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云飞被秦渊这句“不够资格”刺激得双目赤红,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鼓荡起来,带起一阵劲风。
他身为云水宗内门天骄,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好,好得很!”陆云飞怒极反笑,他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反而冷静了下来,眼神阴狠地盯着秦渊,“既然秦师弟觉得我不够资格,那我们就加点彩头,如何?”
他知道,简单的比斗已经无法挽回颜面,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秦渊彻底踩在脚下。
秦渊眉梢一挑,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说说看。”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秦渊:“若是我赢了,除了那妖丹和毒囊,你身上所有的积分令牌,都要归我!并且,你要当众承认,你是个只会偷袭的懦夫!”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赌上全部积分!这赌注太大了!
要知道,这积分可是关系到最终能否成为内门弟子的关键。
输了,就意味着这几日的努力全部白费,基本可以宣告考核失败了。
云水宗的其他弟子脸色微变,但看到陆云飞那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对。
他们对陆云飞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陆云飞的《叠浪剑诀》在同阶之中几乎没有敌手,刚才只是被秦渊的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钱师兄等人则是满脸担忧地看向秦渊,想劝他不要冲动。
苏悦更是柳眉倒竖,冷声道:“陆云飞,你疯了!秦渊,别理他!”
她不认为秦渊会输,但她厌恶这种将人当做赌注的丑恶行径。
然而,秦渊却笑了。
他看着那一堆令牌,又看了看陆云飞那张写满了“自信”与“怨毒”的脸,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差点跌倒的话。
“赌注太小了,没意思。”
“……”
整个峡谷,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秦渊。
这还少?这都赌上全部身家了啊!
陆云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要如何?”
秦渊的目光转向陆云飞手中的那柄水蓝色长剑,“这把剑,看起来不错,也一并留下。从此以后,你见了我,绕道走。”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所有云水宗弟子的心上。
这已经不是赌斗了,这是在羞辱!
陆云飞反而没有怒吼,他死死地盯着秦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答应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说出这种话!”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的《叠浪剑诀》乃是玄品武学,以灵力雄浑,层层叠加着称。
同阶之内,除非对方有品阶更高的功法武学,否则绝无可能正面抗衡。
而秦渊,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能有什么高深传承?刚才那一指,在他看来,不过是某种偏门刁钻的刺杀技巧,一旦正面交锋,必然原形毕露。
“既然双方都同意,那就立个心魔誓吧。”秦渊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这一下,连钱师兄都说不出劝阻的话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两人很快在众人的见证下,立下了心魔大誓。
誓言成立的刹那,场中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秦师弟,小心,他的叠浪剑诀,劲力连绵不绝,极难应付。”苏悦传音入密,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秦渊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剑!”
陆云飞已经迫不及待,他爆喝一声,脚下猛地一踏,身形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向秦渊。
手中的水蓝色长剑嗡嗡作响,一道道水蓝色的剑气凭空生出,如同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朝着秦渊席卷而去。
“叠浪剑诀——惊涛拍岸!”
剑气未至,那股厚重磅礴的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
云水宗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这正是陆师兄的成名绝技,一出手便是全力,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面对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剑气狂潮,秦渊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没有拔剑。
就在那层层叠叠的剑浪即将及身的瞬间,他才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还是那两根并拢的手指。
食指与中指之上,这一次,亮起的不再是深邃的湛蓝色光华,而是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气。
那寒气是如此的精纯,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咔咔”的轻微冻结声,地面上迅速凝结出了一层白霜。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都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血液都仿佛要被冻僵了。
“这是……什么功法?”苏悦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身具汐水灵体,对水属性灵力最为敏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渊指尖那一点寒气之中,蕴含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凌驾于普通水灵力之上的高贵与纯粹!
陆云飞同样感受到了那股致命的寒意,他心中警铃大作,但箭已离弦,他只能将体内所有灵力都灌注到剑招之中,试图以力破巧。
“给我破!”他怒吼着。
秦渊的眼神,依旧平静如古井。
他看着那奔腾而来的剑浪,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聒噪。”
话音落,手指轻轻向前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这一点,仿佛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层层剑浪的最中心。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以秦渊的指尖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呈环形闪电般扩散开来。
那汹涌澎湃、气势磅礴的水蓝色剑浪,在接触到这股寒气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克星的火焰,从最内层开始,迅速地、无声地……冻结!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连成一片,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死神的丧钟。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剑气狂潮,就这么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座巨大的、晶莹剔剔的冰雕,兀自保持着向前翻涌的姿态,栩栩如生。
而陆云飞,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狰狞与自信还未褪去,眼中却已经被无尽的恐惧和茫然所填满。
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顺着他的长剑,闪电般侵入了他的经脉。
“呃……”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白色的寒气。他的眉毛、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挂上了一层白霜。
“砰!”
秦渊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劲气打在了那座巨大的剑气冰雕上。
“哗啦——”
冰雕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晶莹的冰屑,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然后洋洋洒洒地飘落。
覆水,难收。
而覆水成冰,只需一指。
秦渊收回手指,看都没看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连剑都握不住的陆云飞,从他那已经僵硬的手中,轻松地取走了那柄水蓝色的长剑。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已经面无人色、呆若木鸡的云水宗弟子。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