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沃克走到石台前,尸体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脖颈上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在呼吸。她能“看见”种子里包裹着的意识,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还有一丝……解脱。
h-734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完全是黑色的,但眼角却滚下一滴透明的眼泪。“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七年了,我等了你七年。”
“对不起。”沃克的手指放在种子上,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心跳声和七年前她们一起在训练基地跑步时,她听到的h-734的心跳一模一样。
“别说对不起。”h-734的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要谢谢你。是你的恐惧让我活了下来,Scp-029需要‘未完成的执念’来培育最强的容器。”
他胸口的种子突然开始膨胀,表面的丝线顺着沃克的手指爬上来,像黑色的血管般融入她的皮肤。石室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紫色的雾气,那些嵌着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一条小溪,流向石台。
“你知道献祭的真正含义吗?”h-734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藤蔓,“不是用信徒的心脏,是用七个容器中,唯一一个还保留着‘人性’的那个。”
沃克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高频震荡刀自动出鞘,刀身对着自己的胸口。她能感觉到h-734的意识正在侵入她的大脑,那些被种子吸收的恐惧、愧疚、痛苦,像潮水般涌来。
“杀了我,沃克。”h-734的声音带着恳求,“用这把刀刺穿种子,也刺穿我的心脏。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净化’能力,去关闭剩下的三个容器。”
石室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壁画:第四幅壁画上,第七个容器举着刀刺向石台上的尸体,黑色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但嘴角却在笑。
“这是你的宿命。”h-734的身体完全透明了,只剩下那颗跳动的黑色种子,“七年前你不敢开枪,是因为怕伤害我;现在你必须动手,因为只有我能让你变得足够强。”
沃克的手指在刀柄上颤抖,刀身的暗金色能量和种子的黑色丝线正在互相拉扯,发出“滋滋”的响声。她想起七年前的沙暴,h-734把她推出沙坑时喊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沃克,别让我的牺牲白费。”
原来他说的“牺牲”不是指当时的死亡,而是指现在的自己的意识培育种子,再让她亲手毁掉,赋予她净化其他容器的能力。
“凯恩的程序需要这个。”黑骑士队员的装甲突然按住她的手,将刀身推向种子,“同化率0%,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是他早就设计好的步骤,h-734是自愿的。”
种子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表面的丝线剧烈震颤,像是在欢呼。沃克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高频震荡刀刺进种子。
接触的瞬间,整个石室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沃克能“看见”h-734的意识从种子里释放出来,变成一道白色的光流钻进她的心脏。她的左臂突然涌出大量的暗金色能量,能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所过之处,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全部消退,只剩下疤痕处的淡金色印记。
“净化能力……激活了。”她拔出刀,种子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粉末,石台上的尸体开始风化,变成黄沙融入地面。
石室的墙壁开始坍塌,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三个黑色的莲花印记,每个印记旁边都标着坐标点分别是西伯利亚、亚马逊、埃及。
“剩下的三个容器。”沃克捡起地上的黑色粉末,和之前的样本放在一起,四堆粉末在证物袋里形成了完整的莲花形状,只是花瓣的边缘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黑骑士队员的装甲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来自西北方向,距离十公里外的是‘九尾狐’特遣队的‘净化者’导弹,他们要炸毁整个神庙!”
石门突然自动打开,露出后面的逃生通道。通道里停着一辆沙地越野车,车身上印着基金会的标志,显然是h-734早就准备好的。
“快走!”沃克跳上越野车,暗金色的能量注入引擎,“马库斯!听到请回答!”
通讯器里传来马库斯的咳嗽声,夹杂着爆炸声:“他们……他们的直升机……我击落了一架……但沙柱……”
沃克冲出通道时,看到沙漠里竖起了六道巨大的沙柱,沙柱顶端凝聚成六臂人形的轮廓,正朝着神庙的方向移动。而马库斯的直升机正在沙柱之间坠落,机身冒着黑烟,螺旋桨已经停止了转动。
“黑骑士,去救他!”她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朝着直升机坠落的方向冲去。
黑骑士队员的装甲展开推进器,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冲向坠落的直升机。他在直升机落地前抓住了马库斯,推进器喷出的火焰缓冲了撞击力,但沙柱已经围了上来,六臂人形的丝线像鞭子般抽向他们。
“快走,沃克!”马库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决绝,“莉莉的项链……能定位‘母亲’的沉睡地……别管我!”
沃克回头时,看到马库斯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掉了引线。黑骑士队员试图阻止他,但他已经抱着队员冲进了沙柱群。
爆炸的红光中,六道沙柱同时溃散,露出下面被炸毁的沙地。沃克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方向盘上,泪水接触到的地方,浮现出暗金色的符文。那是马库斯通过莉莉的项链传递给她的信息:“母亲在月球背面的暗面基地,基金会早就知道,只是在利用你找到入口。”
越野车冲出沙漠时,沃克看着后视镜里正在坍塌的神庙,证物袋里的四瓣莲花突然完全绽放,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她的左臂疤痕传来温暖的感觉,像是有四个人在同时对她说“谢谢”h-734、马库斯、凯恩,还有那个从未谋面的莉莉。
“三个容器。”她握紧方向盘,越野车的导航自动定位了西伯利亚的坐标,“我们去冻土带。”
黑骑士队员的装甲坐在副驾驶座上,光学传感器里的蓝光异常明亮:“九尾狐的下一个拦截点会在西伯利亚,他们的指挥官是o5-7亲自任命的,据说……和拉贾斯坦邦的事件有关。”
沃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节奏和七年前h-734教她的摩尔斯电码一样“永不放弃”。她看着前方的公路,路面上的阳光反射出一道彩虹,彩虹的尽头,隐约有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在盘旋,机身上的标志不是九尾狐,而是……美杜莎特遣队的蛇形图案。
是苏菲娅和幸存的队员们。她们没有被基金会控制,而是顺着异常反应追踪到了这里。
“看来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沃克踩下油门,越野车朝着直升机的方向冲去,证物袋里的莲花在阳光下轻轻旋转,像是在等待最后的绽放。
月球背面的暗面基地,母亲的沉睡地,基金会的秘密……剩下的三个容器,将揭开所有的真相。而她,第七个印记持有者,终将在满月升起时,站在“母亲”的面前,完成这场跨越七年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