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骑士王。”
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响起。红金交织的光芒,吹散了圣枪残留的余烬。
踏在大地上,从光芒中现身的正是吉尔伽美什。但他的模样已破败不堪,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原本竖起的金发,非但凌乱,甚至像是被扯散了一般耷拉着。额头淌下鲜血,似乎头部受了伤。
上身的黄金铠甲更是被彻底摧毁,半融化的肌肤发出刺耳的声响,冒着黑烟。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已身负重创。
然而,承受了圣枪的真名解放,伤势却仅止于此,这显然不合常理。
saber心中生疑,随即注意到了他手中握着的另一柄长枪。
那是“命运之枪朗基努斯”(Lance of Longinus)。曾为圆桌骑士第二席、“白光骑士”珀西瓦尔所持有的另一柄圣枪。
传闻这柄对城宝具,一挥便可掀飞王城,能给敌人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想必正是凭借其超绝的威力,才削弱了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的一击。
saber自身再清楚不过,这位昔日部下所挥舞的长枪,拥有何等力量。
“承受我的长枪,竟只伤成这样……英雄王,你确实值得畏惧。
但你为何要动用这柄枪?若给你时间,你本可以备好应对圣枪的手段。正因如此,我才没给你召唤新宝具的空隙才对。”
“这还用说。所谓底牌,本就该从一开始就备好。
……不过,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接二连三地超出我的预料。”
吉尔伽美什的身旁,还摆放着数件宝具——“无毁湖光”(Arondight)、“闪耀王剑”(clarent)、“轮转胜利之剑”(Galatine)、“痛哭幻奏”(Failnaught)。
他此举或许也暗藏扰乱 saber心神的目的,而这些宝具,正是昔日圆桌骑士所用武具的原典与源头。那柄“命运之枪朗基努斯”,也是其中之一。
从宝库中召唤已来不及,为了能及时应对,他才将武器放在了手边。正是拿到了这柄枪,英雄王才勉强从致命一击下保住了性命。昔日圆桌骑士的武器,竟挡住了骑士王的攻击,这般展开实在讽刺。
长枪上,如血液般的魔力缓缓滴落。当这滴魔力落在吉尔伽美什身上时,他的流血瞬间止住了。传说这柄圣枪能不断滴落“血”,治愈一切伤口——这便是它除破坏之外,另一重鲜为人知的神秘。
“能与‘缝合星辰的圣枪’,抗衡‘响彻星辰的圣剑’,二者都是我宝库中没有的珍品。能被这样的武器认可——哼,看来你确实配得上骑士王的名号。
那些追随你的骑士、信赖你的民众,他们的光辉;即便被圣杯的诅咒吞噬,仍能重新站起的高尚光芒。你让我看到了远超‘报酬’的价值,骑士王 saber。”
吉尔伽美什的铠甲虽已半毁,四处焦黑,还残留着血迹,但其王者的威严却丝毫未减。 saber望着他那坦荡的姿态,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称赞自己。
那并非嘲笑他人的轻蔑,也非将人视作女性的猥琐目光。此刻,吉尔伽美什既是作为一位王者,也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首次正视“阿尔托莉雅”这个存在。这个向来俯视世间万物的男人,竟将她视作对等的存在,这般景象是何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