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证了K的另一个提示
“蓝血”载体需要维持某种“信号连接”或“指令接收”
深度思考时
载体本身的脑波活动可能干扰了外部信号的同步？
而当载体“闲置”或接收到特定观察指令时
“蓝血”的扭曲便显现出来？
晚宴进行到舞会环节
轻柔的音乐响起，宾客们步入舞池
霍子澄非常绅士地向张祈月伸出手
“may I?”
这是社交礼仪，也是稳住老约翰逊观察的必要环节
张祈月将手放入他宽大的掌心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霍子澄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茧
稳稳地将她的手握住
他另一只手轻轻扶上她的腰侧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熨帖的温度
距离如此之近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将她包围
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在舞池中缓缓移动
霍子澄的舞步标准而富有引领力
张祈月亦步亦趋，配合默契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璧人优雅的共舞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看似亲密的距离下
是紧绷的神经和对四周环境的高度警惕
“陈薇在9点钟方向，靠近那面镀金边框的镜子”
霍子澄低沉的声音在张祈月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也在观察
张祈月借着旋转的动作，目光快速扫过
果然，陈薇端着酒杯
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面华丽的装饰镜旁
镜中清晰地映出她的侧影
就在张祈月目光掠过镜面的瞬间
现实中的陈薇，正抬手轻抿了一口香槟
而镜中的那个“陈薇”，举杯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更让张祈月瞳孔骤缩的是
镜中“陈薇”握着酒杯的手指，在灯光折射下
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冷光
仅仅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看到了？”
霍子澄的声音带着凝重
他也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异常
“嗯”
张祈月心头巨震
“镜中的手指···有金属反光”
就在这时
一个端着满满一托盘的侍者似乎被舞池边的人撞了一下
脚下一个踉跄
托盘上几杯滚烫的咖啡猛地朝着张祈月的方向倾泻过来
“小心”
霍子澄反应快到了极致
他猛地将张祈月往自己怀里一带
同时身体急转，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泼洒过来的滚烫液体
噗嗤——！
深褐色的咖啡大部分泼在了霍子澄挺括的黑色西装后背上
瞬间晕开一大片深色的、冒着热气的污渍
几滴滚烫的咖啡溅到他后颈的皮肤上，立刻泛起红痕
“oh! Im so sorry!”
侍者惊慌失措地道歉
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张祈月被他紧紧护在怀中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浓郁的咖啡味和被热气蒸腾出的雪松气息
她抬起头，看到他因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以及后颈上那刺目的红痕
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上她的眼眶和心头
这个下意识的、用身体为她挡开危险的举动···如此熟悉
画面： 喧闹的学校食堂
拥挤的人流中，一个莽撞的男生端着滚烫的汤碗横冲直撞
眼看就要撞到端着餐盘的俏俏（张祈月）
身边的少年霍子澄猛地将她往身后一拉
滚烫的汤汁尽数泼在了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他疼得倒吸凉气，却第一时间回头问她
“烫到没？”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汗湿的额角和因疼痛而紧抿的唇线上
带着一种青涩却无比认真的关切
感觉： 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
混杂着心疼、慌乱和一种被珍视的、酸酸甜甜的悸动
现实与记忆在这一刻重叠
保护的动作，担忧的眼神
甚至连那因疼痛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都如此相似
被遗忘的情感碎片，因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和保护
猛烈地冲击着张祈月的心防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嘴唇动了动
那句压在心底十年、被失忆尘封的质问
几乎要脱口而出
“当年···你为什么没来机场送我？”
滚烫的咖啡污渍在霍子澄昂贵的西装上蔓延
如同一个突兀的伤痕
周围的宾客投来或关切或探究的目光
小约翰逊和老约翰逊也闻声走了过来
“霍先生，您没事吧？”
小约翰逊一脸关切
老约翰逊则皱着眉
锐利的目光扫过惊慌的侍者和被霍子澄护在怀中的张祈月
最后落在霍子澄被烫红的后颈上，沉声道
“去处理一下伤口”
“一点小意外，不碍事”
霍子澄松开张祈月，声音平静，仿佛后背的灼痛不存在
他脱下被浸透的西装外套，随手递给赶过来的司徒文
只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身形更显挺拔利落
那几处被咖啡溅到的红痕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带着一种隐忍的、充满力量感的性感
“真的没事？”
张祈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目光紧紧锁着他后颈的红痕
刚才记忆闪回的冲击和看到他受伤的揪心感交织在一起
让她心绪难平
“没事”
霍子澄侧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丝安抚，也有一丝深藏的探寻
刚才她抬头看他时
眼中那瞬间翻涌的、复杂得如同风暴般的情绪，他捕捉到了
那绝不仅仅是惊吓和感激
老约翰逊看着霍子澄毫不犹豫为女伴挡下危险的举动
又看了看张祈月眼中真切的担忧，紧绷的脸色稍霁
这种下意识的保护
比任何华丽的承诺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担当和团队核心间的信任
他挥挥手
“约翰，带霍先生去休息室处理一下”
“张小姐也受惊了，一起去吧”
这算是初步认可了团队核心的“成色”
霍子澄和张祈月在司徒文和酒庄管家的陪同下，前往休息室
陈薇站在人群中，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目送他们离开
嘴角似乎又弯起了那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镜中的“她”，笑容更深，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休息室内，医生为霍子澄处理了后颈的烫伤，涂上了清凉的药膏
伤口不深，但红痕明显
医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张祈月和霍子澄
以及守在外间的司徒文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空气里还残留着药膏的清凉气味和淡淡的咖啡香
“刚才···”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霍子澄看着张祈月，她微微垂着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在极力平复着什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刚才，吓到你了？”
张祈月抬起头，目光落在他后颈那片刺目的红痕上
那灼痕仿佛也烫在了她的心上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没有”
“只是···想起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