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地细腻的铁粉,秦渊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知道自己变强了,却没想到,会强到这个地步。
将精铁矿石一剑贯穿,和将其一剑化为齑粉,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维度的概念。
前者,是力量的凝聚;
而后者,是对力量的极致掌控,是将剑气渗透到物质的每一个最微小的缝隙中,从内部将其彻底摧毁。
“这……就是‘意’的力量吗?”秦渊喃喃自语。
他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当他将百本剑法的感悟,尽数融入到《流星剑法》中时,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从他的灵魂深处滋生出来,附着在了剑锋之上。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却锋锐无匹,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
剑意!
流星剑意!
秦渊心念一动,再次挥剑。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真气,仅仅是催动了刚刚领悟的“流星剑意”。
嗡!
清霜剑的剑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辉光。
整个洞府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锋锐的气息切割开来,变得凝滞而沉重。
“天外流星!”
秦渊一声低喝,一剑刺出。
璀璨的剑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耀眼,都要迅捷!
剑芒过处,虚空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久久不散的白色痕迹,仿佛空间都被撕裂。
轰!
剑芒狠狠地轰击在洞府的石壁上。
那布有宗门高人加持的禁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秦渊收剑,看着石壁上那深达尺许的剑痕,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威力,至少提升了三倍!
这还仅仅是在他凝气境中期的修为下,若是等他修为再做突破,这一剑的威力,又将达到何等恐怖的境地?
“原来如此,玄品武学修炼到极致,便会诞生‘真意’。”秦渊豁然开朗,“剑法,诞生的是‘剑意’。拳法,诞生的是‘拳意’。而功法,修炼到极致,同样会诞生‘功意’!”
他想到了自己的《碧海玄功》。
若是能将其修炼到第九层大圆满,是否也能诞生出所谓的“碧海真意”?
那威力又该有多强?
一个全新的修炼世界,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流星剑意,只是开始。”秦渊的眼中,燃烧起熊熊的野望,
“既然一种剑法可以诞生一种剑意,那一百种、一千种呢?”
“如果我能将天下万千剑意,尽数领悟,再将其融为一炉,是否就能铸就出属于我自己的,那独一无二的‘终极剑道’?”
这个想法,疯狂而大胆。
但不知为何,秦渊却觉得,这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秦渊没有再修炼新的剑法,而是专心致志地打磨、完善自己的“流星剑意”。
他的剑,一天比一天快,一天比一天锋利。
他的剑意,也从最初的稚嫩,变得越来越凝练,越来越圆融。
第十个月中旬,秦渊的修炼再次遇到了瓶颈。
不过这一次,不是剑法,而是他的功法——《碧海玄功》。
在海量妖兽精血和丹药的支撑下,他的《碧海玄功》第六层,已经修炼到了大圆满之境,距离突破第七层,只差临门一脚。
这一日,秦渊盘膝而坐,将体内最后一丝药力炼化。
轰!
丹田气海内,那原本蔚蓝色的真气海洋,猛地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真气,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中心坍缩、凝聚。
蔚蓝色,渐渐向着深蓝色转变。
一股比之前狂暴数倍的气息,从秦渊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体表,甚至冒出了一层淡蓝色的真气,将身下的石床都碰得滋滋作响。
《碧海玄功》,第七层!
成了!
秦渊猛地睁开双眼,双目之中,仿佛有两片深邃的海洋在沉浮。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不仅量上暴涨了数倍,质上也发生了一次蜕变。
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富有爆发力!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在这深蓝色的真气之中,似乎也孕育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碧海”的真意。
虽然还很模糊,但却真实存在。
“好!”秦渊长身而起,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他有信心,现在的自己,若是再对上廖海,恐怕连剑都不用出,一掌便能将其轰杀!
时间飞逝,转眼间,距离一年之约,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整个内宗,关于秦渊和廖天军的这场生死战,议论声也达到了顶峰。
“听说了吗?廖天军师兄,半个月前,修为已经正式突破到了凝气境大圆满!他放出话来,要在风云台上,把秦渊的骨头一寸寸敲碎!”
“嘶……大圆满!这下那个秦渊死定了!”
“是啊,本以为他是个黑马,没想到是个蠢货。凝气境中期,挑战凝气境大圆满,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陈瑜华和赵月鸢的洞府内,气氛也有些凝重。
“秦渊他……还是没有出关吗?”陈瑜华看着紧闭的石门,眉宇间忧色重重。
“没有。”赵月鸢摇了摇头,小脸上也满是担心,“这都十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修炼得怎么样了。廖天军那个混蛋,居然在这种时候突破了,真是可恶!”
“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我爷爷。”赵月鸢忽然说道,“爷爷说,他很好奇这个敢跟廖天军定下生死约的小家伙,到底有什么底气。决战那天,他会亲临观战。”
“大长老要来?”陈瑜华吃了一惊。
内宗大长老赵天德,那可是灵海境九重的顶尖强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他亲临观战,这场决斗的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既是压力,也是机会。
若秦渊能赢,必将一飞冲天,名动整个宗门!
可若是输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而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秦渊,却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正处于一种玄妙的顿悟状态。
随着《碧海玄功》的突破,他的“流星剑意”,也终于在第十一个月的某一天,彻底圆满。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剑意附着在任何一招一式之上,甚至,可以将其离体发出,杀人于无形。
他终于明白,悟性,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普通根骨,限制了他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
但超凡的悟性,却让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有限的资源,转化为最强的战力。
功法境界越高,武学领悟越深,他对天地元气的利用效率就越高,修炼速度自然也就越快。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但是,光靠《碧海玄功》还不够。”秦渊心中明镜一般,
“这门功法,终究只是玄品中阶。”
“等我将其修炼到第九层,恐怕又会陷入瓶颈。”
“未来,我必须不断寻找更高级的功法,否则,终究会被那些拥有窍穴,灵体的天骄,远远甩在身后。”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修炼的世界里,不进,则退。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洞府门口,握住了开启石门的机关。
闭关十一个月,是时候,出去看一看了。
也该让某些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