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带着田虎坚定同盟的好消息返回梁山不久,蒋敬便带着一份早已拟好的、条款极其优厚的《梁山—河北十年长期贸易协定》草案,再次北上邢州。这一次,他要将双方的战略伙伴关系,用白纸黑字的长期合约和源源不断的物资流通,彻底固化下来。
邢州城,“晋王”府邸的气氛,与吴用上次到来时已截然不同。田虎听闻梁山度支司总管蒋敬亲自前来商谈长期贸易,心中大喜。他刚拒绝了朝廷的诱惑,正需要梁山更实质性的支持来安抚部下、巩固统治。蒋敬的到来,恰逢其时。府门大开,田虎甚至亲自迎至殿前,以示重视。
大殿内,炭火熊熊,酒肉飘香。田虎高坐主位,其弟田豹及一众河北悍将分列两旁,目光都聚焦在从容步入殿内的蒋敬身上。蒋敬虽是一介文士,但久经场面,面对满堂赳赳武夫,神色自若,拱手施礼,气度不凡。
“蒋先生远来辛苦!”田虎声若洪钟,透着热情,“前番吴学究来,已表俺老田之心迹。如今先生亲至,可是带来了王头领的好消息?”
蒋敬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用上好羊皮纸誊写的协议草案,双手呈上:“晋王明鉴。我家头领感念晋王深明大义,挫败朝廷奸计,特命蒋敬前来,与晋王商定一份长远之计。此乃《梁山—河北十年长期贸易协定》草案,请晋王过目。头领之意,唯有利益深度交融,方能确保同盟坚如磐石,共御外侮!”
田虎接过草案,他识字不多,便示意身旁的文吏宣读。文吏展开草案,朗声读来,条款清晰,内容详实:
一、贸易品类:
* 梁山方向供应:
1. 每年提供优质河套战马一千匹。
2. 每年提供制式“梁山甲型”突火枪五百支,配属弹药十万发。
3. 每年提供精铁札甲一千副,刀枪兵器五千件。
4. 根据河北需要,优先供应粮食、盐巴、茶叶等生活物资。
5. 可应要求,提供玻璃器、高度酒等奢侈品。
* 河北方向供应:
1. 每年提供优质铁矿砂十万石。
2. 每年提供煤炭五万石。
3. 每年提供牛皮、羊皮等皮革制品两万张。
4. 提供北地特产药材、毛料等。
二、交易价格与结算:
* 主要大宗货物(军械、马匹、矿砂、煤炭)实行固定优惠价,十年不变。
* 鼓励使用“梁山通宝”结算,使用通宝结算可享受额外九五折优惠。
* 设立联合账房,定期核对,确保公平。
三、合作与保障:
* 梁山派工匠指导河北建立军械维修作坊。
* 双方共同保障贸易路线安全,打击劫匪。
* 遇有天灾或战事,另一方有义务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资援助。
四、协议期限:十年。
条款宣读完毕,殿内一片寂静,随即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低语。田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每年一千匹战马?五百支火枪?这……大哥!”这条件,远比他们之前零散采购要优厚得多,几乎是敞开了供应!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主要是河北盛产的铁和煤,这些对他们而言,开采起来并非难事。
田虎也是心头剧震,他强压下激动,看向蒋敬:“蒋先生,这条件……是否过于优厚了?王头领他……”他有些难以置信,梁山为何如此大方?
蒋敬早已料到对方反应,从容解释道:“晋王不必疑虑。我家头领常言,盟友强,则我强。河北与我梁山唇齿相依,河北稳固,则我北境无忧。供给晋王军械马匹,便是壮大我同盟整体实力。且河北铁煤,于我梁山工坊亦是急需之物,此乃互利共赢之举。至于期限定为十年,正是要表明我梁山与河北兄弟长期共进退之决心,绝无朝三暮四之心!”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况且,经此朝廷离间一事,我两家更应紧密携手,让那些宵小之辈彻底断绝妄想。此协议若成,天下皆知梁山与河北乃一体同心,再无隙可乘!”
田虎闻言,重重一拍大腿:“好!王头领果然仗义!蒋先生这话说到俺心坎里去了!这协议,俺看行!”他环视手下将领,“兄弟们,你们觉得如何?”
众将早已被那优厚的条件打动,纷纷嚷道:“大哥!梁山够意思!这协议签了,咱们还怕个鸟朝廷!”
“就是!有了这些战马火器,咱们河北军就能横着走了!”
“跟着梁山干,有肉吃!”
田虎见军心如此,更是下定决心,对蒋敬道:“蒋先生,条款俺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不过,这第一批货,能否尽快交割?俺们这边,铁矿煤炭,随时可以开采装运!”
蒋敬含笑点头:“晋王爽快!首批一千匹战马、两百支突火枪及相应弹药、五百副铁甲,已随蒋敬的船队运至黄河渡口,协议签署,即刻便可交付!后续物资,将按协议定期运送。”
“太好了!”田虎大喜过望,当即命人摆下香案,与蒋敬代表双方,郑重签署了这份为期十年的长期贸易协定。签字用印,歃血为盟,仪式庄重。
协议签署后,蒋敬并未久留,交割了首批物资后,便返回梁山复命。随后,庞大的贸易流程开始运转。梁山的车队、船队,满载着战马、军械、粮食,源源不断北上河北;而河北的矿砂、煤炭、皮货,也如江河汇海般运回梁山。双方在边境设立了大型货栈和联合管理机构,贸易额迅速攀升。
这份长期协议,如同一根坚固的金索,将梁山与河北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田虎军队的装备水平迅速提升,战力大增,对梁山的依赖也日益加深。而梁山则获得了稳定且廉价的铁矿和煤炭来源,军工生产有了坚实保障。更重要的是,通过贸易结算,梁山通宝在河北的流通量大大增加,经济影响力进一步渗透。
王凌峰接到蒋敬的禀报,满意地对朱武道:“军师,北疆之盟,自此可谓铁板一块矣。田虎得了实利,必死心塌地。朝廷再想离间,难如登天!”
朱武抚须笑道:“以利结盟,利在则盟在。头领与蒋敬兄弟此举,可谓深谋远虑。北线既定,下一步,该是时候向天下展示我同盟之威,彻底震慑朝廷了。”