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解决你了。”
御主们逃走后,Archer将大弓对准了潜藏在树林深处的敌人。与此同时,他能确定,对方也正将准星锁定在自己身上。
敌人的实力仍是未知数。
这片森林遮蔽物众多,虽不利于主动进攻,却很适合防守。
如果是打持久战、拖延战,只要对方没有像 Saber那样的大范围歼灭宝具,以现在的 Archer完全能够应对。
但问题在于,他如今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这位英灵也已感觉到,死神正举着镰刀逼近。那黑影虽还在远处,却迟早会蔓延到这里。
虽不知其真面目,但能确定的是,它会优先猎杀从者。
虽说 Archer的速度在从者中只能算中等水平,但却远超人类极限。
只要不让黑影逼近到一定距离,他完全有能力从已显露气息的黑影手中逃脱——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从容备战的时间。
想必眼前的敌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或许是想率先行动,树林中传来了枝叶晃动的声响——
“想去哪?”
话音未落,Archer射出的箭矢便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难以置信的是,这敌人竟打算无视 Archer,转而追击那几位魔术师。
而早已预判到这一点的Archer,隔着天然遮蔽物瞄准对方的逃跑路线,成功牵制住了其动作。
这记穿梭于树木间隙的攻击,全凭精准的操控。
严格来说,这位从者并非顶尖的弓箭手,但其超凡的头脑与洞察力,足以弥补才能与经验上的不足。
即便与专业弓手相比仍有差距,可在当下这个场景中,这样的实力已然足够。
“谁允许你从我面前离开?”
敌人虽避开了这一击,却也该明白,自己已很难轻易脱身。对准 Archer的敌意愈发浓烈,而金发青年在以更强的杀意回应的同时,大脑仍在飞速运转。
敌人的攻击手段是弓箭。这本该是旧时代的武器,可一旦由从者全力射出,便能爆发出堪比坦克主炮的破坏力。
由此来看,对方是 Archer职阶从者的可能性极大,但还无法断定结果。
如果真是如此,就意味着圣杯战争中出现了第八位从者这一异常情况——可眼下,追究原因对解决事态毫无帮助。
另一方面,Archer目前能使用的攻击手段,只有双剑与大弓。
虽说这些都是极为精良的武具,可他很清楚,自己并非赫拉克勒斯那样的武斗家。
若认为仅凭这些装备就能打倒敌人,未免太过天真——更何况,他现在无法使用作为底牌的宝具。
Archer一边注视着潜藏在树木间的射手,一边收集着所有可用信息:当前能调用的手段、地形数据、黑影的移动速度、可战斗时长、敌人的思维模式与能力、应采取的战术……
这一切思考,恐怕连十秒都未用到。
率先采取行动的,是敌人。
一股庞大的魔力骤然涌现。那是人类魔术师绝不可能达到的量级,Archer由此更加确信对方是从者。
紧接着,数十米外,一道如同追猎鲜血的魔物般的攻击朝他袭来。
“——『赤原猎犬(Frunding)』!”
这记超音速袭来的攻击,即便以从者的视力也难以捕捉。
但 Archer凭借超凡的头脑,瞬间推算出攻击的时机与轨迹,随即从大弓上射出魔力之箭,试图正面撞击凶器以抵消伤害。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赤色的剑被弹向了错误的方向。
就在众人以为它会消失在森林深处时,剑却划出一道不自然的轨迹,旋转着再次朝 Archer袭来。
这正是曾让那位蓝色枪兵惊愕的一击,即便是 Archer,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追击型宝具吗?”
