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鲤训练结束回到小院，刚推开院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扑进简慕鲤怀里。
“阿姐阿姐！你怎么才回来？”小青仰着红扑扑的脸蛋，眼睛亮晶晶的，“我放学等了好半天，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放年假啦！”
简慕鲤笑着把他抱起来，掂了掂：“哎呀，我们小青仔又长高了，都快抱不动了。”
“才没有！”小青搂着她的脖子撒娇，“我还能再长更高，以后保护阿姐！”
“好啊，那阿姐等着。”简慕鲤放下他，刮了下他的鼻子，“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昨天猎的雪鬃猪给你留了只猪腿，今晚就炖了它。”
小青立刻欢呼起来：“太好了！我要吃带筋的那块！”
周亦安在一旁看着，把矿洞带回来的月光石放在石桌上，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吴伯已经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探出头：“正好我把猪腿焯过水了，小鲤鱼回来刚好能炖上。”
晚饭时，炖得软烂的雪鬃猪腿装在粗瓷大碗里，冒着热气，肉香混着八角、桂皮的味道飘满小院。
小青捧着碗，小口小口啃着带筋的肉，腮帮子鼓鼓的，吃得满脸幸福。
“慢点吃，没人抢。”简慕鲤给他夹了块瘦肉，“锅里还有呢。”
“阿姐做的最好吃！”小青含糊不清地说，又喝了口肉汤，“比学校食堂的变异兽肉香多了。”
吴伯在一旁笑：“这孩子，就认你做的菜。”
周亦安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简慕鲤夹一筷子菜。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壁炉里的火光跳跃着，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明天，阿姐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她摸了摸小青的头。
“好！”小青用力点头，眼睛更亮了，“回来还要堆雪兔子！”
“都依你。”
晚饭的香气混着笑声，在温暖的屋子里久久不散。
看着小青捧着猪腿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简慕鲤想起下午在城外棚户区看到的景象——那些居民接过雪鬃猪肉时，眼里的感激像星火一样亮。
一个念头慢慢清晰起来：既能用来锻炼精神力，又能把高辐射的变异兽变成能吃的食物，这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以前总想着怎么提升自己的能力，却没细想过，这份能力还能有更大的用处。
布城的食物一直紧张，尤其是城外的贫民，常常要冒着被异兽袭击的风险出城觅食。
如果她能多处理些变异兽，降低辐射值，再交给城卫队分下去……
简慕鲤的心轻轻跳了一下。这或许比单纯探测矿脉，是更直接的“贡献”。矿脉关乎能源，而食物，关乎生存。
她看向周亦安，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走神，抬眼问：“在想什么？”
“疯子，”简慕鲤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带着点兴奋，“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多打些变异兽回来？
不管辐射多高，我都能慢慢净化。
这样既能练精神力，又能给布城的人添点吃的，算不算另一种帮布城的方式？”
周亦安放下筷子，看着她眼里的光，认真点头：“算。而且很有意义。”
“真的？”简慕鲤眼睛更亮了，“那以后出去猎杀，我多留点心，专挑大的变异兽下手。处理好了交给城卫队，让他们分下去……”
她越说越起劲，连小青都停下了筷子，仰着脸听：“阿姐要去打好多好多异兽吗？那我也要帮忙！我可以帮你捡木柴熏肉！”
“好啊，”简慕鲤笑着揉他的头发，“等你再长大点，就跟阿姐一起去。”
吴伯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这主意好！咱们慕鲤有这本事，能救不少人呢。就是别太累着自己，精神力透支了可不行。”
“我知道的吴伯，”简慕鲤应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我会慢慢练，一点一点来。”
简慕鲤看着桌上剩下的猪腿骨，觉得自己的能力好像找到了更实在的意义——不再只是修炼的工具，而是能变成驱散饥饿的光，照亮更多人的日子。
这或许，就是她能为布城做的，最踏实的事。
简慕鲤拿起腕表，拨通袁市长的号码时，她心里还揣着刚才那股热乎劲儿，把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袁市长，我每天上午练精神力时，能净化一只异兽到中度辐射，能不能交给城卫队分去贫民窟？这样……或许能让他们少饿点肚子。”
腕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袁市长温和却带着分量的声音：“慕鲤啊，你的心意很好，伯伯得先谢谢你。”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但你有没有想过，贫民窟的人，你每天送一只异兽过去，刚开始他们会感激你。
可日子久了，这就成了他们的指望。
万一哪天你累了、或者有事没送，他们不会记得你之前的好，反而会怨你——‘为什么今天不给了？’”
简慕鲤握着腕表的手紧了紧，心里那点热乎劲儿像是被泼了点凉水。
“更重要的是，”袁市长继续说，“废土上的人，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是饿了就要去找吃的、冷了就要去砍柴的本能。
你天天送吃的，看似帮了他们，实则是在慢慢磨掉这份本能。一旦没了这份劲，真遇到大点的危机，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这番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简慕鲤心上。
她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能帮一点是一点，却没料到“一直帮”反而可能是害。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饿肚子吗？”她小声问，有点不甘心。
“不是不帮，是要换种方式。”袁市长的声音缓和了些，“你净化的异兽，可以交给城卫队，让他们组织贫民窟的人干活换——砍木柴、修防护栏、清理积雪，干多少活给多少肉。
这样一来，他们既得了食物，又没丢了干活的本分，还能让城外的秩序更稳些，你说是不是？”
简慕鲤愣住了，随即眼睛亮了。
对呀，这样既帮了他们，又没让他们养成依赖，反而能让大家动起来，把外城打理得更好。
“我明白了袁市长！”她赶紧应道，“就按您说的来！”
“这才对嘛。”袁市长笑了，“你有这份心是好事，但帮人得帮到点子上。
别担心，城卫队会把这事安排好，你只管安心净化异兽就行，而且政府还会计算积分给你们。”
“还有就是，你明天来政府大楼找我一趟，我有些事和你说。
上次你说，让我帮你留意出行能用上的特殊物品，我帮你换了件好东西。”袁市长接着说道。
挂了通讯，简慕鲤站在原地想了会儿。
刚才那点失落早没了，心里反倒更亮堂——原来帮人不是一味给，而是要给他们能自己站起来的力气。
她转身看向正在给壁炉添柴的周亦安，扬声说：“疯子，明天开始，净化的异兽要换种方式分了！”
周亦安抬眼看来，眼里带着询问。
简慕鲤走过去，把袁市长的话学了一遍，最后笑着说：“这样好像更靠谱，既不磨掉他们的劲，又能让大家有肉吃。”
周亦安看着她重新亮起来的眼睛，点了点头：“嗯，袁市长说得对。”
真正的帮助，不是把鱼直接递到手里，而是教他们怎么自己去钓——这样，哪怕以后没了她这“供应”，他们也能靠自己活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