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轩和林云冶的效率很高。
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带回来了十几名碧海剑阁的弟子。
这些人，大多是三五成群，在秘境中艰难求生。
当他们听说，外门天骄排名第九的林云冶，和排名第六的段子轩，竟然都奉了一个叫秦渊的凡体弟子为首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甚至觉得他们疯了。
一个凡体？
带领一群凝气境的武者？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然而，当他们被带到水帘洞，亲眼看到那个平静地坐在篝火旁烤肉的男人时，所有的质疑，都变成了惊愕。
特别是当林云冶像个最忠诚的仆人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秦渊身后，为他端茶倒水时，这些弟子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骄傲自大的沁海城少城主吗？
他这是被人夺舍了，还是下了降头？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
一个身材高大，修为达到凝气境初期的弟子站了出来，他叫王冲，在外门也算小有名气，一向自视甚高。
他指着秦渊，对段子轩和林云冶质问道：“段师兄，林师兄！你们是不是糊涂了？让我们听从一个凡体的命令？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碧海剑阁的脸面何在？”
“就是！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废物，凭什么领导我们？”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他能带领我们对抗云水宗？”
立刻有几名弟子附和道，他们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林云冶闻言，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却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渊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个叫王冲的弟子面前。
“你不服？”他平静地问道。
“当然不服！”王冲挺直了胸膛，毫不畏惧地与秦渊对视，“强者为尊！你一个凡体，有什么资格让我服？”
“说得好。”秦渊点了点头，“强者为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
王冲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想也不想，立刻催动全身灵力，一拳轰向身前！
他也是个体修，对自己的力量极有自信。
这一拳，足以开碑裂石！
然而，他打中的，只是一片虚无的残影。
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冰凉的触感，让王冲全身的汗毛，都在瞬间倒竖起来。
他能感觉到，只要那只手的主人愿意，可以轻易地捏爆他的脑袋。
“现在，服了吗？”
秦渊的声音，如同魔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冲的身体僵住了，他脸上的傲气和不屑，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秦渊是怎么动的！
这真的是凡体能拥有的速度吗？
“我……我……”王冲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渊没有再为难他，收回了手，转身走回了篝火旁，继续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烤肉。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而那个叫王冲的弟子，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整个山洞，鸦雀无声。
所有新来的弟子，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背影。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子轩和林云冶会对他如此信服。
这个男人，根本不能用“凡体”的常识去衡量！
他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怪物！
“还有谁不服的，可以站出来。”林云冶环视了一圈，冷冷地说道。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默认了秦渊的领导地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质疑和不甘，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这样，一支以秦渊为首，由二十多名碧海剑阁弟子组成的临时团队，正式成立了。
秦渊并没有急着带他们去找云水宗的麻烦。
他知道，这群人虽然暂时被自己的实力震慑，但人心不齐，就是一盘散沙，难成大事。
他需要一个机会，来彻底整合这支队伍，让他们拧成一股绳。
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秦渊带着队伍，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来到了血煞谷的外围。
还未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妖气，便扑面而来。
林中，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折断的树木，龟裂的地面，还有一些尚未干涸的血迹。
“看来，云水宗的人已经和那头铁背地龙交过手了。”段子轩检查了一下痕迹，沉声说道。
“看这情况，他们似乎……没占到什么便宜。”苏悦的目光，落在了一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上，那人身上的服饰，正是云水宗的样式。
秦渊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强大的神识感知扩散开来。
他“看”到，在前方千米之外的一处山谷入口，七八名云水宗的弟子，正围着一头体型巨大的妖兽，苦苦支撑。
那头妖兽，形似蜥蜴，却长着一身黑铁般的鳞甲，背上是一排狰狞的骨刺，一双猩红的眼睛，充满了暴戾和疯狂。
正是凝气境后期的妖兽，铁背地龙！
此刻，这头铁背地龙身上，也布满了伤口，好几处鳞甲都被掀开，鲜血淋漓。
但它的凶性，却被彻底激发，每一次甩尾，每一次扑击，都带着万钧之力，逼得云水宗的弟子连连后退。
云水宗那边，为首的正是那个凝气境后期的厉绝。
他手持一柄血色长刀，刀气纵横，是唯一能对铁背地龙造成有效伤害的人。
但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显然消耗巨大。
“好机会！”云歆的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现在冲过去，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秦渊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还不够。”
“还不够？”众人不解。
“他们还有余力。”秦渊的目光，落在了厉绝身上，“这个厉绝，很强，他还有底牌没出。”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一个弟子焦急地问道。
“当然不。”
秦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他缓缓伸出手，并指如剑。
“嗡——”
那股纯粹、霸道的剑势，再次降临！
所有人都感到心头一沉，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
“秦师兄，你这是……？”段子轩不解地问道。
秦渊没有回答。
他只是将那股凝聚在指尖的剑势，对着千米之外的战场，轻轻一推。
“去。”
无形的剑势，化作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波纹，悄无声息地掠过山林，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战场上，那头本就暴戾疯狂的铁背地龙，猩红的眼睛突然变得更加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吼——！”
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身上的妖气，在瞬间暴涨了一倍有余！
它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癫狂，彻底放弃了防御，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疯狂地攻向了厉绝等人！
而另一边，厉绝和他的手下，也同时受到了影响。
他们只觉得心头一寒，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暴戾，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起。
他们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僵硬和迟滞。
高下立判！
“噗嗤！”
一个躲闪不及的云水宗弟子，直接被铁背地龙的利爪撕成了碎片！
“该死！这畜生怎么突然发疯了！”
厉绝又惊又怒，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神，也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干扰，变得烦躁不安，难以集中。
此消彼长之下，云水宗的阵线，瞬间崩溃！
而在千米之外的山坡上，碧海剑阁的众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张大了嘴巴，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那个收回手指，神色平淡的男人。
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隔着千米之遥，用无形的剑势，去影响战场？
不仅能激怒妖兽，还能干扰武者的心神？
剑势……还能这么用？！
所有人的三观，再一次被秦渊无情地刷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