但 Archer依旧冷静地预判着箭矢的轨迹,很快察觉它正以自己的心脏为目标。
他抓住时机,在缠绕着冲击波的剑矢即将命中的瞬间,用双剑从两侧交叉夹击,狠狠劈向那道攻击。
承受不住强大压力的剑瞬间崩裂,碎成了粉末。
早在听到宝具真名的那一刻,他便已预测出了这件武器的多种能力。
紧接着,一道风声从背后袭来,显然是敌人想趁他迎击的间隙发动偷袭。
面对挥落的剑,早已预判到这一追击的 Archer甚至没有回头,而是向后一脚踹向敌人,迫使对方后退,随后以另一只脚为轴旋转身体,顺势挥出斩击。
双剑与双剑相撞,彼此格挡,直到这时,弓兵才第一次看清了对手的模样。
——那个男人,身披红色外套。
与骑士系从者常穿的厚重铠甲不同,他的服装并非以防御物理攻击为主要目的。
在 Archer看来,那更像是经过加工、类似礼装的圣骸布。
男人身材偏高,肤色偏深,头发却是白色的。
乍一看像是中东人,面部轮廓却更接近亚洲人。
Archer在不到 0.1秒的时间内便完成了分析,但仅靠这些特征仍然无法确定身份。
就在双剑僵持不下时,敌人一脚将 Archer踹开,拉开了距离。
Archer虽穿着铠甲,未受实质伤害,同时借着冲击力暂时后退,与对方保持距离。
“——蠢货。只会躲躲藏藏、偷袭后背,连正面战斗都不敢吗?真是卑劣到了极点的手段。”
“可惜啊,我与所谓的英雄之傲毫无缘分。既然有破绽,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你的傲慢发起攻击。靠‘骄傲’,可打不倒敌人吧?”
面对这位神秘战士的反驳,Archer血色的瞳孔骤然缩紧。
这番话,显然彻底激怒了他。
Archer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冰封,语气却异常平静:
“无知之辈——舍弃骄傲的人,没有未来。即便能打倒眼前的敌人,也走不长远。没有骄傲的人,既创造不出任何东西,也无法延续任何事物,最终只会被自己舍弃的骄傲反噬,腐朽殆尽。”
“连这都不懂,要么是为了手段而迷失目的的蠢货——要么,就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自己生命的白痴。”
Archer的话并未得到回应。
或许对方心中有所动摇,但这位红色从者只是将双剑交叉,摆出战斗姿态作为答复。
Archer观察着对方的动作,同时将自己的双剑指向身体外侧,摆出迎击架势,分析着眼前敌人的实力。
『赤原猎犬』——这是北欧神话中着名英雄贝奥武夫所持有的宝具,是一柄与“血”相关、知名度极高的魔剑。
若真是如此,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名理应是贝奥武夫,可这结论却存在太多矛盾。
敌人的外貌与欧洲人特征不符,这还只是小事。毕竟绝大多数神话与传说,都是后世创作或改编而来,登场人物的性别、人种、容貌、年龄与史实不符,本就屡见不鲜。
真正的问题,出在他使用的宝具——『赤原猎犬』上。
因为在传说中,根本不存在将这柄魔剑当作箭矢射出的典故。
即便假设存在这样的使用方式,眼前这位英灵手中的剑,也并非『赤原猎犬』,而是带有中华风格的双剑。
更何况,将珍贵的宝具在开局就如此挥霍,从战略角度看本就是一步臭棋,而那宝具竟如此轻易就被摧毁,也完全不合常理。
中东人的肤色、亚洲人的轮廓与中华双剑、北欧神话的宝具……无论从外貌还是战术来看,都难以确定他的身份。
“喝——!”
敌人挥剑袭来,Archer同样以双剑迎击。
Archer的剑攻击范围更广,而那位红色战士的剑则更宽,防御性能更优。
最终,战局形成了 Archer主动进攻、敌人坚守防御并伺机反击的局面。
攻防在一进一退间展开。可在刀剑碰撞的火花中,黄金弓兵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与这个男人的对抗中处于劣势。
单论剑术技巧,Archer明显不及对方。对方虽没有亚瑟王或赫拉克勒斯那样超凡的天赋,但其凭借不懈努力与实战经验练就的剑术,却扎实得毫无破绽。
即便想转为弓箭对射,对方原本就是以弓箭发起攻击的。Archer在之前防御狙击时便已分析出,这个敌人在弓箭上拥有天赋。
目前仍无法判断对方是 Archer职阶还是 Saber职阶,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近战还是远攻,对方的实力都在自己之上。
更糟糕的是,两人的战斗风格还存在克制关系。
Archer虽能凭借超凡的头脑与洞察力预判战局,以此弥补技巧上的不足,可眼前这个男人,竟采用了与之相似的战斗方式。
他同样不依赖单纯的技巧,而是俯瞰整个战局的走向,预判每一步变化,如同下将棋般步步紧逼。
当双方战术相似、对方技巧又更胜一筹时,胜负早已不言而喻。
“可恶……!”
