶罐装好,盖严实,路上就能喝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石和几位部落长老,语气严肃地补充道:“石,还有各位长老,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负责。每天都要检查,确保大家都喝上开水,不能再有人直接喝生水。”

石立刻挺直身体,用力点头:“轩神放心!我一定管好大家!谁要是敢不听话,就让他去守陶窑,天天烧开水!”原始部落的管理方式简单直接,首领的命令具有绝对的权威,更何况这是轩神的吩咐。

几位长老也纷纷表态,保证会监督族人喝开水。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老,还特意走到陶盆旁,又喝了一碗开水,感慨道:“轩神带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火让我们吃上了熟肉,陶器让我们能煮食物,现在又有了烧开的水,以后我们部落的人,再也不会轻易生病了!”

张轩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改变习惯需要时间,接下来的几天,他需要亲自监督,确保“喝开水”这件事能真正落实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轩几乎每天都会在部落里巡查。早上,他会去篝火堆旁,看着负责烧火的部落成员将河水舀进陶盆,架在火上煮沸;中午,他会检查外出狩猎、采集的队伍是否带上了烧开的水;晚上,他会和石一起,询问族人是否有肚子疼、拉肚子的情况。

起初,确实有一些部落成员不太适应。有人觉得“烧开的水太麻烦”,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喝生水;还有人觉得“河水那么干净,没必要烧开”,对张轩的话半信半疑。

有一次,青壮木在外出采集时,觉得带的开水喝完了,又懒得回部落取,便偷偷喝了路边小溪里的生水。结果当天晚上,他就开始肚子疼,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部落。石按照张轩的吩咐,没有惩罚木,而是让他在篝火堆旁给大家讲述自己的经历。木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脸色苍白地说:“我不该不听轩神的话,喝了小溪里的生水,现在肚子好痛,什么活都干不了……大家别学我,一定要喝烧开的水。”

亲眼看到木的遭遇,部落里再也没有人敢偷偷喝生水了。甚至有人主动承担起“烧开水”的任务,每天早早地就去河边舀水、烧火,将冷却后的开水装在陶罐里,分发给族人。

叶更是将“喝开水”当成了最重要的事。她每天早上都会第一个去篝火堆旁,烧开满满一陶罐水,先给孩子喝一碗,再给自己和家人喝。她还把家里的陶罐都找出来,洗干净后用来装开水,放在土坯房的角落,方便随时饮用。

随着“喝开水”的习惯逐渐养成,部落里生病的人果然少了很多。以前,每个月都会有几个人因为“怪病”卧床不起,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除了木那次因为喝生水生病,再也没有人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部落里的老人都说,“轩神的办法真管用,那些‘小虫子’被开水杀死了,我们的身体越来越结实了”。

这天傍晚,张轩坐在石楼的阳台上,看着部落里的景象:孩童们在篝火堆旁追逐嬉戏,手里拿着小陶碗,时不时喝一口开水;妇女们围坐在一起,一边编织渔网,一边分享着陶罐里的开水;青壮们刚从外面狩猎回来,满头大汗地拿起陶罐,咕咚咕咚地喝着开水,脸上露出解渴后的舒畅。

石走到张轩身边,手里捧着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刚烧开冷却的开水。他将陶罐递给张轩,恭敬地说:“轩神,您看,现在大家都喜欢喝开水了。今天狩猎队捕获了一头野猪,大家都说,要是以前,说不定有人会因为喝生水生病,现在有了开水,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才能有力气打猎。”

张轩接过陶罐,喝了一口温热的开水,看着眼前充满生机的部落,心中泛起一丝欣慰。在原始社会,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所做的这些小事——生火、烤肉、制陶、喝开水,正是在一点点降低生存的难度,让这些原始人能活得更安稳、更长久。

“这只是开始。”张轩放下陶罐,对石说道,“以后,我们还要教大家更多东西,让部落变得更强,让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不生病。”

石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不知道轩神还会带来什么“神迹”,但他坚信,只要跟着轩神,部落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石楼的青石板上,也洒在部落成员们的脸上。篝火堆旁,开水的热气袅袅升起,与熏肉的香气、陶器的泥土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原始部落里最温暖、最充满希望的画面。张轩知道,“喝开水”只是他改变部落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建厕所、织网捕鱼、制作肥皂等更多的事情要做,而每一件事,都将让这个原始部落朝着更文明、更强大的方向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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