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观星台,柯老早已等候在外。见两人精神虽略有疲惫,但气息越发深邃内敛,眼中神光湛然,便知他们收获匪浅,心中也是暗自赞叹。
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有些东西要交给二位。柯老说道。
再次见到皇帝北辰·星瞳,已是在较为私密的御书房内。除了皇帝本人,那位神座骑士“暗瞳”并不在场,只有两名气息沉稳、显然是心腹的近侍。
林峰,艾雯,三日参悟,可有收获?北辰·星瞳请二人坐下,和声问道。
获益良多,多谢陛下成全。林峰诚恳道,对于神骸之地外围禁制,以及对抗归墟侵蚀,已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甚好。北辰·星瞳点头,他取出一枚巴掌大小、银灰色、表面流淌着数据流光的小巧菱形晶体,递给林峰,这是帝国情报部门收集整理的,关于机械境的最新、最详细资料,包括其已知的势力分布、力量体系、社会结构、主要危险区域,以及……可能存在上古遗物(包括神骸令线索)的几个传闻地点。其中大部分信息,从未对外公开。
林峰郑重接过,神识一扫,便感知到其中海量且结构严谨的信息流。这份情报的价值,确实极高。
接着,皇帝又取出一个约拇指大小、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光泽的金属方块。此物,乃是以一种名为‘虚空沉铁’的稀有材料,混合了帝国最高级别的信息扰动能场打造而成。它本身不具备攻击或防御能力,但其信息扰动能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机械境底层机械单位的常规扫描与逻辑判定,让你们在某些情况下,被识别为‘无害环境因素’或‘未知低优先级目标’,而非‘入侵有机生命体’。当然,这并非绝对,面对高阶机械生命或核心区域的防御系统,效果有限。
皇帝将黑色金属方块也交给林峰,此物可称之为‘匿踪信标’。如何使用,情报中有说明。记住,它更像是一层伪装涂料,而非隐形衣,切勿过分依赖。
林峰再次谢过。这两样东西,对于前往机械境,无疑是雪中送炭。
北辰·星瞳神色严肃起来,最后,朕要提醒你们。机械境与我等有机文明截然不同。它们的思维基于绝对逻辑与既定程序,情感模块(如果存在)也与我们理解的情感大相径庭。在那里,不要试图用感情或道义去打动它们,逻辑、等价交换、或者符合它们核心利益的行为准则,才是可能的沟通方式。同时,警惕任何形式的‘数据同化’和‘逻辑病毒’,那对有机生命的神魂是致命的。
林峰与艾雯将皇帝的告诫牢记于心。
陛下,我等明日便出发。林峰道,在我等离开期间,还请帝国多加留意圣殿动向,尤其是幽暗星区那处‘寂灭神殿’遗迹,以及……任何可能与第三枚神骸令出现有关的异常信号。
放心,帝国自有安排。北辰·星瞳点头,朕已下令加强边境监控,并派出精锐小队,暗中调查圣殿残余。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告别皇帝,林峰和艾雯回到了他们在煌耀星的临时住处。
两人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开始仔细研读皇帝给的情报晶体。
机械境,正式名称为“索林统合体”,是一个完全由机械生命体(自称“智械”)统治的庞大星域。其疆域与星瞳帝国接壤,双方因资源、理念以及历史上的多次冲突,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小规模摩擦不断。
机械境的核心是一台被称为“主脑”的超级量子计算中枢,据说其计算能力足以模拟小半个星域的粒子运行。主脑之下,是各级别的“枢纽智械”和“执行单元”,构成了一个等级森严、效率至上的钢铁社会。
那里的环境极端,大部分星球都经过了彻底的机械化改造,大气成分不适合有机生命生存,充斥着高强度的辐射、金属粉尘和各种能量乱流。机械生命的力量体系基于“能级”和“模组”,它们通过吞噬金属、能量、乃至数据来进化升级,强大的智械个体,其能级同样可以达到甚至超越不朽级(被称为“至高械灵”)。
情报中还特别标注了几个危险区域:如同巨型工厂般不断吞噬物质的“铸造星球”;布满逻辑陷阱和防御炮塔的“数据迷宫”;以及传闻中埋葬了古老机械文明遗迹、可能藏有上古遗物的“废钢坟场”。
关于神骸令的线索,情报中提到了两处可能的地点。一处在“废钢坟场”深处,有探险者(通常是伪装潜入的有机生命或叛逃智械)传闻,在那里发现过与已知文明风格迥异的古老金属造物,上面刻有奇异的符文。另一处线索则指向机械境的一个边缘势力——“游离数据集群”,据说这个松散的智械群体热衷于收集各种古老、异常的数据碎片和信息实体,或许会有相关记载。
看完情报,林峰陷入沉思。无论是“废钢坟场”还是“游离数据集群”,都危险重重,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看来,我们需要一个更具体的计划,或许……还需要一点‘运气’。艾雯轻声道。
林峰收起晶体,目光变得锐利,运气从来眷顾有准备的人。我们先利用‘匿踪信标’潜入机械境边缘,收集更实时的信息,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方向。我们的优势在于,圣殿也在寻找这枚令牌,他们很可能会在机械境有所动作。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艾雯明白了林峰的意图。
林峰点头,圣殿对归墟之力、对古神遗骸的了解比我们深,他们寻找令牌的方法可能更直接。我们跟着他们留下的痕迹,或许能更快找到目标。当然,前提是我们要能隐藏好自己,并且有实力当那个‘黄雀’。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包括潜入路线、遭遇不同情况的应对策略、以及紧急联络方式(在机械境,常规通讯手段基本失效,他们约定了一种基于混沌道韵与自然感应的特殊共鸣方式)。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
次日,林峰与艾雯悄然离开了煌耀星。他们没有使用巡天战舟,那目标太大。林峰以大乘期修为,带着艾雯直接进行空间穿梭,向着帝国与机械境交界的混乱星域而去。
他们将在那里,利用“匿踪信标”伪装,寻找机会,潜入那片冰冷、坚硬、完全由逻辑与钢铁构成的陌生世界。
新的征途,充满了未知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