敌人的攻击势头虚浮。Archer判断此击可防,索性主动上前,用铠甲强行弹开对方的剑,同时精准抓住反作用力产生的间隙,全力挥剑斩断了敌人的其中一柄武器。眼见敌人只剩单手武装、连连后退,Archer毫不留情地趁势逼近,发起追击。
Archer的优势,在于武具的质量与身体能力。
他武器中蕴含的神秘力量,敌人的装备绝非可比;坚固的铠甲即便承受剑击,也能做到毫发无损。
单论基础性能,Archer整体上也更胜一筹。
除了这份优势——更奇妙的是,不知为何,在这片地势崎岖的区域,Archer竟格外擅长战斗。
仿佛拥有丰富的森林作战经验一般,一向以思维主导战斗的 Archer,此刻身体会本能地做出反应。
也正因如此,他的应变速度比平时更快,即便面对实力更强的敌人,也能及时做出恰当的防御与反击。
这,正是 Archer至今未败的最大原因。
反观那位红色战士,不知是受到某种束缚,还是未处于完全状态,其动作幅度明显有些迟缓。
Archer本以为,只要摧毁对方的武器,便能凭借硬实力解决战斗——可当那本该碎裂的剑再度显现时,即便是 Archer,也不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仿造者(Faker)!”
Archer一边格挡敌人横斩的一击,一边识破了对方的能力。
对方所用的,正是与自己御主同属一系的魔术——这便是这位从者戏法的核心。
无论是『赤原猎犬』,还是那对中华双剑,全都是用投影魔术制造出的赝品。
因此,它们在质量上虽远不及 Archer的武器,却能在破损后无限替换。
面对这种将堪称“传说具现”的宝具随意量产的战术,Archer心中涌起强烈的厌恶。
“不愧是你。既然已被看穿,也没必要再隐瞒了——话说回来,你也该亮出自己真正的底牌了吧?”
这番带着嘲讽的挑衅,让 Archer心中生出疑惑。
自己明明已经动用了自己现有的全部武器……可对方的语气,却仿佛早已洞悉自己原本的模样。
其实,感到疑惑的不止 Archer——与之对峙的红A亦是如此。
他因某些特殊缘由,对这位金发青年有着些许了解。
他很清楚,这位英灵的标志性战术,本是如潮水般倾泻宝具群的恐怖攻击。
可如今对方却在双剑与弓箭间切换,执着于亲自挥剑战斗,这实在太过违和。
若是对方采用原本的战斗方式,自己恐怕难以应对,从这个角度来讲,现状对自己是有利的——但红A也明白,绝不能被对方的节奏所牵制
红 A虽然只是保持警戒,并试探性地发起攻击,却已下定决心,眼前的敌人必须被彻底铲除。
他从御主那里接到的命令是“侦察敌情,并对间桐阵营提供消极支援”,而眼下的行动,并未违背这一指令。
他立刻检索可即时投影的宝具,构建新的战术。
单论“底牌数量”,此刻的 Archer,远不及这位红色弓兵。
“——投影,开始。”
局势骤然反转。红A强行挥剑撞击,借着势头将Archer弹飞。
尽管红A自己也因这记蛮力攻击的负荷,导致干将?莫邪碎裂,可这一击本就是为下一步行动埋下的伏笔。
在后退的黄金铠甲上空,八柄剑突然凭空显现。
这八柄剑呈等距分布,将所有方向彻底封锁。
无论向何处躲避,都避不开其中某柄剑的直线路径;若原地不动,便要承受所有剑的正面轰击。
即便这些只是算不上宝具的低级剑,其威胁也毋庸置疑。
“唔……!”
Archer双目圆睁。他试图躲避倾泻而下的剑群,却仍有三柄剑命中铠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坚固的防具虽弹开了剑刃,却无法抵消冲击,Archer的身形瞬间不稳。
就在这时,红A的第三次攻击已然袭来。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诱导行动、制造破绽、利用争取到的短暂时间创造宝具、再将其效果融入下一步攻击——这便是红A运用多样投影武具,展开的行云流水般的连续进攻。
每一击看似微弱,叠加起来却形成了巨大的压制力。
另一边,Archer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逼近绝境。
他能看穿对方的意图,能预判对方的动作,也能想出应对之策——可问题在于,他手中能用的“棋子”实在太少。
红A虽没有某方面特别突出的能力,却胜在手段繁多;而此刻的 Archer,不仅只有一套武具可用,甚至无法解放宝具真名,两者间形成了完全的优势压制。
眼看就要摔倒,黄金青年猛地急停,将双剑插入地面以抵消惯性。
可还没等他调整好姿态,红A已率先动用宝具。
一柄同样泛着黄金色泽的剑,朝着毫无防备的Archer劈来——
“『黄之死(crocea mors)』!”
剧烈的冲击传来。Archer慌忙交叉起从地面拔出的双剑,勉强护住了毫无防护的头部。
他的臂甲上,黄金之剑轰然炸裂。这记从上而下的重击威力惊人,铠甲传导的冲击让弓兵的手臂阵阵发麻。
但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就在 Archer感觉到攻击命中的瞬间,那柄剑竟以远超常理的速度收回,随即又朝着他的胸口劈来。
Archer闷哼一声,紧接着腰部、腿部、胸口又接连中招。
近乎同时的五次连击,其速度之快,即便对从者而言也近乎物理极限。
金闪闪根本无法闪避,被直接击飞,在地面上翻滚数圈。
虽说铠甲抵御了大部分伤害,仍有部分冲击力渗透进来,一道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这并非像『射杀百头』或“多重次元曲折现象(Kischur Zelretch)”那样,依靠技巧达到神级境界或触及魔法领域的同时攻击——而是源于宝具能力的特殊效果。
这柄剑,相传曾为古罗马皇帝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所有。
其真名解放所体现的,正是凯撒“我来、我见、我征服”的名言,能实现神速的超连续攻击。
也正因如此,红A才能在瞬间挥出五记斩击。
“可恶,不过是群赝品,竟敢……!”
Archer虽怒火中烧,可四肢的麻痹与脑震荡让他无法立刻起身。
即便身为从者,这点伤势远非致命,只需几秒便能从损伤中恢复——但就是这短暂的间隙,敌人已发起了决定性的逼近。
此前的所有连击,全都是为这一瞬间埋下的伏笔。
金闪闪身上的铠甲,拥有超乎常理的物理硬度。
防御宝具虽种类繁多、功效各异——比如“蕴含稀少神秘力量的攻击无效”“削减一定额度伤害”等——但 Archer的铠甲,胜在单纯的物理防御力达到了碾压的级别。
即便性能因圣杯战争的规则成了“仿制品”有所下降,可面对c级宝具的正面轰击,依旧面不改色。
恐怕就算是号称“最锋利”的圣剑,也未必能轻易将其摧毁。
物理冲击难以破坏这副铠甲,寻常宝具也不可能击破它;更何况,此刻的红A,还未从与 Lancer一战的重创中完全恢复——不仅部分属性有所下降,而且无法动用底牌,连投影强力宝具都受到限制。
但凡事皆有极限。
为了击杀对手,红A必须在转瞬之间,将所有计策叠加的力量集中爆发——而现在,正是那个关键时刻。
“投影,完成。”
试图起身的 Archer,眼中闪过一丝察觉绝境的焦躁。他瞬间便理解了敌人手中那柄剑的威胁。
这家伙此刻投影出的宝具,正是屠龙大英雄齐格弗里德所持有的“黄昏魔剑(balmung)”。
即便只是精度下降的赝品,其威力也绝非普通刀剑可比,这柄曾斩杀过最强幻想种“魔龙”的名剑——足以击碎黄金铠甲,这点毋庸置疑。
对现在的 Archer而言,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无法使用宝具”。
面对敌人的底牌,Archer没有任何能与之抗衡的对策,也没有可作为威慑的手段。可若就此束手就擒,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
事实上,Archer本就不怎么在意圣杯战争的胜负。
他的目的,只是“欣赏契约者卫宫士郎的成长之路”——在他看来,无论自己胜负如何,最终结果都将归于御主,说到底不过是旁人之事。
他会吐槽,兴致来时会提点建议,若“剧情”朝着太过无聊的方向发展,也会稍作干预,但从未真正投入过。
可即便自诩“旁观者”,也有无法容忍之事。
哪怕只是一场不起眼的闹剧,被连“骄傲”都没有的伪者击败,这是他的自尊绝对无法接受的。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向这份“不敬”降下惩罚。
Archer要瞄准的,是宝具解放的那一瞬间——将铠甲拆解、四散开来,既用作障眼法,又当作屏障,同时在宝具威力爆发的前一刻发起突袭。
这近乎孤注一掷的计策,不仅成功率低,还极有可能同归于尽,堪称下下之策——可眼下,这已是唯一的生路。
紧张的氛围瞬间拉满。是巨大以太的光热先将Archer吞噬,还是起死回生的奇策先爆发——
“『幻想大剑·天魔失坠(balmung)……』”
红A挥起魔剑,Archer则向铠甲中注入魔力。
可就在这时——一股寒意顺着两人的脊背窜过,他们同时停下动作,惊恐地望向那股恐怖的源头。
——森林深处,魔影已然伫立。
那身影笨拙地摇曳着,伸出数条镶着红边的黑色触手,宛如深海生物般怪异。
这头吞噬从者的异界怪物,身上竟还萦绕着几分女子般的妖媚。
“太快了……”两人在心中同时低语。
根据他们的估算,这黑影本应还有几分钟才能抵达此处。
想必是魔物内部发生了某种变故,彻底打乱了二人最初的预计。
可事到如今,黑影已然现身,追究原因已毫无意义。
若在此刻分神思考,恐怕连用来思考的大脑都会被吞噬。
两人瞬间达成共识:此刻早已不是继续战斗的时候,若不立刻逃离,终将一同被怪物吞噬。
“切——你这小子运气真好,捡回一条命。”
“记住了,赝品(Faker)——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从者们向彼此投去零下零度的杀意,可这份对峙仅持续了一秒。
红A放下魔剑,怒视着黑影;Archer则从俯身跳跃的姿势中借力,猛地起身站稳。
单论这场战斗的结果,Archer无疑处于劣势。
若红A当时成功解放宝具,Archer有六成以上的概率会战败;即便侥幸反击,也大概率是同归于尽,而非单独取胜。
Archer这位心高气傲的青年,虽对自己被逼至绝境感到怒不可遏,却也清楚——比起被黑影吞噬这种屈辱,眼下的局面已算幸运。
他在心中刻下“此仇必报”的誓言,在黑影逼近的前一刻,朝着反方向全力奔逃,躲开了那致命的魔掌。
另一边的红A,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离。
他接到的命令是“对间桐阵营提供消极协助”,可他也不知对方会如何看待自己,他自己也很清楚——没有人能精密操控这头怪物。
认为“自己不会被盯上”的想法太过天真,而从无数修罗场中磨练出的本能告诉他:自己对那怪物而言,不过是一个新的目标。
那怪物不仅吞噬英灵,更会吞噬人类,迟早必须将其消灭——或许,它的威胁甚至凌驾于圣杯战争之上。
在权衡“自己在这场魔术仪式中的目标”与“怪物的威胁”后,红A判断:此刻还不是与怪物对决的时候。
无论后续如何行动,在此之前,他都有义务先向御主汇报情况。
下定结论后,红A也化作灵体,朝着与 Archer不同的方向逃离。
最终,森林中只剩下那头没能抓住从者的魔物,正不情不愿地微微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